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梧良,你爸也是……”
“夠了,我累了,你們先出去吧。”楚梧良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然後吐了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我要和楊家解除婚約。”
此話,對楚家而言,無疑就是一個*。
把一些利益關係都炸燬了。
楚父聽了,臉色都鐵青了,沉吟半天才說,“你說什麼?”
只是四個字,已經寫滿了無盡的悲涼。
“我說,我要和楊家解除婚約。”楚梧良一字一頓地說,他的新娘,只能是她,許洛馨。
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融進他的生活來。
“你瘋了?”楚父勃然大怒,然後,全身發抖地指着楚梧良的鼻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楚梧良閉了閉眼,轉過了身子,擠出了一句,“我已經決定了。”
誰都知道,他決定的事情,就算是五頭牛拉扯,也無法使得他改變主意。
楚梧彬感受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微微皺了皺眉頭,委屈地感嘆,爲什麼每次救火的,都是我呢?命苦呀……“爸,別動怒了,哥剛醒來,脾氣難免有些牛。”
他牛!
就能牛過當老子的?
楚父不以爲然地白了楚梧良一眼,心裡暗暗地想,想當天,老子的脾氣更牛,一支槍把子,幹掉了多少人。
然而,此時,他卻感到了彷徨無助。
他老了,很多事已經感到了力不從心,但,他在口舌上還是絲毫不認輸,“我絕對不讓那個女人踏進楚家一步。”
楚梧良和許洛馨有沒有血緣關係,都還沒有調查清楚呢!
“你忘記我已經搬出來了嗎?”
楚梧良背對着楚父,聲音冷冷地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想拿楚家來壓他,就以爲他會屈服的嗎?
那麼,楚父錯了,楚梧良性子倔強,向來是吃軟不吃硬的……
“你……”楚父氣得半死,然後還是壓低了聲音,坐在了椅子上,擺了擺手,認輸地說,“罷了罷了,今天你剛醒來,別說這個了。”
楚母和楚梧彬看着楚父,錯愕不已。
他,是認輸嗎?
蒼老如他,得知楚梧良不是自己的兒子之後,也害怕“失去”這一個詞語。
下午的時候,楚梧良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醫生沒有什麼問題了,於是,便出院了。
洛馨躲在暗處看着楚梧良在楚父楚母一干人的擁護下走出了病房,內心羨慕不已。
大概這就是真誠的親情。
然而,這份情,對她而言,卻是再也觸手不及了。
要不是媽媽當初狠下心掙脫了她的手,她真的很想圍着媽媽轉,撲在溫暖的懷裡撒撒嬌。可是,一切還回得去嗎?
那個女人,還值得原諒嗎?
想到了這裡,洛馨的眼角吸附了幾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久久沒有滴落。
她擡起了無力的雙腳,慢慢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了。
回到了冰冷的房間,收拾了一下桌面,就一個勁地坐在了椅子上。
此時,門被推開了,她以爲楚梧良走進來了,內心閃過了一絲喜悅,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可,令人失望的是,進來的是護士。
護士溫柔的目光,往她的身上看了一眼,低聲詢問,“許小姐,怎麼你還沒有離開?”
洛馨微微擡了擡頭,解釋說,“哦,我……我現在就走。”
本來,是想和楚梧良一起走的,可是,他已經走了,那麼現在自己也只能一個人離開了。
護士笑了笑,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忙別的去了。
洛馨吐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出了門口,舉步艱難地往樓下走去……
外面,陽光明媚,地上鋪上了一層金子般的亮澤。芳香的清氣,從花骨朵裡散發出來,縈繞鼻尖。
洛馨伸出了頭,曬在陽光下,有一種灼熱的溫暖。
才仰起頭,看了看白雲朵朵飄的天空,一聲渾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許洛馨。”簡短的三個字,好像洶涌的波濤一樣遒勁有力。
洛馨循聲望去,看見了楚梧良一臉笑意地站在陽光下,玲瓏有致的輪廓,黑白分明,看起來十分俊俏、迷人。
“你怎麼還在這裡?”洛馨黯淡的眼裡閃過了一抹興奮,吃驚地看着他。
剛纔,明明看見他跟着楚父他們離開了。
奈何,現在又回來了?
“因爲我丟下了最終的東西,所以迫不及待地回來了。”楚梧良淺淺地笑着,好像一個充滿痞子氣的浪子一樣。
然而,他身上的冷峻,卻多了一份正氣。
洛馨是何等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說的東西是什麼?她紅了紅臉,假裝糊塗,說,“那你找到了嗎?”
楚梧良急了,大步跨上了前,一把擁她入懷,喘着粗氣說,“找到了。”
他遺落的,是他的新娘。
是他的女人,一輩子的女人。
“那是什麼東西……”洛馨還想說什麼,可,此時,楚梧良的吻遍翻天覆地地落了下來,堵住了她的嘴,通過了口腔伸向了她的心。
洛馨急忙推開了他,紅着臉說,“有人。”
羞澀得好像是古代的少女一樣,水靈靈的眼睛帶着幾分清澈,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我不怕!”楚梧良霸道地說道,然後一隻手摟着她的腰間,帶着薄荷香氣的舌頭,再度輾轉地探入了她的口內,那條可愛的小舌頭摩挲着她潔白的牙齒,留下一陣麻麻的甜蜜。
“可是我怕。”洛馨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嘴脣,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
動作利索得,好像一隻敏捷的小兔子一樣。
楚梧良看着她羞滴滴的樣子,脫口說了一句令人噴血的話,“你這是欲拒還迎嗎?”
“你……”洛馨氣結,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我?”楚梧良十分賴皮地訕笑,溫柔的神色,放佛可以擰出了水來,他這副樣子,和平時的冷峻真的是若判兩人,“我愛你。”
洛馨聽了,怔了一下,連忙低下了頭,心裡暗暗地想,楚梧良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撞壞了腦袋?還是中邪了?這些話,他以前在沒有的地方都難以啓齒,如今,卻三番兩次訴說。
看來,人是會改變的。
特別是爲了自己所愛的人。
楚梧良見她一語不發,急了,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說,“你不相信我?我是說真的,如果我騙你,那我就……”
他像模像樣地舉起了三根手指,作出要發誓的模樣。
可,把這句話拉長說了很久,洛馨都沒有想電視連續劇的女主角一樣,伸出手指捂着他的嘴巴,然後歡天喜地地說相信。
爲此,他的內心不由得有些許的失落,“你真的要我發毒誓?”
“是你自己要發的。”洛馨笑了笑,剛纔,又沒有人拿着槍逼他。
呵,看着他作出這麼“娘”的事情,不知道爲何,內心會這麼的快樂呢?只是,這一份快樂被她掩埋在心底了,他看不出所然。
楚梧良委屈地拉了拉臉,自己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她嗎?
她倒好,說出了這些風涼話。
“我……”
洛馨饒有趣味地偷看他,好像蒼蠅盯着爛肉一樣不放過他說,“剛纔你的那個毒誓還沒有發完呢?”
楚梧良聽了,微微挑了挑眉頭,“如果我騙你,那麼你就嫁給我。”
說完,好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一樣偷笑。
而,內心卻是無比地迫切,想要娶她,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洛馨揚起了頭,不以爲然地說,“鬼才嫁給你這種花心大蘿蔔。”
她不由自主想起了李玉,想起了楊紫依……不知道他的背後還站着多少個女人,於是,她退縮,她不敢靠近。
五年前的傷害,她已經無力在承受一次了。
“洛馨,我……”楚梧良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急了,一把牽起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間,溫暖着彼此的心,“我承認以前我是有過不少的女人,但是,那都是逢場作戲,不是真心的。我答應你,你會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女人。”
我愛你,一生一世。
洛馨看了一眼他認真的表情,心就好像掉進了一個酒罈子一樣,早就醉得一塌糊塗了。她咬了咬嘴脣,紅着臉說,“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呢?”
“我負天下的女人,絕對不負你。洛馨,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楚梧良信誓旦旦地說,他停下了腳步,堅毅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
大門口旁邊的桂花,好像蝴蝶一樣,一朵一朵地落了下來,掉在了她的長長的秀髮上。
香氣,就好像是幸福的味道。
楚梧良順手從她的肩膀上拿起了一朵,小心翼翼地插在了她的髮梢上,深情款款地說,“洛馨,相信我,好不好?”
好像一個孩子一樣,純真的模樣、清澈的眼神,都使人深信不疑。
洛馨點了點頭,眼上流出了一行熱淚,說,“這輩子,你不能再騙我了。”
楚梧良伸出了修長的手指,擦拭了一下她的淚水,輕輕地吻了吻她白潔的額頭,哽咽地說,“洛馨,我怎麼會騙你呢?”
他閉上了眼睛,心裡在保證,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桂花飄落,圍繞着兩個人,彷彿是一陣浪漫的大雪。
“你以後不能再和其他的女人糾纏了。”洛馨任性地說道,她的眼裡就是揉不了沙子,要麼就是徹底不愛,果斷地放開手,要麼就是愛得痛快,愛得唯一,愛得你死我活。
楚梧良做出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只見他拿起了洛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上,浪漫中帶有幾分深情地說,“你摸到了嗎?上面只刻着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