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原換了個話題來問：“所以這麼多年來先是薊縣再到本市你都在苦苦地尋找裁縫可惜裁縫不賞臉於是你就乾脆假扮裁縫先後與康老闆以及杜宏合作頻繁作案到最後更是拋出羅莎的屍體你以爲這會是一箭三雕一方面引起裁縫的注意或者說是激怒裁縫讓他自己跳出來另一方面羅莎的死也牽制住了杜宏逼迫杜宏通過黑道上的勢力幫你尋找裁縫最後一方面羅莎的案子也會引起警方的注意經警方插手調查無形當中你就等於有了一個很強大的幫手黑白兩道通吃一個完美的設計應該是這樣吧?”
“鄧警官的分析很精闢啊可惜只差了最後一點最後一點分析得不夠全面”朱永義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勁頭又來了“殺死羅莎我的目的主要在杜宏當然了引你們警方找上門來更是求之不得的我真正利用你們警方的是薊縣我得讓薊縣的那些寶貝們都露面啊還有最最最重要的那就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次的完美剝皮唉只是錯過了那個曾警官嘖嘖嘖多好的皮膚啊嗯沒關係的劉警官的也不是很差雖然身上有一塊傷疤但這影響不了我的發揮刑警慘遭剝皮那是轟動全市甚至是全國的大新聞啊裁縫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呵呵刑警嘛畢竟不同於普通人這俗話說的好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
鄧原這一次沒有被激怒儘管朱永義說出的話非常刺耳儘管朱永義的那些用詞足以讓他暴跳如雷可他始終靜靜地坐着聽着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感知的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熟吧人生中既痛苦又不得不接受的成長等朱永義說完他只是很平常地問道：“可結果呢?你人坐在了這裡裁縫呢?裁縫跑哪裡去了?”
朱永義自討沒趣兒了他到是希望鄧原跟他急呢哪怕大罵一頓或者打一頓也行啊至少還算是有個反應媽的這鄧原怎麼跟裁縫一路貨真是樹欲動而風不起啊!朱永義的用力一拳卻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裡不甘又不爽的只能繼續用語言來發泄：“誰知道丫跑哪去了我懷疑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這麼多年我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丫硬是連個面也不露一下變態比我還變態想當初自我看到他的那個驚人藝術品後我把我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在了剝皮上天天勤學苦練從植物到動物再從死人到活人我他媽就差剝我自己的皮了鄧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那種天生就具有剝皮細胞的人一學就會再而精後來出自我之手的藝術品那叫一個絕很多圈內人士看了後都叫好的有的更是拿我跟裁縫相比我就想啊我的技術都能跟裁縫相提並論了這還不能引起他的注意那不如冒充他試一試萬一他有所反應了呢於是在薊縣的圈子裡我就慢慢地以裁縫自居而他們呢也慢慢地接受我這個假裁縫了直到最後是深信不疑的認爲我就是那個叱吒風雲的裁縫”
“我覺得這裡你自認爲的成分很多畢竟裁縫是三十年前成的名這麼長的時間了知道當年的裁縫又知道當年他殘殺醫學院女大學生的人應該是少數也許絕大多數人都不瞭解這些事實他們只是奉承你的技術而已你覺得呢?”鄧原突然覺得朱永義其實挺好對付上一次審訊朱永義確實讓他吃了些苦頭可這一次朱永義就像是一個智商不高的孩子也可能是關心則亂吧鄧原這一次踩朱永義的痛處踩對了地方
朱永義沒有肯定鄧原的假設也沒否定而是自說自話地繼續交待：“無所謂吧後來薊縣出了事我想這也許是一個機會就來到了這裡其實我跟杜宏早就認識只是後來才熟了些杜宏算是半個圈內人吧他只是單純的酷愛而已是在我的說服下才有了夢之幻俱樂部的我從來沒有騙過杜宏說我是裁縫因爲我知道像杜宏這種道兒上混時間長的人是不能騙的弄不好會自取其辱所以我選擇了實話實說”
“起初杜宏對我很是支持也非常地信任我一邊努力地扮演着裁縫做出一件件讓客戶滿意的藝術一邊等待着真正的裁縫出現就在我快要徹底失去耐心的時候裁縫終於出現了他殺死了榮靜臉部剝皮我都極少嘗試的部位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激動嗎?他終於出現了而且他就在這個城市裡他離我是那麼的近我們共同呼吸這一片空氣也許我曾經還與他擦肩而過我期待着他有下一步的動作可是他做了這個案子後又銷聲匿跡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有時我就想是不是我做得還不夠張揚?還不能完全引起他的關注?我是不是應該再大膽些?”
鄧原聽朱永義說着一時沒有打斷他他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想着案子想他自己做出的推論跟朱永義交待的有沒有出處?
朱永義：“我把我的這個想法跟杜宏說了我以爲他會百分之百地贊同我的設想可沒想到卻遭到了他的極力反對杜宏認爲我在玩火是在毀了他、毀了大家我努力辯駁着可他一點兒都聽不進去甚至用惡言惡語來威脅我這是我跟杜宏第一次發生分歧鬧得很不愉快但最後我還是聽從他的了我以爲慢慢的會有所改變他終將會被我說服可後來我發現事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好杜宏越來越不相信我了他滿腦子都是錢早忘了對我許下的承諾還對我處處提防算計着就連身邊的趙成他們也像是在暗暗地監視我隨時把我的一舉一動彙報給杜宏”
“可你之前還一直袒護杜宏替他承擔下所有的罪名既然你後來跟他的關係並不好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你知不知道他在你被抓後都做了些什麼?”鄧原有些奇怪朱永義和杜宏之間已經沒有信任感了朱永義不會真的以爲杜宏會念他擔負罪名的好吧?這朱永義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呢?
朱永義看着鄧原輕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並不傻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給杜宏最後一次機會他要是聰明的話就會達成我的心願不聰明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了別看我被關在這裡他杜宏在外面做了什麼我能猜到我早就預想到了所以裁縫再次出現殺了楊麗麗後我就幹掉了羅莎裁縫可能是對我的行爲不滿也可能是我的作品不滿總之裁縫終於又有了動靜這個機會我是絕不會錯過的我纔不管他杜宏願意不願意呢”
鄧原聽明白了無論這次他怎麼威逼利誘朱永義朱永義壓根就是打算出賣杜宏的到是自己先承諾了要找出裁縫鄧原沒好氣地笑道：“看來我又被你利用了”
朱永義搖了搖頭“什麼利用不利用的我在找裁縫爲了破案你們也在找共同目標罷了”
鄧原暗暗點了點頭嗯這種說法他還是能接受的目的達到就行了其它的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朱永義繼續說道：“羅莎死了後杜宏急了生怕你們警方找上他他想方設法地給自己找退路可惜太晚了我也快對他失去了信心我非常喜歡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很享受在我認爲像他這樣不守信的人就應該是這個下場同時我也知道你們很快就會找上夢之幻俱樂部可以說我是天天盼着你們的到來直到曾警官的出現我知道我盼到了那天我第一眼在俱樂部裡看到她時我就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來俱樂部裡是爲了什麼……”
“朱永義你有沒有想過是你錯了呢?”朱永義交待的這些鄧原早就已經串聯過了跟他分析得基本無異他突然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哪裡錯了?”朱永義看着鄧原一時沒明白
“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爲你的這份執着反到矇蔽了你的眼睛?”鄧原看着朱永義對方卻還是沒有聽懂的樣子於是他進一步解釋道：“你自己也說了這麼多年你一直用盡所有的辦法都沒能找到裁縫你就沒有想過也許裁縫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嗎?”
朱永義想都沒想馬上說道：“不可能”
“那他爲什麼不出來?你在外面那麼毀他的名聲他都不出面你真覺得沒可能嗎?”鄧原反駁道：“還有三十年前的兇案了那個時候裁縫至少在二十多歲以上現在有多大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經鄧原這麼一說朱永義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鄧原所說的問題但沒幾秒鐘他又使勁地搖頭道：“這絕不可能裁縫一定還活着而且他就在這個城市”
鄧原：“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連他人都從來沒見過”
“榮靜和楊麗麗是他殺害的我一直在關注這兩個案子他一定就在這裡只是他躲起來了不想讓我找到他因爲他知道你們警方已經盯上我了他這個時候出現不是自投羅網嗎?”朱永義有些激動臉都漲得有些紅了“而且你不是也說了嘛榮靜和楊麗麗的案子就是裁縫做的你現在又來跟我說他可能不在這個世上了你到底在搞什麼?你到底想不想要找到他了?”
“那只是我的一種推論無證據的推論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鄧原也有些急躁了尤其是現在的朱永義看他就像是看一個仇人似的“我希望你冷靜一下好好的想一想你怎麼就那麼肯定的認爲榮靜和楊麗麗的案子就是裁縫做的?你親眼看到了嗎?”
“我要是親眼看到了還用得着跟你在這裡費話嗎?那你說這兩個案子不是裁縫做的會是誰做的?”朱永義停了一下看鄧原沒有馬上反駁繼續說道：“除了裁縫還有誰能那麼精準地剝掉兩個人的臉皮那是臉啊臉是人的身體中最難對付的一個部位擱你你行嗎?你連從哪裡下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