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個世界上是有我舅舅一個親人了,但是直系的親人,現在只有你了。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地相處。你還小,我希望能夠照顧你來彌補一下過去十幾年的時間。我相信爸爸在天上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意知即使對爸爸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父親畢竟是父親。
蔣臨川的情緒仍舊是很激動,年輕的小男孩,是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
“臨川,意知知道你是她弟弟之後,一直很想來看你。”蔣宴幫意知解釋,他知道蔣臨川一時半會是很難接受意知的,沒有他的幫助的話,兩個人之間很難化解攖。
“誰要她來看我?她口口聲聲說自己過去十幾年過得也很難,但是我所見到的都是她過得很好的時候,我不相信。”蔣臨川的情緒愈發激動,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從教室門口跑向了操場。
意知想要追上去,但是這個時候想到自己懷孕不能夠跑,她慌忙看向蔣宴,生怕蔣臨川出什麼事情。
“蔣宴,你快去追。”意知蹙眉,她的膽子很小,她寧可蔣臨川不接受她也不願意讓他出事。
“你在這裡等我。”蔣宴鬆開了握住她的手,沉聲囑咐償。
“恩。”意知連忙頷首,催促着蔣宴。
蔣宴闊步朝着操場的方向跑了過去,意知剛剛準備跟着走過去的時候,教室裡面的老師走了出來。
“您是蔣臨川的嫂子嗎?”老師抱着懷疑的態度看着意知,開口問了一聲。
意知回過頭看到老師站在那裡,略微朝老師點了點頭:“您好,我是蔣臨川的姐姐。”
“姐姐?”老師愣了一下,抱歉地笑道,“抱歉啊,我還以爲您是蔣林川哥哥的妻子。”
“我是…”
“啊?”
意知這個時候才發現她跟蔣宴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麼複雜……說多了外人也不清楚,她還是乾脆不解釋了。
“老師,您有什麼事情嗎?”意知見老師欲言又止的樣子。
“哦是這樣的,蔣臨川這個孩子其實是很聰明的,但是他老是在學校裡面闖禍,他哥哥又忙,我也找不到合適的時間去找他哥哥談論關於他的事情。所以想找你談一下。”老師一提到蔣臨川就愁眉苦臉的。
意知點了點頭,心地想着蔣臨川這個小子看來總是在學校闖禍。
“跟我談一樣的。”
“好。蔣臨川經常在學校打架,我覺得有必要讓這個孩子去看一下心理醫生,是不是家庭環境給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讓他變得易怒易暴躁……”
意知明白老師的話說的還是好聽了的,蔣臨川這個小子在學校裡面恐怕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吧?
“心理醫生……我覺得單單是帶着孩子去看心理醫生,已經算是給他增添心理負擔了,還是不要吧。這樣,等到這個週末回家,我一定好好地跟他說一下。”
意知覺得,自己有必要承擔起一個做姐姐的責任。哪怕蔣林川不認她。
“那就最好了。我覺得他還是一個很需要家庭關懷的孩子。”老師認真開口。
操場,意知遠遠地站在一旁,看到昏暗燈光下,操場的階梯上面蔣宴和蔣臨川一起坐着,蔣臨川不斷地在擦眼淚。
雖然蔣臨川個子高,但是說到底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而已,哭是正常的。
但是到了意知這個年紀,她就不能夠哭了。
唔……也不一定,在蔣宴面前,或許還是可以哭一哭的。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蔣宴帶着蔣臨川從操場走了出來,路過意知身邊的時候,蔣臨川的眼底如同死灰一般,沒有了剛纔那麼強烈的敵意。
“蔣臨川,這個週末我來接你放學。”意知鼓起勇氣,仰着頭對蔣林川開口。十幾歲的孩子個子已經比她高了很多很多了。
蔣臨川的臉色仍舊是不好看,但是相比較於剛纔來說已經好了很多。
“你成天遊手好閒,真不知道我哥是怎麼看上你的。”蔣臨川眼角的淚痕還在,但是男孩子倔強的很,擦掉眼淚之後又變得冷漠了起來。
“我遊手好閒?”意知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那你真的是冤枉我了,我是大學教師,平均每節解剖課解剖一具屍體,工作量大得很。”
她故意用輕鬆的語調,想要緩和一下他們之間僵持尷尬的氣氛。
“切。”蔣臨川冷哼了一聲,根本不把意知當回事。
“回去好好學習,再打架的話,我把你送到國外去。”蔣宴用威脅的口吻對蔣臨川說道,沒想到這一下子成了蔣臨川的軟肋,立刻繳械投降了。
“別!你要是把我一個人送到國外去,我在那邊打架你也管不着了。”蔣臨川似乎是很依賴蔣宴的,根本路不開他。
“安分點。”蔣宴單手抄兜,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面仍舊保持着他那股子貴族做派。紳士極了。
“哥,再見。週末我不希望這個女人來接我。”蔣臨川臨走前還不忘重傷一下意知。
意知並不是很在意,她斜了蔣臨川一眼,覺得對待小孩子還是需要用小孩子的方式。
蔣臨川朝着教室跑去,好像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意知略微有些吃驚,呆呆地看向了意知:“蔣宴,你剛纔半個小時對他說了什麼?他怎麼看我的眼神稍微不一樣了一點?”
“小孩子不懂的人生道理。”蔣宴握緊了意知的手,走出了學校。
“他聽得進去?”意知蹙眉,“我覺得蔣臨川很像那種油鹽不進的傢伙。說什麼他都覺得你是在害他。”
“只是針對你吧?”蔣宴淡淡開口的語氣讓她更加不安。
“你是在嘲諷我嗎?”意知微微蹙眉,心生不悅。她現在覺得蔣宴這個男人最是喜歡捉弄嘲諷他了。
蔣宴握着意知的手的時候感覺到她的手有點涼,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凍的。
他忽然停頓下了腳步,他停了,意知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停了下來不敢走了。
“怎麼了?”她剛問出口,蔣宴拿過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擁了擁,讓她的手探入了他的西裝裡面。
他貼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當她的手貼到他的腰際的時候,襯衫單薄的質地將他腰腹的溫度全部都傳遞到了她的掌心……
意知懵了一下,良久才反應過來掌心傳來的溫暖。
他伸手將她另外一隻手也拽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腰上:“有暖一點嗎?”
學校外面沒有什麼路燈,蔣宴和意知這個時候恰好站在一棵樹下面,樹後是一盞老舊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線,光線昏昏沉沉的,倒是襯得一切都特別地靜謐。
意知剛纔還覺得冷,又不肯說出口,沒想到蔣宴竟然察覺了。
“你不冷嗎?”她確實是暖了很多,但是她剛纔的手心可是冰涼的啊,一下子貼到他的腰上,他怎麼受得了……
“不冷。”蔣宴正着臉色,附身看意知的時候眼神深邃如深海。
蔣宴的眼睛隨了蔣母,從小就很好看。意知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被他這雙眼睛給迷惑了。現在經過年歲的沉澱,這雙眼睛顯得愈發有魅力了。
意知的小手貼在他的腰際覺得暖得很,捨不得鬆開了。
她伸手小心地掐了一下蔣宴的腰際,男人下意識地皺眉。
“癢不癢?”她笑了一下,有點像傻笑。
蔣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略微附了附身,鼻尖幾乎都要貼到她的鼻尖上。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腰部包括以下,都是不能夠亂碰的?”蔣宴的聲音太過好聽,讓意知覺得渾身都有些酥麻的感覺。
她顫慄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在公衆場合做出這樣的舉動來有多麼的不恰當。
但是她又轉念一想,不對啊,明明是蔣宴先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腰上的,要錯也是他的錯纔對。
她倔着一張小臉仰頭看着他,眉眼裡面倔強的很。
“怎麼碰不得了?蔣公子的自制力難道就這麼一點嗎?”意知挑眉,像是挑釁一般看着蔣宴。
蔣宴此時已經距離她很近了,互相都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味道。寒風凜冽,意知卻幾乎整個人都快要鑽到蔣宴的懷裡面去了,她覺得一點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