凱諾拿出錢包來數數:“先生,咱們只能買點吃的了,我們只有21個尼爾(銅幣),一匹很普通的馬至少要兩個索爾(銀幣,1索爾相當50個銅幣),如果是好馬,都要10個索,我們沒那麼多錢。”
我嘆口氣,只能先這樣了。
拿出了耗子他們的照片,讓凱諾去問這裡居民,是否見過這些人,因爲他是塔圖爾巴人,還能搭上話;如果我去問,十有八九沒人理睬,因爲我是受鄙視的地球人。
從街西頭問到城中間大街,也沒有個結果。
正走着,突然跑上來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爛的人:“二位,你們在找人嗎?”
我一看,一頭亂糟糟的黃頭髮,臉上滿是污垢,額頭上沒有眼石,是個白種地球人,就感到一股親切感。
急忙說:“是啊,在找人。”
他伸頭看看凱諾手裡的照片,咧咧嘴,呲着黃牙:“我幫你們,你們有錢嗎?”
“請問,您叫什麼?”我問。
“凱敖當。”
“牛糞?”我差點笑了,他的名字和英語cow dung(牛糞)的發音幾乎相同,可一想又不對,這是圖語。
“哦不不,先生,意思是‘鑰匙’,我父親原來是個鎖匠。”凱敖當呲着黃牙說:“只要您給錢,我保證幫您找到您要找的人。”
我想了一下,說:“要是能找到這些人,我送給你20個尼。”
“真的?”他臉上一喜,指着耗子和大塊頭的照片說:“我見過這兩個人。”
我大喜:“真的?你在哪裡見到的?”
“不用在哪裡見到,他們就在這裡。”凱敖當說:“你們把錢給我,我就帶你們去找他們,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啊,太好了!”我心裡突突亂跳,一陣狂喜,天啊,耗子和大塊頭竟然在這裡,可太好了,終於找到這兩個混蛋了,我差點流下眼淚來。
正要讓凱諾給錢,可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奧菲拉的囑咐,就說:“可以,但是你得先帶我去找他們,找到了,錢一個不少的都給你。”
“哎……好,好,你們跟我來。”黃牙笑嘻嘻一擺手。
我和凱諾帶着阿奇,跟着凱敖當走,拐過一條街,進入一片破爛的居民區,到處都是破磚爛瓦和東倒西歪的木頭房子,像是個貧民窟。一些衣着破舊的人在來來往往,看到其中有幾個是地球人。
黃牙凱敖當帶我們進了一棟房子,房子裡黑乎乎,卻有五個彪形大漢,圍着一張木頭桌子坐着,一看竟然都是地球人,有黃頭髮的、黑頭髮的、棕頭髮的,都身高體壯。
我們一進屋,門就砰地關上。
裡面的那個坐着沒動,兩邊的四個站起來,一個走上前來,把我背上的砍刀給拔走,放在桌子上。
凱敖當走到坐着的那個跟前,低聲耳語了幾句,那漢子臉上露出一絲奸笑。
我兩邊看看:“我要找的人在哪裡?”
“沒有你要找的人先生,”裡面的大漢嘿嘿一笑:“歡迎來到我的地盤。”
“哦,對不起,既然沒我要找的人,那我們走了。”
我轉身要走,兩個大漢一步跨到門口,抱着膀子站住了。
“走?可以,把你們的錢和東西留下,就可以走了。”裡面的漢子說。
“喂,你們騙我們到這裡,就是要搶劫啊?”凱諾驚恐地說。
“基本上正確,小朋友,”漢子笑嘻嘻地:“你看,我們是地球人,在這裡沒什麼活路,所以只能乾點這個買賣。最近我們的生意還不錯,當然,加上你們的,我們就更不錯了。哈哈……”
我也笑了,說:“好吧,既然都是地球人,就互相幫助一下。凱諾,把錢給我。”
凱諾猶豫了一下,掏出那個小錢包來遞給我,我拿過來往桌子上一扔。
漢子伸手拿過來打開,嘩啦倒在桌子上數了數:“21個尼,少點,不過也許是你們所有的財產了,因爲我知道地球人都是窮鬼,”他一指桌子上的砍刀:“瞧瞧,嘖嘖,你窮得連把劍都買不起,竟然帶着把砍柴刀,哈哈哈……”
他一邊笑着,一邊從腰裡解下個鼓鼓囊囊的口袋來,把那21個銅幣扔進去,嘩啦一聲,原來裡面都是錢。
“好吧,你們可以滾了。”大漢說着,一擺手。
我向他伸出手:“滾可以,但是,你得把那個給我。”
“什麼?”他瞪大眼。
“你那個口袋,我很喜歡,包括裡面的東西,我都要了。”我笑嘻嘻的。
門旁的兩個大漢邁步上來一邊一個抓住我的肩膀:“你……”
我一肘打在右邊那個臉上,接着又是一拳,擊中了左邊那個的下巴,我看他們個子大,所以下手夠重,速度也夠快,二人猝不及防,砰啪兩聲,兩個仰面朝天倒地。
兩旁的兩個往上一衝,我跳上桌子,飛起一腳踢中了一個的胸口,又一個掃踢,踢在了另一個的左半臉上,兩個人慘叫一聲,也倒了。
坐着的大漢騰地站起來,從桌子後面抄起一把長刀,可還沒舉起來,一道黑影閃過,他慘嚎起來,呼隆向後倒下去,阿奇把他撲倒在地,死死地咬住他拿刀的右臂。
凱敖當嚇壞了,從腰裡拔出一把短刀來,我從桌子上跳過去就給他來了個側踹,砰地一聲,他向後撞在牆上,又往前一撲倒地,沒了動靜。
“阿奇,放開他!”我喊了一聲。
阿奇吼了一聲,放開漢子跳到桌子上,在桌子上舉着肉翅轉着圈,甩着分叉的大尾巴,發出怒吼聲。
被我打倒的那5個三個昏厥於地,兩個爬起來,可也嚇得不敢動地方。
我一看那個領頭的大漢,右臂鮮血淋漓,胸口的衣服也被阿奇的利爪撕開了,血肉模糊,驚恐萬分。
“先生,我對這場騙局非常憤怒,”我說:“我帶把柴刀也只是在路上砍柴用,雖然我用它砍過很多人。你瞧,其實我不用刀也能打死你們!看在都是地球人的份上,我手下留情,不殺你們,但是你得配合一下,否則,我的狗會用它的方式對付你,它很喜歡人的心肝腸子之類的玩意兒。”
阿奇伸着頭,瞪着六隻血紅的眼睛,呲着滿嘴的尖牙,對他發出了威脅的低吼,爪子撓得桌面嚓嚓作響,看上去樣子非常恐怖。
“啊不、別……”他驚恐萬狀。
我向他伸出手去,他哭喪着臉,左手從腰裡把那個錢口袋掏出來,我一把抄到手裡,好傢伙,沉甸甸的一袋子。
“謝謝!”我笑了一下,把錢袋扔給凱諾:“我們生意的確很不錯,以後也許我會常來。”
凱諾大喜,急忙把錢袋揣在懷裡。
我看看躺在地上的凱敖當,啐了一口:“媽的!就是一堆牛糞!”
撿回砍刀,從屋裡出來,我關上門,抄起一根木棍,把門環別上。
“先生,您可真厲害,打架簡直太輕鬆了。他們想搶劫我們,卻被我們給搶劫了。哈哈哈……”凱諾興奮地大笑着。
“該死的混蛋!騙子、搶劫犯,”我憤憤地罵着:“地球人的名聲就是被他們這些敗類搞壞了。”
“沒辦法宇先生,”凱諾說:“地球人在這裡被歧視、被欺壓,不能做正當生意,只能給人當奴僕或當兵,其他人爲了生存,只能幹些非法的勾當。”
“忘恩負義!沒有地球人,這裡還是荒蠻的原始時代!”
“是的,可、可這也沒辦法……”
繞過兩條街,找了個餐館吃飯,一個綠皮膚的高大夥計攔着不讓進門。
“啊啊,先生,請別這樣,只是用餐而已,我們有錢!”凱諾彬彬有禮地把右手放在左肩上微微彎腰。
“你們兩個進來可以,但是那個怪東西不許進門,它會嚇走我們的客人。”他指着跟在後面的阿奇。
“那是我的狗先生,我會管好它。可如果留在外面,也許會傷人的,你負責嗎?”我說。
綠人看看我,撇撇嘴,讓我們進去了。
餐館裡人不多,食物是各種肉類,還有一些用不知名的穀物做的餅和類似饅頭一樣的圓形點心。
凱諾拿出那個錢袋來數錢,裡面百十來個銅幣,還有十幾個銀幣,最讓凱諾高興的是裡面竟然有兩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