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靳北城趕到公寓門口的時候,他剛出電梯就看到了那個癱倒在家門口的女人。
靳北城好看的眉心瞬間皺了起來,面色冷峻地朝着爾曼闊步走了過去。就算隔得很遠,他也能夠認清楚這個人是陸爾曼。
爾曼近乎於是蜷縮在了地板上。地板是大理石,原本就很冰涼,但是爾曼竟然躺在這麼冰冷的地上睡着了。靳北城有些不悅,她又在跟他玩什麼貓膩?
他上前,附身半蹲在了這個女人的面前:“醒醒。”
靳北城沒有伸手去叫醒爾曼,只是兀自開口,臉色有些陰沉。
然而這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卻是一點反應夠沒有償。
靳北城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跟她玩下去,她周身沒有酒氣,不像是喝醉了,他便覺得她是在跟他玩。
“陸爾曼,我沒那麼多功夫跟你玩。”靳北城冷冷開口,聲音低沉有穿透力,似乎一下子驚擾到了這個女人。、爾曼的臉上有了一絲波瀾,她略微皺了一下眉心之後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在夢裡面。
“你怎麼在這裡……”但是身下冰冷的觸感又讓她清醒了一下,她想起來自己是在公寓門口。
她竟然睡着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靳北城的眸子裡不悅的色彩很明顯,他今晚要忙的事情太多,卻偏偏被這個女人給折騰到這裡來了。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你來幹什麼?”爾曼伸手擦了一下眼睛,覺得眼睛痠痛,她真的不應該在這裡睡着的,或許真的是太疲憊了。
“保安打給我,說有一個女人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我難道不需要親自來看一下?”靳北城冷冷地告訴爾曼,其實是撒了謊。
他只是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我把鑰匙落在醫院了,你幫我開一下門吧,我很困想睡覺。”在這個時候爾曼真的不想跟眼前的男人多言,早上的痛苦她不想在晚上再經歷一遍。
人只要是困得無以復加的時候,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睡覺而不是爭吵。
靳北城拿出鑰匙,替她打開了門,站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
一開門爾曼就走了進去,換下鞋子之後直接準備走向主臥。
但是她的手腕卻被靳北城拽住了。
“爲什麼離開醫院?你現在的身體能夠回家?”靳北城越來越不悅,話語讓爾曼聽得也有些不舒服。
她伸手想要脫離他的禁錮,話語直接:“留在醫院幹什麼?讓醫生聽你的話幫我拿掉孩子?”
她只是想要諷刺一下他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現在爾曼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覺,她頭疼的厲害,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狀態。
“回醫院。”靳北城開口,話語不容置喙。
“這是我自己的事。”爾曼的臉上透着一股不耐,“你就這麼閒嗎?非要管我的事情?”
靳北城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了很多,他沉聲開口:“你處心積慮地讓保安找我,不就是爲了讓我來?”
這句話落地,爾曼真的是驚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這麼說,她皺緊了眉心,眉宇之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靳北城,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我自己想回來而已,是保安看到我所以纔打給你的,事先我根本不知道。”爾曼的聲音顯得有些不鎮定。
她只是沒有想到靳北城會這樣看她。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口:“你爲什麼要來?你完全可以選擇不來。我就算在門口躺一晚上你也不會在乎,還趕過來幹什麼?”
爾曼扯開了靳北城禁錮着的她的手腕,轉過身走到了主臥。
但是這個時候靳北城卻是直接闊步跟着走了過來,爾曼剛剛想要關上門卻被他抓住了門沿。
“我現在只想要好好休息,我……”
“你在發燒?”靳北城察覺到了爾曼臉色此時是通紅的,而且他剛纔拽着她手的時候,她手上的溫度卻是冰涼的。
她那麼嗜睡,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靳北城這麼一說爾曼才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但是她這個時候沒有心思跟靳北城去說這些。只是想讓他趕緊離開。
“你什麼時候也在乎我的身體了?”爾曼冷冷嘲諷,“靳先生,您有這麼多家可以回,求求你給我一點清淨好不好?”
爾曼此時並不是厭惡眼前的靳北城,只是不想看到他。
看到他她就會想起他對陸家所做的事情,讓她心底覺得極其不舒服。
爾曼抿脣,仰頭看着靳北城的時候眸色是清醒的。
靳北城沉默了許久之後纔開口:“去醫院。”
“我不去。”爾曼很堅定。
“聽話。”靳北城近乎於咬了咬牙開口。
“不要拿應付蘇顏那一套來對待我。”爾曼直接開口,他剛纔的口氣太過溫和,讓爾曼很不適應。
她這個時候纔想起來,曾經在別墅門口她翻看垃圾桶裡自己的筆記本的時候蘇顏侮辱她,當時靳北城就跟蘇顏說過“聽話”,口氣態度很像,讓爾曼覺得有些排斥。
“我困了,該睡覺了。”爾曼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發高燒了,但是她這個時候不想去醫院,去了醫院也只能夠進行物理降溫,她懷孕是不能夠服用什麼藥物的。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卻聽到眼前這個男人開口:“我也困了。”
話落,男人搶先一步走進了主臥的房門,直接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這裡是我家,如果你堅持不回醫院,可以,我也會留下。”
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這個男人這麼無賴的一面?
爾曼抿脣,真的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她原本想着抱一條被子去客廳睡,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發燒了,客廳那麼冷肯定會加重病情,到時候對孩子更加不利。
思慮之後,爾曼還是掀開被子的躺了進去。
她感覺到了身後被子被掀開,是靳北城躺了進來。
他們之間隔得很遠,爾曼安心地準備閉上眼睛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靳北城卻忽然開口:“離婚協議書我不會再擬,離婚的事情暫時先放一邊。”
這句話當靳北城說出來的時候,是帶着很強的隱忍的口氣的。
他一個晚上都在看文件,但是思緒卻很亂。
今天早上陸爾曼說答應他離婚,他本應該高興,但是卻一點高興的心思都沒有。
靳北城給自己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現在離婚的話,於她於他都不利。
他太過理性,給自己找出來的理由都很符合邏輯,但是都是違背內心。
靳北城這個人太倔太傲嬌。
身旁的女人卻是忽然嗤笑了一下:“你把我當猴子耍嗎?”
男人原本平躺着的目光略微偏移到了她瘦小的後背上,目光不悅。
爾曼繼續開口:“你想離婚的時候就扔一紙離婚協議書給我,不想離的時候就告訴我離婚的事情暫時先放一邊。你一天一個樣,到底想讓我怎麼辦?”
爾曼只覺得心底哽咽地難受,像是有一根很小的刺卡在那裡,費勁了力氣都拔不出來。
靳北城就是那根刺。
“靳北城,我也是人……我也會難過的。”爾曼話語晦澀,眼淚掉在了枕頭上面,她用力擦了一下,“別再說什麼不離婚就留下孩子這一套話了。我要留下孩子。”
爾曼心底覺得,靳北城突如其來地說不離婚了,肯定是跟孩子有關。
在爾曼的認知當中,靳北城這麼做大概是希望用不離婚作爲條件讓她拿掉孩子吧?
但是下一秒,身後的男人卻忽然開口:“陸爾曼,我不想離婚。”
這句話堅定有力,讓爾曼的心一時之間提了起來,她的心底咯噔了一下,肩膀也跟着顫抖。
身後傳來男人堅定的聲音:“當初要離婚的話,我收回。”
爾曼幾乎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其實當初靳北城要離婚,無非是爲了給蘇顏吃一顆定心丸,當然這些爾曼並不會知曉。
她現在只是覺得靳北城很莫名其妙,像是在玩弄她一般。
“然後呢?用不離婚作爲條件,你又要我做什麼?”爾曼苦笑開口。
身後的男人卻是忽然伸出長臂,在爾曼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將她攬入了懷中。
爾曼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懷抱,很溫暖,但是爾曼此時頭腦卻是清新的。
“你不需要做什麼,你只需要做好你的靳太太。”靳北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脫口而出的。
沒有任何的演練。冷靜下來,他對陸爾曼的改變是累月的,這段時間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會忽然開始對她改觀。
當初瘋狂地趕去b市,如今每次面對她的陰晴不定心底卻很痛苦,還急切地想要她跟陸家撇清關係,都是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習慣。
但是下一秒爾曼卻開口,話語冰冷:“你堅持着跟我的婚姻,是不是想作爲跟蘇顏愛情的擋箭牌?你娶不了蘇顏,就讓我來當這個名存實亡的靳太太,是不是?”
身後的男人很不悅她的口氣,但是爾曼卻是繼續:“還是……你愛上我了?”
類似的問題,她問過他一次,上一次是問他是不是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