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等人越看越吃驚,越看越放心,越看越輕鬆。
古風示意下,只留北漂看護,其他人乾脆回到高臺,一齊端坐高臺觀看。
古風如此用意,一方面自然是觀察之後,認爲丁一自己能夠應付,不用再擔心他的安全。
另一方面,根據自己對前三煉的思考,人類嬰兒出生,也要經歷恐懼,才能開啓靈智。
只是丁一特殊,不知何因,天生靈智開啓,未曾發現他有過恐懼的經歷。
如果一定要算,只有最初的那聲震天動地的哭聲。
正常情況下,不經歷恐懼,也就是初生嬰兒沒有這一聲啼哭,本能是激發不了的,本能激發不了,靈智也無法開啓。
這也是人類嬰兒初生之時,如果不哭,屁股上打上幾個巴掌,也要將那一陣哭聲打出來的緣故。
沒有這一聲哭聲的嬰兒,靈智開啓不得,別說日後修煉之事,就是能否成長爲一個正常人,都是問題,往往不是癡呆就是傻子。
古風思慮周全,所慮正是覺得丁一缺少入世恐懼,怕其靈智開啓有瑕。
因此說服玉娘,要藉此機會,摔打丁一心性,使其經受恐懼,保靈智開啓無缺。
玉娘得知,自然贊同,回想自己母親之事,如果沒有岐狼的狠心,哪會有玉郎玉孃的今天。
可憐天下父母心,爲得兒子日後一片光明前景,現在就得讓他經歷兇險。
但是任由古風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刑天的兩點天魂、地魂,成就了丁一,天生本能強大,出生之時,就已經開啓了靈智。
跳過人類普通嬰兒滿月經歷,直接具備了一煉層次修煉水平,那一聲啼哭,只是人類出身必經過程。
天性使然發出,與恐懼卻無多少關係。
在古風的示意下,幾個端坐高臺觀看,北漂河面相護。
只見丁一呼喝聲中,兩手抱定一個龍角,又一個不小心,被拔了出來。
隨後雙手抱定另一個龍角,又一個不小心,僅剩的那個龍角也被拔了出來。
巨龍一顆大好頭臚,沒了龍角、龍鬚,光突突的,看起來相當怪異。
巨龍狂暴不已,又疼痛鑽心又無可奈何,翻轉騰挪,攪得大河水勢滔天,不時可見河底。
古風一直想看到丁一的恐懼出現,卻一直未能實現。
丁一始終不見一絲恐懼,這時,見沒了龍角可以折騰,又盯上了巨龍的一身龍鱗。
俯下身來,就近找到一片龍鱗,小手扣扣,被他掀起一角。
在巨龍瘋狂的撲騰中,腳下生根,兩腳站定,兩手用力,嘿的一聲,又將這一片龍鱗給扳起。
龍鱗被扳起,連着龍鱗的血肉翻轉,巨龍又是一陣鑽心之痛,卻又是無可奈何。
丁一見龍鱗扳轉,再一用力,這一片龍鱗,就被拔出,隨手一甩,扔到河邊沙灘,卟的一聲就插在沙灘上。
遠處有幾個膽子大點的精壯漢子,還沒有走遠,小心翼翼躲着觀看。
這一片龍鱗正好落在他們附近,只見這龍鱗怕是有半人來高,插在沙灘中,銀光閃閃,被陽光一照,泛起絢麗的七彩之色,光彩奪目。
龍鱗砸落,沙灘震動,嚇得幾人連忙逃離,不敢藏身附近,免被砸中,遭不妄之災。
伴隨着幾個精壯漢子的逃離,身後不時傳來卟卟聲,一片一片的龍鱗落下。
有時插在沙灘上,有時砸在沙灘上,越來越多,河邊沙灘龍鱗成林。
時間就在丁一拔龍鱗,古風等人端坐高臺觀看中,一點點過去。
古風等再也不擔心了,專心至致的認真觀看,其中卜怪看得最投入,不時捻鬚點頭額首,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再到後來,龍鱗也被丁一拔光了,一條巨龍就這樣成爲了一條巨大的光突突的棍子。
一條大河,被這條巨大的棍子上流淌下來的血水,浸染的一片彤紅。
丁一再沒什麼可拔的,巨龍這時只殘存一口氣在,一身力氣消耗一空,已經難以動彈。
丁一見巨龍不再動彈,覺得還不過癮,於河水之中將龍尾巴扯住,這麼大一條龍,就這樣被他從河中拖着,一點點走上岸來。
玉貓至此心服口服,心想木桶中玩耍,這小子還算客氣,以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力氣,自己這點身板,真不夠他玩的。
又想到他自作主張,稱呼自己親叔叔,心裡莫名激動,莫名溫暖。
見到丁一已經將龍拖上岸,立刻跑上前去,仔細將丁一週身上下打量一番,見完好無損,才放下心來。
丁一見到玉貓前來,“親叔叔,快來,我們將這龍筋扒出來。”
玉貓仔細一看,原來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掰動龍尾,一條龍筋連着龍尾,已經露出了一截。
玉貓儘管小徑歷經磨難,卻也有童心不泯,這時被丁一喚醒,丁一抽出一截,他拿起刑天之刃剖開一截,兩個玩得不亦樂乎。
可憐這作威作福一方,被當地村民如神一般敬奉的巨龍,弄得個周身沒一塊好肉,一條龍筋還被扒出,就此一命嗚呼。
巨龍殞命,一條龍筋被丁一留下玩耍。
其他龍肉、龍角、龍鱗、龍鬚,古風作主,喚過十族族長,讓他們分享。
十族之人歡天喜地,張氏族長牽頭,兌現諾言。
各族出人出力,就在河邊建造起一個祠堂,三進三出,宏偉大氣。
裡面按丁一真身模樣,塑起神像,引各族族人祭拜。
按照各族之前商議,每年的年節都要進行祭拜。
古風覺得如此過於勞師動衆,復與各族計議,定下每年只在三月初三,進行祭拜。
又規定只受香火,不納錢財。
這一天既是滅龍消災之日,又是丁一出生之日,再合適不過,後來成爲習俗,“三月三龍擡頭,百家祭祀”。
十族感恩,留下古風等人慶祝,定要好好表示感激之情。
這一慶祝,就是三天。三天過後,仍不見雨下,族人議論紛紛。
各族族長也流露擔心,巨龍已除,旱情不解,今年仍然要受災。
古風等人聽得議論,又知悉族長們擔心,知道這是後續劇情出現。
爲完成劇情,又一通忙碌,選址築堤,引流灌溉;別處考慮,尋找水源,上游攔水成湖,建造十餘座水庫。
好在人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趕在莊稼下田之前,全部完成。
水聲嘩嘩不絕,流淌進乾涸的百萬良田,千里平原,一片蒼翠。
徹底幫村民解決靠天吃飯問題,自此旱澇保收。
六月初一這天,歷時兩個月,所有的水利工程結束,古風等人蔘與村民舉辦的慶祝結束,這時才收穫靈丹凝練獎勵。
自從丁一展露實力,獨自幹掉巨龍之後,丁一就成了衆人眼中的寶,無不對他充滿好奇。
但卜怪的一番話,又將衆人的心提了起來。
卜怪發現,看不透丁一的修煉潛質,按道理來講,小徑有了三煉修爲,應該可以窺探丁一的修煉潛質。
但偏偏看不透,不單卜怪發現是這樣,北漂、海歸發現,也是如此。
三人何等閱歷,何等修爲,他們看不出,其他人更看不出。
因此,卜怪作出兩種推斷。
一種可能是小徑自成法則,掩飾了丁一修煉潛質,衆人無法看透。
另一種可能,則是丁一爲普通潛質,如果真是這樣,幾乎相當於判定丁一從此止步天生神力,將無修煉可能。
具體如何,還得出小徑之後,再作判斷。
說丁一無修煉可能,玉貓第一個不答應。
叫囂你們這些俗人,如何斷得了天機,待到出得小徑,定讓你們知道,丁一潛質比九色還要九色。
儘管玉貓叫囂,衆人懸着的心卻不曾放下,一切只得出小徑之後再判斷了。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兩個人,一個是古風,一個是卜怪。
他們在試探之後,認爲丁一異於普通嬰兒,精力充沛,過目不忘,領悟能力驚人。
於是,一個抓住白天,一個不放棄晚上,將畢生所學、點滴理解,盡數灌輸給丁一。
丁一居功至偉,卻不曾享受清閒,反而成了最忙了一個。
白天,古風將衆人分配好帶領村民興修水利,就將滿腹經綸和修煉之法,悉數傳教丁一。
尤其是自己提出的古風三問,情緒因何而生,性格因何而成,意志因何而現,講解得尤爲詳細。
丁一天生修煉的料,一點就通,一講就透。
小徑內有了三煉修爲,古風講解之時,正好可以引導丁一修煉。
這時古風才發現,丁一是真的具備了一煉基礎,或者說已經具有了一煉的實力。
不是丁一沒經歷恐懼,無法形成情緒,而是天生神勇,無畏無懼。
或者小徑時刻兇險,在他娘腹中就已經有過恐懼的經歷,還未出生,就已經有了情緒。
如此,就好解釋了。
爲什麼一出生就能言語,一出生就能蹦能跳,一出生就有過人體能。
不過這體能也太強了點,古風不知道刑天兩點天魂、地魂附體之事,更不知道這兩點天魂、地魂,幹出的培養精卵的大事,怎麼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想不通,沒必要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更不代表因此放棄對丁一的培養。
存在就是道理,既然老天賜下如此厚禮,自己就沒必要作無謂之想,只是盡心教導。
一番教導,古風又吃驚不小,這小子教什麼會什麼。
記憶力比他還強,理解力更是無法按正常人去判斷,往往講到一點,他觸類旁通一片。
按說潛質混沌一片,幾無修煉可能,最終止步四煉,但照此情形,說不定真能突破。
一個月的白天時間,儘管不少還被卜怪佔用,得古風虛心教導,丁一實力噌噌上躥,已經快要突破二煉,進到一煉巔峰到頂。
前三煉強化精神,提高體能。
人類修煉者,最見效的是體能的變化,獸類等修煉者,最見效的靈丹強大。
丁一因此力量更加驚人,一身筋骨堅硬逾鐵。
有時修建水利碰到巨石,無法清理,叫得他去,要麼直接搬開,要麼一腳踢裂,要麼一拳砸碎。
在村民眼裡,丁一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更加相信丁一就是救世主,就是上蒼派來拯救他們的,更加虔誠信奉。
儘管古風等曾與十族商定,每年只在三月初三祭獻。
由於村民迷信成風,丁一神蹟傳遍四周,他那建在河邊的祠堂,每日都有村民前往祭拜。
爲他焚香禱告,爲他祈福增壽,竟然煙火不斷。
晚上,卜怪又將丁一單獨叫去,神神密密,私下相授。
玉貓此時才得知,他是要將一身陣法、卦術,傾囊教與丁一。
一開始,玉貓不放心,每次跟隨,卜怪也不避諱,照講不誤。
卜怪從陣法形成的原理,到陣法的具體運用,毫不保留。
天地能量如何運轉,如何觀測,如何引導,如何發動,玉貓好學,自以爲收穫不小。
但是丁一更厲害,玉貓還停留疑問,他已全部聽懂,玉貓還停留理論,他已經能夠演示。
把卜怪高興得合不攏嘴,講得更加賣力。
只要丁一聽懂了,就不管玉貓了,哪怕玉貓提問,也不加理睬,繼續一路往下講。
那點緊張的神情,玉貓看來,好像怕講了今天沒明天一樣。
卜怪講得賣力,後來,不但不管玉貓了,就連古風白天的時間也開始佔用。
玉貓雖然真心想學,但看卜怪的樣子,只專注丁一,儘管有不懂之處,也只得忍下,不再強問打斷。
玉貓又有心眼,其他人想要來聽,往往被他喝退,只有古風、玉娘偶爾前來探視,不被阻止。
但古風、玉娘何等心高氣傲之人,也只是探視,怕有偷窺之嫌,稍作停留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