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昨天爺爺打給她的時候說要讓蔣宴在巴黎陪她玩幾天,她知道蔣宴又誤解了。
“那只是爺爺的意思,事先我們沒有商量好。”她也想要替自己解釋一下,“之後爺爺問起來你就說帶我去玩過了,不需要真的去。”
她心底也有些惱意,蔣宴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有偏見。
但是蔣宴卻好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半小時後,我沒有太多耐心。”
說完他也不給意知思考的時間,直接就掛斷了,意知一時之間有些啞口無言。
她嘆了一口氣,還是起身乖乖換了一身衣服再簡單化了一個妝纔出門,畢竟是去見蔣宴的,她總不可能素面朝天去。每一次見蔣宴都是她最緊張的時候償。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意知匆匆忙忙下樓打了一輛車去香街,在路上她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蔣宴的時候,當時她就是普普通通的J市小城鎮女孩,但是隻比她大了兩歲的蔣宴卻已經像是一個十足的小紳士了。
蔣家家世好教育好,教出來的小孩子自然比其他的小孩要更懂禮貌的,蔣宴從小就是一個矜貴的人兒。
意知這麼想着,車子已經開到了香街的西端,當她看到蔣宴早就已經站在那邊等着她的時候,她的心跳瞬間就變快了很多很多。
“真沒出息……”意知低聲啐了自己一句,明明那個男人只是奉着爺爺的意思在等她的,但是看到他的時候還是高興地要命。
“小姐,那位是您先生嗎?好像在看着您。”司機師傅笑着用法語問意知。
意知看到蔣宴的目光已經投射過來了,聽到司機師傅這樣的話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彎了一下。有生之年竟然還有可能聽到別人說蔣宴是她先生,簡直稀奇。
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配不上蔣宴這樣矜貴的人。
她一邊拿出錢遞給司機,一邊過了過嘴癮:“是啊,我先生在等我約會。”
反正蔣宴也聽不到。意知心底默默想着,也只是過過癮而已,根本不可能成爲現實。
她下車,快步走向蔣宴:“你等了很久嗎?”
蔣宴沒有回答她,直接帶她進了旁邊一家咖啡店。
巴黎有很多露天的咖啡店,這裡的咖啡店更像是一種文化一樣的存在,重點不在咖啡,而在於喝咖啡的環境。
這家咖啡店是典型的歐洲風格,他們坐在了露天的咖啡廳下面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些點心。
“喝完咖啡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離開好了。”意知在昨天早上是聽到了蔣宴交代了尹東那些事情的,看來他在巴黎應該是很忙的。
“有什麼事情,比老爺子交代的重要?”他的話聽上去平平穩穩,但是卻讓人覺得無故膽寒。
意知攪動了一下手中的咖啡,低着頭沒有說話。他話語裡面勉強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下一秒,蔣宴從錢夾裡面拿出了一張卡,推到了意知的面前。
意知愣了一下,手中的勺子都頓在了半空當中。
“我不喜歡女人跟我耍心眼,給你的東西就不要推攘。”蔣宴扔了一句話出來,“這張卡里有二十萬,密碼是我的生日。”
意知蹙眉,她瞬間就明白了蔣宴的意思。
蔣宴肯定是收到了她昨晚打給他的錢,所以直接給她一張卡還給她。他的話也很嘲諷,大概是覺得她在玩欲擒故縱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咖啡杯喝了兩口,吸了一下鼻子擡起頭來看向了蔣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蔣公子就這麼確定,我記得你的生日?”
蔣宴剛纔很自信地說密碼是他的生日,意知就想搓搓他的銳氣和自信。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蔣宴反駁了:“我記得每年我生日,你都會整點給我發短信。”
“蔣公子記性真好。但是,那隻不過是我手裡裡面設置的日曆備註而已。”意知的臉色微微顯得難看,她就是不想讓蔣宴太得意,即使她仍舊深深愛着眼前這個男人。
但是每一次被他這樣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她會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她不想要這樣的感覺。
意知雖然善良,但是也不是任人踩踏的。
她伸手將那張卡推了回去,手指蔥白修長。
“昨天我打給你的錢是兩晚的住宿費加上禮服的錢,不過幾萬而已,用不着給我將近兩倍的價格。”意知嘴角帶着一點點笑意,即使很僵持。
蔣宴的目光落在意知的手指上,當那張卡推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眼底的不悅已經很深了。
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是用高高在上的眼光在看待這她,口氣也是如此:“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玩欲擒故縱。你陪了我一晚,就當是報酬。”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意知原本喝了咖啡沾上的那一點點暖意瞬間就消失殆盡了。
她的心口一窒,屏住了呼吸。
那麼一瞬間的難過好像要從心底直接涌到喉嚨裡面一般,但是她強行將這種情緒吞回到了肚子裡面。
“報酬太高了,我消受不起。”意知一直都知道蔣宴是涼薄的人,只是第一次知道在他的眼裡她是那麼隨隨便便的女人。
她心底難受,沒有再看那張卡一眼直接拿了包就起身:“謝謝蔣公子的咖啡,我還有事先走了。老爺子那邊我會說您帶我玩地很好。”
說完她直接轉過身去,有些踉蹌地離開了蔣宴的視線。
昨晚蔣宴讓侍者送來藥膏的時候她甚至心底還略微覺得溫暖了一下,但是現在這種感覺卻是一點都沒有了。
都是假象。
她再怎麼愛蔣宴頭腦也始終都是清醒的。
四天後,巴黎機場。
意知在之後的那幾天跟着團隊一直在做學術研討,除了研究論文之外就是去了各大高校觀看解剖或者是旁聽,她回去之後還要準備S大教授的考試,所以也沒有時間去想起那晚跟蔣宴發生的事情,只是每天晚上臨睡前的時候會覺得心底特別不舒服,經常會夢到蔣宴。
自從她從咖啡廳離開之後,蔣宴也沒有聯繫過她,想必是擺平了老爺子那邊。
她上了飛機,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狀態,大概是這幾天在巴黎有點水土不服加上太累了,臨到要回家了反倒是身體不舒服了起來。
大約飛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她解開安全帶準備去一趟洗手間,剛剛走出幾步路的時候忽然頭暈了一下,下一秒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迷迷糊糊當中覺得自己的頭好像磕到了飛機上座椅的一角,很疼但是卻反應不過來。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
“小姐您怎麼了?”法國空姐上前連忙附身去查看意知的情況。想要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我沒事……”意知搖了搖手,嘴上說着沒事但是實際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空姐連忙去叫了機組人員來幫忙,已經有空姐向乘客當中詢問有沒有醫生了。
意知覺得自己大概是貧血和低燒,她平日裡是有比較嚴重的貧血的,很容易暈眩,加上這次旅途勞累所以才暈了。
她自己覺得沒事,但是卻嚇壞了機艙裡的機組人員。
“小姐我扶您去頭等艙坐吧。”空姐在意知身邊開口,她搖了搖頭。
“我真的沒事。”
但是空姐卻是堅持,直接扶着她走向了頭等艙。
“請問在場的乘客當中有醫生嗎?這裡有一位女士暈倒了,誰能幫忙查看一下病情?”空姐很盡責,生怕意知出什麼事情,畢竟飛機纔剛剛起飛了一個小時,距離降落還有很長很長時間。
尹東此時剛剛戴上眼罩準備睡覺,聽到空姐說的話的時候也沒有回頭看,只是低聲在蔣宴耳邊開口:“先生,您不打算做做好事?”
尹東知道蔣宴素來冷漠,也不喜歡多管閒事,但是這畢竟是醫者父母心的事情,他家蔣公子無論怎麼說明面上的職業也是個中醫,總不應該見死不救吧?
所以他才大膽地問了一句。
蔣宴正在看蔣氏這一個季度的財務報表,拿着鋼筆的手指修長有勁,他放下了手中的鋼筆,直接起身,單手扣了一下身前的西裝鈕釦,闊步走向了空姐所在的方向。
這個男人哪怕是在危機的情況下,儀表都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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