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干豪強,有些宅心仁厚,有些粗野狂暴,但是無一不是長期生死邊緣遊走之人,都不是易與之輩。你們剛到,要多多觀察。”
“天色尚早,古風,我建議你隨玉郎、玉娘,借尋派探門,拜師近尊之機,先去拜會一番,再作歷練打算。”
功智深謀遠慮,對古風作如此建議。
古風立刻領會,“這此前輩,無不天資出衆,修煉故事,驚豔絕倫。以前歷練,也曾得不少前輩幫助,正有拜會之意。”
“玉郎大哥,我與玉娘就先隨你一起,拜會流年門各位前輩,然後再去落花派,最後拜見貪狼、圖狼前輩,意下如何?”旋即向着玉郎說道。
玉貓首先出聲,“走,走,立刻就走,讓我看看流年門到底如何?是否合我心意?”
古風卻又看向功智,“家主爺爺,只是如何找得到他們帳篷之處?”
功智哈哈一笑,“瞧我這記性,‘一入憲翼、了無蹤跡’,別說你們情況不熟,就這樣出去,我都沒辦法找到。”
一擡手,一副羅盤出現手中。
這羅盤玉郎玉娘都知道,倒不是什麼稀奇之物,一般的雜貨鋪裡都能買到,裡面有指針,用來確定方位。
只是功智手中的羅盤,卻有所不同,上面星光點點,顯然稍加改進,標註了各方豪強駐紮之處。
這種帶確定地點的羅盤,卻價格不菲,爲西沙獨制,內含陣法,所以有此功效,此時用來恰好不過。
功智道,“靈訣出世,大家都比較敏感,我去的話,難免有打探消息之嫌。你們就拿着這羅盤,順着上面的標記前行,自會指引你們到達。”
“務必要謙虛謹慎,不該問的千萬別問,免生誤會。”然後將羅盤交與古風。
三人一貓這才一一告退,離開帳篷之後,判定方向,首先向着流年門走去。
到的流年門帳篷附近,少不得又有警戒之人喝止,警戒之人卻是五弟子旦復歸。
玉郎怎會聽不出聲音,“五哥,是我,玉郎,前來拜見各位師尊。”
旦復歸聽得清楚,立刻現身,“原來是七弟。”算來門下弟子雖多,但真正資質出衆,各門各派也才只有幾個。
這幾個卻又是精英中的精英,一般稱爲核心弟子,由長老親授,是能得門派真正傳承的。
流年門核心弟子七人,玉郎實力排最後一位,修煉潛質卻排第一。
旦復歸又問明幾人身份,得知是天下才俊古風、聖女玉娘,連聲致歉。
“兩位八、九色傳說潛質,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幸得見,失禮失禮。”
玉貓嗤之以鼻,但感覺此處沒有南丁家的隨和氣氛,不明情況,暫未敢狂言。
旦復歸又道,“七弟,你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片刻時間,玉郎之師,流年門二長老連昆華,隨旦復歸出現。
玉郎不敢遲疑,立刻向前,口稱師傅,屈膝跪拜。
二長老連昆華見到愛徒,也非常高興,彎腰將玉郎扶起,“行了行了,你我師徒無須多禮。”
這一打量,發現進步不小,更加高興。
顯然已經聽過旦復歸介紹,又看向古風玉娘,“兩位就是南丁家古風、青丘谷聖女玉娘?”
一探之下,更加驚訝,“果然天縱英才,小小年紀,都已經五煉了。”
古風在高人面前,也不敢隱瞞,與玉娘一起屈身施禮。
“前輩,我與玉娘確實已經五煉,不過是取巧而已,纔有所得,多高前輩厚愛。”
“我與玉郎、玉娘兄弟相稱,隨玉郎大哥,過來拜見各位前輩,沒有事先告知,請前輩不要見怪。”
“傳說潛質,天下只你二人,今天有幸得見,又是玉郎兄弟、妹妹,哪來見怪一說。快快請進,到帳篷一敘。”
連昆華說完,示意旦復歸繼續警戒,帶幾人往帳篷走去。
這帳篷比南丁家的小了許多,帳篷之內,門主江物輝、大長老董常秋都在,卻不見再有其他人,顯然都打探消息去了。
見到門主、大長老,玉郎又是一陣跪拜,古風、玉娘不敢失了禮數,跟隨玉郎倒身施禮。
玉貓未定兇險,哪敢造次,藏於玉郎懷中,未敢狂言,也未現身。
門主江物輝、大長老董常秋,見幾人禮節周到,讚賞之情,溢於言表。
一番感受之下,表情如同二長老連昆華一般,對玉郎的進步感到欣喜,對古風、玉孃的實力感到驚訝。
待聽完玉郎介紹,門主江物輝看向二位長老,說道,“玉郎有位好妹妹,有位好兄弟呀!”
又看向三人,“玉郎,你們三人既然兄妹相稱,以後可要多多親近,互相提攜,不負兄弟、兄妹之情。”
對三人一番經歷,又一番詳細詢問,三人也不相瞞,如實相告。只古風、玉娘略過“似水流年”,及一些個人私事。
聽得三人說到,見過“落花流水”,也感嘆機緣難得,心知“見其一兇”之說,只在心底感嘆,不當面說破。
玉郎見時機差不多,向着門主江物輝及二位長老,拱手說道,“門主、大長老、師尊,玉郎此次目的,原本是與玉娘、古風一道,進憲翼深淵生死歷練,以求修煉之途,有所寸進。”
“進得深淵之後,才知靈訣出世之事,也從南丁家主功智爺爺處,打聽得我流年門,也到達憲翼深淵,這才攜帶古風兄弟和玉娘,前來拜見。”
“玉郎離開師門已久,未曾爲師門建點滴功勞,此次能否留置師門,爲師門盡綿薄之力,也好得師尊教誨。”
“再者,我妹玉娘、我兄弟古風早已突破五煉,我隨他們一起歷練,難有進步,反成累贅。還請門主、大長老、師尊成全。”
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當然還有另一層考慮,古風玉娘早已私自定下終身,功智面前表明心跡,作爲兄長,由衷高興,更不適合夾在其中,只是不便在師尊物們面前提及。
這一層,玉郎不提。但江物輝、董常秋、連昆華,都是老江湖,哪裡會覺察不到。
玉郎提及爲師門出力,卻正合幾人心意,靈訣出世,事關重大,正覺得力量不夠,哪有拒絕之理。
二位長老看向門主,門主江物輝捻鬚點頭,連昆華遂說道。
“難得徒兒有此心意,我輩苦修,即爲強大,更爲探索,繼承先輩遺願,發揚本門傳承,爲後世拔得迷霧、斬得荊棘,你能有此想法,殊爲可貴。即如此,就留在爲師身邊吧。”
“多謝門主、大長老、師傅成全。”玉郎連忙拜謝,接着說道。
“玉郎還有一事相告。此次歷練途中,我與玉貓有緣,結識之後,發現玉貓獨自開啓靈智。”
“隨同我們過程中,受到我等啓發,從靈智開啓,修爲一路飆升到一煉巔峰到頂,隨時將突破二煉。”
“我以粗淺辨識之法,觀其潛質獨特,難以判定,後經功智爺爺確定爲橙色驚世資質,特帶來與門主定斷。”
聽聞此言,三位吃驚不小,立刻全部站起。
江物輝急道,“這個天才現在何處?速速帶來,速速帶來。”
玉郎見門主急,纔將玉貓從懷中取出,揪起頸脖處皮毛,拎在手中,接着說道。
“就是此貓,一路我也仔細查探其心性,未有劣徑惡習,只是未曾入世,心智不夠成熟,稍顯幼稚。是否可以引入門下?請各位師尊定奪。”
門主江物輝及二位長老,前面倒沒太注意玉貓,也未聽它言語,還以爲是古風或玉娘寵物。
這一吃驚,江物輝連忙將玉貓抓過,好一番查探。
查探之下,心說,這是什麼氣運,荒草之中還真撿到寶了,真是橙色五福稀有潛質。
不覺就說出口,嘆道,“我流年門下,七名核心弟子,只玉郎風白四色稀有潛質,其餘都是一般潛質。”
“這玉貓資質超凡脫俗,確實是橙色五色驚世潛質啊。”
“這樣吧,玉郎,你就先帶着它,等你幾位師兄回來,再看它願意跟誰。”
“此處事了,回到山門,再看它適合何種修煉之法,拜在誰的門下。”
江物輝心情大好,斷定資質,一口應允。
“哈哈,天下二個五福驚世潛質,沙家有一,我流年門有一。回到山門,定要隆重舉行拜師儀式,遍告各門各派。”
玉貓此時判定,已成坐上貴賓,哪還有絲毫兇險。
初時被玉郎無理抓出,本就不滿,只是兇險未定,暫時忍耐,現在危險沒有,立刻原形畢露,連帶遭遇無理,一齊發作。
“喂,喂,這位門主,講點禮數,講點禮數,看門派不小,禮數卻這麼差,速將小爺放下,小的無理,老的也無理,一家子無理。”
“看你一把年紀,眼力怎麼這麼差,我天縱英才,‘三癡’九色傳說潛質,我比他強多了,比九色還九色。”
“同級之下不遇敵手,天地之大獨自去得,險境深淵獨自能往,你們流年門在天下勢力中,到底怎麼樣?”
“問過我沒有?還暫時跟着玉郎,這就是個呆子,只會發呆發愣,怎配帶我修煉,別誤我早登頂峰,俯瞰羣雄。”
這一開口,江物輝三人瞠目結舌。
古風、玉娘心道,人家都已經答應收入門下,這是別人家事了,再不好出手,顧及禮數也不好多言。
玉郎趕緊圓場,“門主、大長老、師尊莫怪,這貓未曾入世,大言不慚,心智不熟,不服古風三問,偏稱古風‘三癡’。”
門主江物輝提着玉貓,還未放下,氣勢一放,儘管只是放出些許,但是上位者之威,豈是玉貓能夠承受。
就是古風感受之下,也覺得如同風中稻草。
玉貓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江物輝這才輕鬆一笑,“確實未曾入世,心智不熟。”
對着玉貓又問道,“你真不願意加入本門?”
玉貓哪見過如此威勢,門主威壓之下,比原牛之蹄還恐懼,感覺隨時可能粉身碎骨。
連忙收起攝人心魂伎倆,小聲說道,“你說怎樣便怎樣就是,何必大人欺負小孩。”
古風見眼前情形,知道往後,這就真是別人的家事了,自己再留下來,沒了多大意義。
於是擡手向江物輝等人說道,“江門主,二位長老,以後玉郎大哥、玉貓,還要讓你們費心了。時間不早,我和玉娘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