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雖然醒轉,往事歷歷在目,不嘆“落花流水”難遇,只戀幸福喜樂綿綿。
對玉貓所言所怨,不理不睬,玉貓要追,也沒人響應,各帶心思,細細品味。
品味許久,古風猛然想起,“‘落花流水’‘似水流年’,見其一大凶,見其二大難。”瞬間被驚醒。
暗付,‘落花流水’歷來只有傳說,未見其事,百年難遇,千年難見,萬年難求,偏偏就被自己遇到,其景其事,又與傳說一般無二,難道是天意如此,不知是禍是福。
想起傳說,想到螭猴,就想到無塵酒之事,心道,不知禍福,不作他想,由它去吧。
見玉郎玉娘還在品味,喚二人醒轉,二人意猶未盡,神情戀戀不捨。
古風道,“往事回味無窮,但已成煙雲,細細品味,可增心境,沉迷其中,卻有礙修行。我輩修煉之人,還在日後兇險。”
玉郎玉娘這才徹底放下,玉娘忽然驚呼,拉住古風又蹦又跳,“古風,我修爲突破,五煉小成了。”
玉郎也道,“嗯,我也四煉巔峰到頂,感覺隨時可以突破,只差感悟元素之力了,‘落花流水’當真神奇。”
古風心思較重,一時未察,自我感受之下,發現自己也突破了,到達有成之頂,也隨時可突破至大成境。
脈絡更寬,肌骨更實。
古風溝通元素,又驚奇發現能夠溝通木元素之力,已經感悟三種元素之力了。
玉娘得古風提示,溝通之下,也發現可以溝通水之元素之力了。
三人感嘆“落花流水”神奇,一起望向玉貓,玉貓尷尬。
“都是這羣猴子作怪,攪我心神,否則,以我同級之下不遇敵手的天賦,定有收穫。”
原來未有長進,儘管如此,玉貓感受之下,也覺得距離突破只剩一層紙,隨時可能捅破。
三人一貓,一廂比較之下,古風玉娘收穫最大,直長一個小境界,玉郎其次四煉巔峰至頂,玉貓最次只有些許長進。
古風寬慰,“小貓還是太小,非資質頑劣天賦不行,怪它不得。”表面寬慰實則扁損。
玉貓如何聽不出其中道道,撓爪向前,“小子,來來來,與你貓爺大戰三百回合。”
古風將爪子一把抓住,掄起來就往螭藤摔去,玉貓靈活,攀藤而上。
藤底嶂氣,不宜久留,三人隨貓同上藤頂。
藤下嶂氣凝滯,一直以修爲阻隔,呼吸不暢,這時三人一貓不約而同,狂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玉娘道,“古風,‘落花流水’應驗如此,那無塵酒不知可不可尋?”
玉郎接口,“猴羣離去不久,有跡可循,要不我們去察探一番?”
古風獵奇之心本強,毫不猶豫,“美景即見,美酒豈可錯過,即使沒有收穫,定有一番見識,去去去。”
“那還等什麼,猴子離開許久,速速追趕。”
玉娘話沒說完,拉起古風就跑,識了古風滋味,哪還有玉貓什麼事,那點可愛早忘乾淨。
玉貓委屈,胸口悶氣塞滿,怒氣找準古風,瘋狂泄下,指桑罵槐。
“小子,有了新歡忘了舊顏,別忘我玉貓大俠。”
提起修爲,四爪撲騰,這是要自食其力,努力跟上,奈何差距太大,眼見二人失去身影。
玉郎後頭跟上,一把拎起,追趕幾步,並肩齊驅。
玉娘施展千里追蹤秘技,尋跡而行,速度飛快,二三刻時間,猴羣身影遠遠出現。
三人一貓放慢速度,保持距離,不驚不擾,稍聲尾隨。
玉郎告誡玉貓,不得出聲,塞入懷中。
幾人靠近,玉娘施展遊離之法,斂去所有氣息。
技法過人,旁人眼中,哪還有三人身影,只有藤葉連片,藤花翻滕。
哪還有三人氣息,只有藤葉清新,藤花芬芳。
猴羣四肢發力,騰挪飛躍,速度也不是很慢,尾隨一時許,猴羣才停下腳步,三人一貓也遠遠停下。
古風估算,此行下來,怕有百里之遙。
這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道猴羣怎麼得知“落花流水”出現,感嘆萬物萬性,各有天賦,與生俱來,難以解釋。
三人目光如炬,裡許之外,纖毫畢現,月光之中,只見前方猴羣聚集處,憑空鼓起了個小山包。
藤葉更加厚實,猴羣就在這個小山包上,躥上躥下,忙忙碌碌,進進出出。
藤葉厚實,阻擋視線,具體情形如何,難於猜測,端詳半響,不得頭緒。
古風心生計較,與玉郎玉娘商議,“玉郎大哥,你與玉貓留下觀察,我與玉娘下去查看,如何?”
玉郎答聲“好”,懷抱玉貓留在藤頂,收斂氣息,繼續觀察。
古風玉娘下到藤底,藤樹密佈,恰好藉此遮掩身形。
藤葉厚實鬆軟,行走其上,悄無聲息,又有玉娘遊離之法,隱去氣息。
悄然前行,猴羣不覺。
至猴羣處,二十餘丈開外,藏身藤樹後,仔細觀察。
這個距離,二人卻是看得仔細,前方小山包下,原來是三顆更加粗壯的螭藤,
成年人尚無法抱握,相間數丈,支起一片螭藤,如同鼓起一座小山。
中間一顆藤上,正有一隻猴子,趴在那挖洞。
藤底圍着幾隻健壯螭猴,仰首觀看,其中一個尤顯高大強壯,似是頭領,不時發聲,像在指揮。
猴爪雖利,挖洞卻不是強項,與其說挖不如說刨。
不一會兒,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爪子磨損,挖不動了,自有另一隻猴子補上,又繼續挖。
一個淺顯的洞口,不久初具雛形。
不時有其它猴子過來,騰挪跳躍,踊躍向前,爭搶機會,也想來挖,吱吱聲一片。
似頭領的猴子,和身邊幾隻健壯螭猴,嗤牙咧嘴,怪叫連連,才被制止。
場景熱鬧,難得一見。
玉娘駭然,差點出聲,嘴巴咬在古風耳朵,聲若蚊蠅。
“這猴子真的在挖洞,這猴子真的在挖洞!”毫無疑問,猴子們要挖洞釀酒。
古風輕聲說道,“切莫妄動,靜觀其變,見證奇蹟。”
玉娘恢復常態,安靜下來,與古風一起等待。
近一個時辰,樹洞才成。
最後那似頭領猴子鑽入樹洞,有些許木屑洞口飛出,似在進行最後修補。
不久這猴子從樹洞中鑽出,以爪相扣,趴在洞口上端,口中有幾聲長啼發出。
猴羣聞聲而動,一個個跳躍過來,口中所含流水吐出,所銜落花叨入。
又有螭猴不知從哪找來藤果,可能是貯存下來用於過冬的,還有螭猴採來藤花,這卻是現有的,一一放入。
古風感嘆,這個季節正是花開怒放,怎麼就這麼巧合。
落花不多,流水太少,不時已經全部放入。
這時,藤下另有一隻猴子走出,面生皺褶,齒稀毛疏,老態盡顯。
似首領猴子似乎在催促,它卻不急不慢,帶着獨有的驕傲神態,緩緩而出。
看得古風無語,這作派,姿態擺夠,氣勢作足,可能是在顯示閱歷,可能是在炫耀資本。
顯然這是螭猴中的長者,非它不知方法。
再看其它螭猴,看着這隻螭猴,吱吱狂叫,左躥右跳,急得抓耳撓腮。
這螭猴終於來到藤下,又不緊不慢,一點一點扒開藤下藤葉,取出一把腐土,鼻下細聞。
像模像樣閉目感受一番,放在一邊,又取出一把腐土,再聞一遍感受一番,如此數次。
終於滿意,微微點頭,抓起腐土,爬到洞口放入,之後,又大搖大擺,下到藤底,端坐一邊。
其他螭猴一擁而上,從這螭猴扒開的藤葉處,取出腐土,唾沫相混,和成腐泥,將洞口封住。
這邊洞口封住,那邊螭猴立刻吱吱聲響成一片。
有的騰挪跳躍,有的爬上爬下,有的相抱翻滾,有的人立捶胸,有的仰天長嘯。
跟開慶功宴似的,狂歡不已。
玉娘望向古風,低聲詢問,“我們怎麼辦,是搶是等?”
古風不假思索,“還等什麼,這是它們老窩,等不到的,直接搶來就是。”
毫不遲疑,現身而出,直奔藤洞。
猴羣面前,放開修爲,尤如天神下凡,這些普通螭猴,哪擋得如山氣勢。
畢竟佳釀難得,幾隻強悍螭猴想挺身捍衛,卻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吹得四散逃離。
古風來到藤洞下,抽出重劍,耍個花式,按之前觀察判斷,繞洞四周一旋,隨後一挑,一段藤幹離開藤樹,出現手中,分寸拿捏恰到好處。
這段藤幹,高三尺,圓八寸,從此被稱作三八螭藤。
世間僅有,絕世佳釀,三八螭藤,一度成爲無塵酒的代名詞。
憲翼之禍後,玉貓攜丁一逃離,三八螭藤被隨身攜帶,後爲丁一珍藏。
好事者以無塵酒非人間凡品,常以“三八”喻美女難求、知音難覓,後來竟演變成了對女子的稱謂。
螭藤封口處,腐泥未乾,古風修爲起,手心熾熱如火,表面拂拭幾下,腐泥立刻幹固。
然後再借用元素之力,將這一段三八螭藤縮小,放入包袱,隨身背好。
牽起玉娘,不理身後螭猴一片憤怒,躍上藤頂。
尋到玉郎玉貓,嫌螭猴緊隨,呱叫煩躁,大家提起修爲,順着來路,如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