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聽說稱呼團長的,丁一本想糾正。
轉而一想,這隻隊伍,正是自己初創。
本土色彩濃厚,福澤萬民特點明顯,與其它國度、家族的軍隊有顯著區別。
抱成一團,取名團長,雖然顯得過於粗糙,卻將大家的意思準確的表達出來,也將自己的初衷準確的表達了出來。
於是,丁一爽快應允,興之即來,將木大力稱呼爲副團長。
木強等六個小隊的隊長、副隊長,統一稱呼爲營長、副營長,各小隊因此被稱爲一營、二營。
依次排序,直到六營,木強爲首任一營長。
用丁一的話說,團隊叫團長,訓練營就叫營長。
木大力、木強等幾個大老粗,斗大的字認不出一籮筐,想出的稱呼,日後卻響徹寰宇。
“團長”、“營長”威名,從此刻開始,登上歷史舞臺。
影響之深,徹底改變了流傳千百萬年的軍隊稱呼,成爲一種全新的軍隊管理模式,被各方借鑑普及推廣。
“團長,深夜到訓練營,莫非有事?”
面前只是一個六歲小孩,木大力語氣低緩,卻無比尊敬,彷彿在與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說話。
“副團長,我找到盆地木族不出修煉者的原因了。”
木大力等聽後,大吃一驚,修煉一事,他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對修煉者的能力驚爲天人。
前人不是沒有努力過,數百萬年來,也曾經數次花費大量杉玉、藤晶。
選派資質出衆的少年,找到外界修煉者,拜山修煉,但是每次都被認定,沒有潛質,不具備修煉條件,無一不被拒絕。
每次拜山,花費都十分巨大。
在他們眼裡珍貴異常的杉玉、藤晶,在修煉都眼裡價值卻一般,往往數百年積累,才能換得一次拜見機會。
花費如此巨大,希望如此渺茫,乃至許多盆地木族人,認爲自己是被詛咒的民族,不可能出修煉者。
對此,他們都習以爲常了,乃至後來,很少再有人動修煉的念頭。
現在,忽然聽到丁一提起,而且還是說找到了不出修煉者的原因,如何不驚。
“團長,是何原因?”
木大力聲音帶顫,最爲激動,能不激動嗎,找到了不出修煉者的原因,解了數百萬年的疑惑,更有可能解開數百萬年的難題。
“是啊,團長,到底是何原因,能解決掉嗎?”
木強也激動,發現原因就說明已經找到癥結了,解決掉這些問題,就有可能出修煉者,能出修煉者,哪怕要自己放棄生命,木強也會毫不猶豫。
“副團長,幾位營長。爲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將你們叫起,就是因爲這事。雖然找到了原因,但是還未作深入瞭解,有些事情透着蹊蹺,我還弄不明白,急需大家覈實印證。”
木強最忠烈,最性急,拍得胸膛叭叭作響。
“團長,你只管說,但凡知道,定毫不隱瞞,別說覈實印證,就是受這一身剮,扔掉這條不值錢的性命,也使得。”
“事情倒沒那麼嚴重,但估計也不會太簡單。”
見大家如此激動,丁一語氣深沉,先將困難說出,萬一消除不了,也有個心理準備。
“我今天查探了一晚,發現整個盆地迷漫着一股強烈的暴虐之氣,正是這股暴虐之氣,阻止了族人修煉潛質形成。”
“暴虐之氣,我怎麼沒見過?”木大壯疑惑不解。
“你當然沒見到過,我們都沒見到過,你以爲你是團長啊,有這般能耐。”
木小花搶白哥哥一句,木大壯一想也是,自己怎麼能跟福娃比,臊了個臉紅。
丁一笑笑,“你們確實無法看見,如果能夠看見,應該早清除此物了。”
木大力等心裡卻在想,也只有福娃神異,纔能有此發現,以他們凡人資質如何能夠發現。
因爲福娃的出現,困擾盆地木族數百萬年的難題,將有可能得除。
他們由此更加篤信,福娃就是上蒼派來給他們福祉的,他們確信,這個難題,福娃一定能夠解決。
看大家聽得疑惑,丁一繼續說道。
“暴虐之氣迷漫盆地,哪怕是以寒山之遠、之高、之寒,也星星點點存在。盆地範圍,無一倖免。”
丁一稍微停頓,不知道數百萬年的影響,是否已經影響到盆地木族血脈。
這點現在還不好跟他們講,講了也於事無補,徒添擔心。
看着木大力,丁一繼續說道。
“暴虐之氣如此狂暴,出乎我的意料,而暴虐之氣發出之處,正是中木,以族長家最濃,或許就出於此處。”
木大力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時候自己家中成了災禍的發源地了。
如果傳出去,對自己的聲望將帶來巨大負面影響,國主當不當得了不說,盆地都不一定能夠再呆下去了。
五十多歲的漢子,緊張的滿臉脹紅,說話都打結了。
“團長,這怎麼可能,我可以對天發誓,絕沒有做過半點不利木族之事。”
丁一卻笑道,“副團長不必緊張,這事肯定與你無關,數百萬年存在的東西,你怎麼可能參與其中。”
“幾位,暴虐之氣沉積盆地,星星點點處處可見頑固存在,說明存在時間非常久遠。”
“按道理說,如此長時間,應該會被歲月磨滅,但是磨滅的痕跡卻並不明顯,或者說根本沒有磨滅。”
“暴虐之氣雖強,卻不可能抵擋歲月消磨,因此可能另有源頭,每有磨滅即刻補充。”
“而我又推測,這補充之物定然曾經非常強悍,否則不可能這麼強勢,充斥如此廣大的盆地,與歲月對抗數百萬年。”
“就是不知道是活物還是死物,如果是死物倒還罷了,有方法可以應對。如果是活物,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應對,又如何應對。”
木冷山一身橫練功夫,聲音也變得愈加粗壯低沉。
“團長,與其在這裡探討,不如去中木走上一趟,見個真章,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振得大家耳朵嗡嗡作響。
木大力這時最想證明清白,立刻響應。
“我懇請團長現在就出發,看何方妖孽,藏身我家,栽贓陷害於我,損我清譽,毀我清白。就是將房子拆了,掘地三尺,也要將它找出。”
“事關盆地木族日後興盛,此事馬虎不得,等待不得,我也正有此意。但是,副團長你大可不必如此急切,一切都要聽我號令行事。”
木大力聽到丁一說以他號令行事,立刻神情肅穆,“凡有號令,有死無退”,這可是訓練營的鐵律。
拱手向丁一允諾,必聽從號令。
說走就走,丁一帶頭起身,一衆人向着中木飛速前進。
良藥用一點就少一點,不是急需因此也不用四翼,丁一與大家一起,向中木飛奔。
深夜動身,黎明趕到,木大壯速度最快,已經先到中木,叫醒族中管事之人。
得知福娃要來,管事之人相當激動。
叫起家人,忙裡忙外,等到丁一他們趕到時,一桌好飯好菜已經準備妥當。
福娃的到來,引起轟動,中木十室十空,全部趕來拜見,爲福娃祈福,更享受福娃的氣運恩澤。
福娃祠裡香火再添數把,家家福娃真身前,香火更盛。
丁一此次是前來辦事的,看到這麼大的場面,一拍腦袋,起身前倒忘了交待此事,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一路奔波,腹中空空,滿桌好飯好菜,正好果腹。
用好飯菜,對中木管事之人一家,誠摯表達謝意,木大力婉言將衆人勸散。
等衆人離開之後,丁一在木大力的帶領下,進入族長大廳。
剛一進大廳,丁一就發現了暴虐之氣發出的物體。
沒發現時,各種危險想到,各種情形想到。
真正找到時,才發現原來這麼簡單。
族長大廳,按照議事需要,正中靠北朝南放着一把大椅子,東西兩側,又各有四把椅子,依次排開。
正中大椅子的後面,設置神龕,裡面供奉的不是神,也不是歷代先祖,是兩樣東西,並排擺放。
一個正是福娃真身塑像,另一個,卻是一件如同柺杖,烏漆抹黑的東西。
這個烏漆抹黑的東西,正有滔天暴虐之氣爆發出來,充斥整個大廳。
自己的真身塑像,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他們與這東西並排放置,一起供奉的。
丁一哭笑不得,有如此暴虐之氣,日夜伴隨自己的真身塑像,自己的氣運也將因此受到影響。
或許三年非人折磨,就有因此氣運受損的原因。
一問木大力,果然在玉貓造福盆地時,就已經塑造安放,還是盆地最先設置的福娃真身塑像。
如果玉貓此時在的話,他就會發現,丁一眼中的這根烏漆抹黑的東西,正是當日老國主交到木大力手中的國主權杖。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個神秘物體,丁一發現,一種天然的熟悉感和親近感,莫名其妙的出現。
內心莫名一陣悸動,與第一次從藥怪口中聽到刑天之心的感覺相似。
熟悉感和親近感,與初見干鏚時相似,但明顯更加強烈,多了些骨肉相聚、血脈相連的感覺。
又讓丁一吃驚不小,心想,怎麼隨便見個東西,都會有熟悉感、親近感。
干鏚自動依附之時,丁一就有過這方面的思考。
最後與兔子一致認爲,自己的這具破身體,與刑天有着某種神秘的聯繫,具體什麼樣的聯繫,目前依然無法判斷。
乃至兔子提議,根據這種神秘聯繫,依靠冥冥中的感應,確定日後行程,邊歷練邊尋找,說否定就能尋找到刑天之心。
這烏漆抹黑的東西,被盆地木族如此看重,定與木族有特殊關係。
情況未弄清楚之前,丁一暫時未將這些感受說出,更沒有輕易接近這個物體。
木大力就在旁邊,這時正與其他幾位營長左查右看,要找出發出暴虐之氣的奇形怪物。
他們又怎能想得到,先祖留下之物,歷代視作權力象徵的國主權杖,竟然就是暴虐之氣的源頭。
見木大力等人還在查看,丁一指着那根烏漆抹黑的東西,回頭看向木大力。
“副團長,我有一事不明,神龕中供奉的這件東西,是何來歷,能否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