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看着寧澤的眼神裡面帶着一點點的迷茫,她抿了一下下脣,想起了之前大四的時候,南方畢業決定回紐約。當時靳北城還沒有把靳氏的事業重心轉移到國內來,所以南方還是想先回去。
六月末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南方一個人拖着兩個大行李箱走在s大的林蔭道上,整個人快熱瘋了。
南方背上還揹着一塊畫板,整個人看上去特別地狼狽。在走道籃球場的時候南方停了下來,因爲實在是太累實在是走不動了。她拿出紙巾擦了一下汗,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籃球場,恰好就看到了寧澤在打球,南方當時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真的是走到哪裡都能夠碰到這個人……她原本以爲大學畢業了離開了a市應該就不會見到他了,起碼在近期應該是看不到了窒。
所以南方今天還特地選了下午最熱的時候出來,她心底想着這麼熱的天氣寧澤這傢伙應還是不會出來轉的吧?像他這樣的大少爺這個時間段應該在休生養息纔對。
但是沒想到一出門竟然就遇到了寧澤……這個時候南方也注意到了寧澤看向了她,於是連忙轉過身去想要逃跑。
她手忙腳亂地拎着行李箱,匆匆忙忙想要轉過身去的時候,下一秒寧澤就直接闊步跑出了籃球場,朝南方跑了過來。
南方聽到腳步聲靠近的時候真的是覺得痛苦萬分。
“靳南方,昨晚我聯繫你爲什麼不理我?”寧澤像是個大男孩一樣,一臉憤怒地看着南方。
南方咬了咬牙轉過了頭來看向了寧澤:“我要回紐約了。戛”
她的意思是“請你不要再跟我聯繫也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們以後不會有機會見面了。”
但是這句話落入寧澤的耳朵中卻變成了另外一種含義。他點了點頭,朝着南方勾了一下嘴角。
“原來你是要回紐約了捨不得我,所以才一直躲着我。不想看到我掉眼淚就直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說完,寧澤直接伸手在南方的鼻尖上面颳了一下,南方的身體瞬間緊繃了一下,她略微瞪大了一下眼睛,這樣的動作寧澤以前從來沒有做過。
在那個年代,當衆這樣的舉動就已經是很親暱了。
南方連忙退後了兩步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你整天胡說八道的,自己不覺得愚蠢嗎?”南方做事情一板一眼,現在教訓起來寧澤的樣子就像是一個長輩。
但是南方退一步,寧澤就偏偏要靠近一步,他上前附身看着南方的眼睛,汗水從額頭上面滴了下來。
“你整天冷如冰霜的,裝得不累嗎?”
南方根本不想跟他辯駁,伸手看了一下腕錶上面的時間:“我要去機場了。”
說完她轉過身去去拿行李箱。但是這個時候寧澤闊步上前直接將南方兩個大行李箱的拉桿拉住:“這麼巧,我也要去機場。我買了跟你同一個航班的飛機去紐約,正好去旅行了。”
南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幾乎是崩潰的,她瞬間擰了眉心:“寧澤你沒事吧……”
“喂阿澤,球還沒打完呢!”這個時候球場上的隊員叫了一聲寧澤。提醒了他一聲。
但是寧澤卻是揮了揮手,笑了一下:“我要去趕飛機了。”
說完,直接胡拉一聲推着南方的行李箱就往前跑了。南方見狀連忙去追自己的行李箱,但是這裡是下坡,寧澤跑步原本就比南方快,這樣一來南方就更加追不上去了。
“寧澤!”南方揹着畫板瘋狂地朝着寧澤跑過去。直到追到了校門口寧澤才停了下來。
他看着身後氣喘吁吁跑上來的南方,嘴角忍不住扯了一下看着她:“靳南方,這是我們認識五年來,你第一次追我。”
以前,都是他追她。
寧澤開着車將南方送到了機場,南方毫不留情地直接要去過安檢,她一分鐘都不想多看到這個男人了。
剛纔換登機牌的時候她就知道,寧澤是騙她的,他身上還穿着籃球服,一點行李都沒有,怎麼去紐約?
就在這個時候,寧澤上前擋在了南方的面前。
“南方,你回紐約了,我想你了怎麼辦?”
寧澤擋在她面前的時候模樣顯得特別強勢霸道,但是當他一開口的時候南方就覺得他還是跟以前一樣。
她抿了一下嘴脣,仰頭看着寧澤,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告訴他。
“我不會想你的。”
“嘖嘖嘖,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涼薄啊?”好在寧澤已經習慣了南方的冷漠臉了,他像是低聲嘆了一口氣,“你只喜歡顧崢,不喜歡我。”
這句話當時說出口的時候,南方的心底莫名地堵了一下,當時南方的心底是有悸動的。
不知道爲什麼,她跟寧澤認識五年了,第一次,她的心底竟然顫了一下。以至於接下來寧澤孩子氣地伸手抱住她不捨得讓她走的時候,南方竟然沒有推開。
她愣了良久,也沒有給寧澤迴應。寧澤只當做是她的冷漠了。其實
tang,只是她愣住了。
南方的身體有些僵持,她知道寧澤今天肯定又是故意在球場上面等她的,還裝作一副這麼出其不意的樣子。這就是寧澤的性子,永遠都能夠算準她心底所想的東西。
寧澤將下巴緊緊地抵在了南方的肩膀上面,緊緊抱着她的時候捨不得鬆開,心底正想着今天怎麼這乖不推開他的時候,下一秒南方清醒了些許,伸手立刻推了一下寧澤。
“我要過安檢了。”南方的心思有些紊亂,所以甚至都不敢去看寧澤的眼睛。
那一次寧澤說的那句話:你只喜歡顧崢,不喜歡我。這句話一直都印在了南方的心裡。以至於今天寧澤在她面前忽然說“你也不喜歡我”的時候,她的心臟瞬間抽搐了一下。
南方的思緒被牽扯了回來,短短半分鐘時間的出神,思緒卻被帶回去了好久好久。南方仰頭,屏了一下呼吸看着寧澤。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你?”南方反問了一句。開口的時候話語顯得有些晦澀。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在寧澤面前坦誠過,寧澤說的很對,她一直都是在僞裝的。每一次面對他的時候南方都會盡量表現出自己冷漠的那一面。但是現在,她忍不住了,也裝不下去了。
寧澤聞言,眼神稍微亂了一下,但是隨即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兀自扯了一下嘴角:“你喜歡我?靳南方會喜歡我?”
南方看着他這個樣子心底不禁更加晦澀難忍了,她開口的時候話語顯得有些哽咽:“你不信嗎?”
“你讓我怎麼信?”寧澤笑容放肆,整條安靜的走廊上面,他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因爲肚子裡懷了孩子就自我面前想玩苦肉計,靳南方,我不會上當的。”
寧澤從來不會把南方往壞的地方去想,但是南方真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觸碰着他的底線。
話落,寧澤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忽然又稍微頓了一下,轉而凝視南方的眼睛。
“還是你在顧崢那邊找不到希望了,被拒絕了太多次害怕了,所以纔想找我這個下家?”寧澤已經被南方傷害了太多次了,每一次他好像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是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好比在人的心上刺了一根刺。
南方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微微有些震驚,她沒有想到寧澤會這麼想。
“我沒有……”她從來沒有試圖把寧澤當做是自己的下家。但是起碼在寧澤看來,她目前的行爲就是。
就在南方還試圖繼續解釋的時候、醫生看到了寧澤忽然走了過來。
“寧總,寧寧醒了。”
寧澤聞言立刻想要回到病房去,但是卻被醫生攔住了:“寧寧目前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他顯得有些煩躁而且牴觸他人。我站在醫學的角度上建議,帶孩子去看看心理醫生。”
南方聞言,心底瞬間頓了一下。醫生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心理醫生?”寧澤還是有些不能夠明白醫生的意思。
“是。雖然寧寧的心理狀態跟這次發燒毫無關係,但是我們發現寧寧有點排斥跟別人交流,我們懷疑孩子有抑鬱症或者是自閉症。”醫生的話很擔憂,“家族當中,有精神類疾病的歷史嗎?”
話落,寧澤的目光轉移到了南方的身上,南方渾身上下好像發燙了一樣,僵在了原地。
“我有抑鬱症。”她低聲對醫生開口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