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擇對張夏花的聲音熟悉而敏感,一聽就認出了是她。張夏花又何嘗不是一樣?縱然外貌陌生,可是聽到聲音的那一剎那,張夏花的腦海裡就跳出了一個念頭:這是習擇的聲音!之後,她纔去想習擇的模樣爲什麼變了,或者,難道是我剛剛睡醒出現了幻聽?
不過隨着習擇用一些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證明了他的身份。比如那天習擇在張府後院和張夏花餵魚一事。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第三個知道的是她的母親。同時習擇也表明自己用了特殊的方法易了容,隱藏了身份。
一而再,再而三,張夏花終於確認了是習擇之後,眼淚頓時就如同瓢潑大雨似得嘩啦啦奪眶而出,情不自禁的撲倒了習擇的懷裡。內心的害怕、焦急、絕望等等諸多的負面情緒彷彿在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不過哭着哭着,張夏花就再次的沉睡了過去。
這兩天來她根本就好合過眼,要不然也不會一坐電影院就睡着了。之前兩個多小時的睡眠當然不夠,此刻驀然有了一個懷抱,她立即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如潮水的般的睏意立即涌了上來,這才又睡着了。習擇見了心裡越發的疼惜。
等影院的服務人員來趕人,習擇直接給他丟了一張卡,“這個放映廳我包了。一整天!要多少錢你去刷。”在那個服務人員看來習擇是有錢任性,但也沒說什麼,包場的情侶多了去了,刷了卡之後又問習擇想要看什麼電影,得到的當然是“不需要”的回答。
張夏花這一睡就睡了將近十個小時,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居然躺在習擇的懷裡,少女本能的就有些羞赧,但也僅僅只是一下子而已,因爲她瞬間就想到了比起羞澀臉紅,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當即眼淚有嘩啦啦的掉了下來,哽咽的說道:“習天擇,我孃親……”
她不是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脆弱性格,只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超過了她那副肩膀所能抗住的極限,加之習擇在她心裡有着不凡的份量,讓她不自覺的依賴他,自然而然的就將自己軟弱的一面都表現了出來。
習擇連忙給她擦拭眼淚,“你別哭,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現在也正在全力的準備救張阿姨。你放心,張阿姨她一定會沒事的。”張夏花眼裡滿懷希冀的光芒,“真的?”習擇嚴肅的點頭,“嗯!不只有我,我還找了一些可靠的朋友……具體情況比較複雜,我現在慢慢給你說。”
於是就將他如何得知張阿姨要被問斬,然後又如何準備救人,繼而得知鉅額暗花等等情況儘可能相信的告訴張夏花,以免她不瞭解細節而瞎想驚嚇,“……所以,現在我易容喬裝躲藏在暗處,等他們採取行動之後,就司機出手救人。只是我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這可真是老天保佑!”
張夏花聽完之後,眼淚又涌了出來,當然現在的是感激的淚水,“謝謝……謝謝你……嗚嗚!”習擇柔聲道:“別哭了。你眼睛都哭腫了。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你給我說說你的情況吧?我來大漢帝國的時候先去了一趟揚州城,可是我遲了一步,那個時候張家已經被抄家了。”
“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講。”
習擇只爲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安撫她的情緒,“那就從咱們分開之後開始,一件件的說。”
“嗯……”
於是,張夏花就開始講述習擇離開之後的遭遇,從被迫和劉景業定親,來到大漢帝都,到被邦聯的秘密組織帶着,期間三番五次要離開大漢帝都而無果,再到幫助邦聯破解“瘟疫病毒”,以及接下來的得知母親要被問斬逃脫,最後就是這兩天的遭遇,下藥威逼一個叫李清雲的人,讓他把自己帶到這一層,逃脫之後被李清雲的保鏢追捕,僥天之倖的和習擇相逢。
說着說着,張夏花的情緒果然穩定多了,說完之後,她問道:“習天擇,你呢?你又怎麼會在大漢帝都?”難道是專程趕過來救孃親和她的?張夏花心裡忍不住的想到。
習擇想了想,抓過張夏花的手,攤開她的手心,在上面寫起字來,“我來刺殺劉景業!”別的都是“支線任務”,幹掉大漢帝國皇帝纔是“主線”。包括眼下救張夫人,感情因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利用這個機會向呂金符展示自己的能力。
張夏花瞪着眼睛看着習擇,那表情彷彿是在說:“你是說真的?!”
習擇嚴肅的點頭,表示自己沒有開玩笑。
張夏花很想問習擇爲什麼,不過想到習擇既然用掌心寫字的方式告訴自己,顯然這件事必須極度保密,便按捺住心裡頭的疑問,“習天擇,我也想爲救孃親盡一份力。雖然我知道我實力很弱,幫不上什麼忙,可是……”
習擇笑了笑,道:“你不要想這麼多,一切有我。我剛纔已經聯繫了我的朋友,她很快就會來這裡接你去安全的地方。你現在這樣在外面跑來跑去實在是太危險了。方舟鉅艦裡到處都是監控,躲無可躲。”張夏花道:“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習擇搖頭道:“和我在一起也不安全。尤其我的行動必須非常的隱秘。因爲某些原因,大漢帝國的人一旦發現了我,就會對我窮追猛打,至死方休。你和我在一起會更加的危險。你放心,我的朋友非常可靠,你可以像相信我一樣相信她們。”
這是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小姐,1號放映廳真的已經被別人包場了,您不能進去……哎,小姐!”
習擇扭頭望去,就看到一個打扮青春靚麗的少女蹭了進來,笑嘻嘻的說道:“大佬,你還真有情趣啊,竟然包場看電影,真享受啊!”
聽聲音習擇就知道是誰,西園魍!
沒錯,之前他就通過網絡和“總部”秘密聯繫。聯繫方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在那本《重生皇后:至尊獨寵》小說的評論區發表評論,內容自然用上了一些暗語,就只有西園仨姐妹和習擇看得懂。
習擇將那個服務員請了出去,道:“辛苦你跑一趟了。”
西園魍道:“知道我辛苦就好。說吧,什麼事兒這麼急着找我。”她當然沒有忽略張夏花,以及她那一臉楚楚動人模樣,心裡暗自誹謗習擇,讓他秘密行動他居然秘密泡妞,還喊她們過來,這是要把西園魎喊過來玩雙飛嗎!?
習擇便給西園魍和張夏花相互介紹一下。
西園魍得知張夏花正是那位她們要拯救的張夫人的女兒,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心裡嘀咕了句“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這樣居然都能夠遇得到”。同時,西園魍纔不認爲習擇和她的關係只是朋友,或者好朋友什麼的。一個讓習擇不惜冒生命危險也要幫助的漂亮少女,真的只是朋友?鬼信!
張夏花聽說西園魍就是正在幫助她拯救母親的人,自然是又是一番感謝。
西園魍道:“行吧,瞭解了!習擇君你就放心的把這位漂亮的小姐姐交給我們吧,保證丟不了。嘻嘻!來,我來給你改頭換面。”說着就從揹包裡拿出易容道具,在張夏花臉上搗鼓起來。習擇順便了解一下最新的情況。西園魍一邊給張夏花化妝一邊說道:“一切都咱們預料的不差。現在地下世界實力靠前的幾個團隊都已經組成了同盟。而老大則成了盟主。嘿嘿,現在可威風了。”
最後一句話聽着,與其說是在炫耀,倒不如說是嘲笑。當然嘲笑的對象是那些“推舉”或者“贊同”西園魍擔任盟主的團體。一個個吃肉喝湯又不想冒風險,吃相簡直不要太難看。不過嘛,“羽博黨”這邊也都是沒按什麼好心,大家彼此利用罷了。
“現在一大幫子人正在商量着怎麼實施救人行動呢。有的說直接攻擊【天牢】,有的又說在通往刑場的途中動手,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不吵上一段時間恐怕沒個結果。”
張夏花道:“啊!?那怎麼辦?”
“別說話,都弄花了。安心吧,總會有個結果的。要是你母親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一分錢也拿不到。更別說現在朝廷已經擺開了陣勢,要和江湖人撕一場,那些個亡命徒興奮的跟吃了煒哥似的,一個個全都唯恐天下不亂。”
任何複雜的局勢,最終都會演變成兩個結果:打,或者不打!不打還好,一旦打起來,這就是一個黑洞,一個漩渦,凡是靠近的都會被吞噬進去,輕易就會粉身碎骨。
習擇暗自搖頭,這個劉景業,到底是什麼給了他自信,竟然要在自己的老窩裡開打,他難道不知道一旦這個苗頭冒了起來,想要再壓下去就難如登天了。不過暫時來看,劉景業越是糊塗,對他就越有好處。
忙碌一陣子,張夏花就徹底改頭換面了。順便,被身上被安放的定位裝置也給西園魍找了出來,滿臉無語,“看看,看看,你們啊,一約會真的是連智商都不要了。真是的!還好我準備充分,不然你們可就完蛋了。”然後習擇的那張臉也不能用了,趕緊又換了一張,當然連通身份也要一併換掉。
張夏花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安放了定位器,滿臉的愧疚。等一切搞定之後,已經是標準時間的上午十點多了。三人瞅準時間,混入剛剛看完一場電影的人潮中溜出了大地影院,就在路邊告別。張夏花顯然不捨,畢竟纔剛相逢就又要分開,但形勢不由人,只能依依惜別。
習擇目送張夏花和西園魍乘坐的出租車遠去,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搖了搖頭,也招了一輛車往“西市”而去,他還得回去繼續踩點,熟悉環境。
張夏花兩人所在的出租車內,西園魍笑嘻嘻的說道:“老實交代,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嗯?”張夏花微微一愣,隨即臉頰微燙,“也沒……沒什麼關係。”
“真的?”
“嗯……”
西園魍嘿嘿一笑,“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張夏花心頭一跳,“什麼……關係?”
“嘻,一個帥哥,一個美少女,你說什麼關係呢?”
張夏花“哦”了一聲,低下頭,心裡難受。
西園魍見張夏花的反應,頓時就沒興趣戲耍了,心想這還是個純情美少女,“哈哈,跟你開玩笑呢,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啊。交情是不淺,可絕對不是那種關係哦。不過嘛,非要說有什麼親密關係,勉強也有,我是他的大姨子。明白嗎?就是我有個不省心的妹妹和他……就是那種關係,你懂的。”
“哦,我知道。習……”
西園魍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咬着她的耳朵說,“不要說他的名字。”
張夏花醒悟過來,點點頭,才輕輕的說道:“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非常特別,和他相處久了,就會忍不住的被他吸引。”
“嘻,我果然沒猜錯,你果然是喜歡他。這傢伙還真是的討人喜歡啊。”
張夏花抿了抿脣,不想否認,“其實……你也喜歡他吧?”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