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s大的老師。”意知吃了一口飯,淡淡開口。她對這個秦恩的印象也僅僅是停留在對秦思明的印象當中,對這個小女孩她稱不上喜歡,當然也稱不上厭惡。畢竟,並沒有怎麼相處過。但是秦恩卻是表現出一副特別喜歡意知的樣子,眼底心底都帶着欣喜地看着她攖。
“真的嗎?哇塞知知小美人你原來是教授啊。你是什麼系的?”
“法醫系。”
“法醫?我的天,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幹法醫那一行的啊。柔柔弱弱漂漂亮亮的,我還以爲你是藝術學院的老師呢。”秦恩的嘴巴還真的是完全被秦思明那個男人給感染了,特別甜。
意知扯了一下嘴角:“謝謝。”
出於禮貌,她還是決定問一下秦恩在這裡幹什麼。
“你呢?不在巴黎,怎麼跑到s大來了?”
“我來念書啊!我在巴黎的唸的考古專業,現在作爲交換生到s大的考古系來念一年。我只是小時候跟着我爸來過a市,之後就從來沒有來過了,我現在看着什麼都是新奇的。”
秦恩就像是一隻小麻雀一樣,她整個人好像每天都處於特別興奮的狀態,看上去每天都很高興。
意知聽着卻有些吃驚。
“考古系?”就像秦恩吃驚於她是教法醫系的一樣,她怎麼也覺得秦恩這個跳脫的小孩一點都不像是學考古這種沉穩,安靜的專業的。要是說她是學音樂的,她可能還會相信…償…
“是啊,知知小美人你可不要小看我,我是專業第一的成績過來交換的。”秦恩朝着意知眨了一下眼睛,“哦對了,我是前天過來的,我爸送我來的,他現在還在a市呢。我放學回去一定要告訴他我見到你啦。”
“別!”意知連忙開口打斷,聽到秦恩這麼說心都慌了,“你千萬別說見到了我。”
“爲……爲什麼啊?我爸一直都挺想見你的。”秦恩不明所以,“說實話我一直懷疑你的肚子裡面的孩子是我弟弟。”
“……”聽着秦恩的話意知真的是覺得無言反駁,她耐下性子來跟秦恩笑着解釋,“我已經結婚了,孩子也是我先生的。”
“開玩笑嘛。”秦恩立刻露出了笑意,“我只是覺得我爸爸好像挺喜歡你的。”
意知禮貌笑了一下回應,低下頭兀自吃飯不說話了。
秦恩卻是喋喋不休,這個孩子還真的是精力旺盛:“外界對我爸爸的傳言其實一直都聽難聽的。不過說實話,我爸這個人還是很潔身自好的,雖然女人不少吧,但是他眼光可刁了。”
“這算是誇獎嗎?”意知聽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嘻嘻,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爸爸這個年齡怎麼會有我這麼大一個女兒?”秦恩一副要跟意知分享秘密的表情。
“秦先生跟我說了,您不是她親生的女兒?”意知的口氣很柔和,本來這樣的話應該是有所顧忌的,但是秦恩這個孩子自己都肆無忌憚,意知也沒有必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了。
“沒想到我爸連這件事都跟你說了!對,我不是我爸生的,我爸還沒孩子呢你放心。”
“……”兜了一圈兒,這個秦恩還是想要湊合她跟秦思明。
“我是我媽媽生的,我媽,就是外界傳說的那個被秦思明毀掉了的名媛。你應該聽說過這件事情吧?”
秦恩還真的是口無遮攔,但是下一秒她就仔細地說道:“我可從來沒有跟人提過這件事哦。”
意知楞了一下:“名媛?”
“是啊,外界不是都傳說我爸把一個名媛騙到了家裡,毀了人家一輩子,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嗎?”
“恩……”意知在網上的確查到過這個消息,“我以爲是假的。”
“是真的,但是我媽媽已經去世了,那件事情也只是外界的謠傳而已,跟我爸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爸是個好人,如果不是她照顧我的話,我恐怕早就餓死街頭了。畢竟,我是我媽跟別的男人生的小孩。”
意知聽着覺得腦袋有點糊塗,原來,這個秦恩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名媛的女兒……
秦思明竟然幫那個名媛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
“這樣……”意知有些出神。
這個時候秦恩又伸手拍了一下意知的手背:“我在巴黎的時候聽我爸說那個叫做霍瞳的女人欺負你是不是?”
秦思明怎麼什麼都跟孩子說?
“我這個人最討厭那些壞女人了,聽說她爲了陷害你把你送到我爸的牀上?這種女人太惡毒了,我一定要幫你報仇!”
秦恩的話聽起來很意氣用事,但是卻讓意知覺得吃驚。
“報仇?”意知蹙眉,覺得眼前這個孩子內心世界很豐富啊……
“你等着吧,她做的那件事情不僅僅傷害到了你,也差點損害了我爸爸的名譽,我怎麼也不會放過她的。”秦恩這個小孩看上去鬼點子就很多,意知有點擔心。
“你別亂來。”
“我一向有分寸。”秦恩信誓旦旦開口。
有分寸?是嗎……
跟秦恩分開的時候她強烈要求留下意知的聯繫方式,意知沒有辦法,根本拒絕不了這麼熱情的小孩,於是只好交換了微信和手機號碼。
一個下午的課程結束之後,意知在換衣間內準備脫下防護服,穿上自己的衣服。這個時候她換衣間的門被打開了,此時她正背對着門口,略有不悅地開口:“進來之前不知道先敲門嗎?”
幸好她這個時候還沒有換衣服。
然而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略微怔了一下,嚇了一跳。
這個腳步聲她已經爛熟於心了,是蔣宴的皮鞋聲。
蔣宴紳士,喜歡穿皮鞋,男士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來的聲音是很獨特的,一直一聽就能夠分辨地出來。
她回過頭,果然看到了蔣宴的身影。
“蔣宴?你怎麼在這裡。”意知覺得有點奇怪,“不是說好一個小時候直接在華茂酒店碰面的嗎?”
剛纔下課的時候她發給了他一條短信,說自己距離華茂很近,自己過去就行了,不需要他來接。蔣宴沒有回覆,她就當做他是太忙沒時間回覆默認了。
所以在學校見到他的時候有點吃驚。
蔣宴仍舊是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看上去成熟穩重。如果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蔣宴的話,就是矜貴。
他渾身上下都是一股紳士的矜貴氣質,即使是在解剖室內旁邊狹小的換衣間內,也很出衆。
意知的防護服剛剛脫下,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長款毛衣。因爲解剖有的時候是需要力氣的,所以他大多數時候是不會傳穿很多衣服的。
“來接你下班,比較符合我的社交禮儀。”蔣宴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徑直走到了意知的面前,從衣櫃裡面拿出了意知的薑黃色大衣,幫她穿上。
意知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真想翻個白眼給蔣宴,明明就是想來接她,還偏偏要繞幾個彎才肯說出口。
“那我真的是應該謝謝蔣公子百忙之中爲了自己的社交禮儀來接一下我。”意知的嘴巴向來也不是善茬兒。
“不用謝。”蔣宴替意知穿上衣服,準備扣扣子的時候意知卻是攔住了他。
“不要扣,我現在肚子那麼大,扣上一緊的話別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孕婦了。”意知是圖好看,不想讓別人看到她隆起來的小腹。
“我不會讓別人看你。”蔣宴一本正經地伸手扣住了呢大衣的鈕釦,根本不容意知拒絕。
意知略微有些不悅,女人啊,都是矯情的動物。
“蔣宴,你現在千萬不要對我太好,比如幫我穿衣服這種事情以後還是讓我自己來穿吧,否則你對我太好的話,以後生完孩子我會不適應的。”意知是認真考慮過才說出口的。
“什麼意思?”蔣宴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功夫去猜想女人的心思。
“男人一般對懷孕的妻子都會比較好,雖然不知道只是對孩子好還是真的對我好,但是一般生下來之後,很多男人就不會像在孕期那樣照顧妻子了。”
意知的擔心永遠都很多。她的擔心也不是沒有任何原因的。
因爲她到現在還不是很確定,蔣宴對她的愛是否是堅定。
畢竟四個多月前,這個男人還厭惡着她呢。那四個多月後,他是不是又可以對她從愛轉變成厭惡?
她拿捏不準,只能夠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