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智聽完古風所說,嘆道,“與其說是我放他進入時空走廊,不如說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見幾人不解,繼續說道,“這一先其實不簡單,稱他是這憲翼深淵之主也不爲過。一先一先,憲翼反過來念,就是一先。”
“一先早年曾經與我、沙家現家主沙黃岐,以及狐氏的妙音,四人一起生死歷練。”
古風離家較早,且如功智修爲,時常處在修煉之中,曾經過往,鮮有機會向小輩提起,這些古風還真不知道。
“期間,因爲爭媚妙音,兩人還鬧了點小矛盾。儘管一先俊美,但黃岐卻是四人中修爲最高的,修煉界實力爲尊,到底黃岐更勝一籌,最終抱得美人歸。”
“近一個月來,大家打探消息不得,確實有人傳言,靈訣已爲一先所得,這傳言從何而來,多方探尋之下,竟然查不出個頭緒。”
“於是,各方決定各派主事之人,在沙家帳篷聚集,好弄個水落石出。”
“不是大家不想找一先,一是這裡是他的地盤,遍地憲草、翼蟲,他要不出現,還真找不到。”
“另外,大家也不能確定,一先的父母是否還在,恐懼他父母的實力。”
見古風等人神情迷茫,接着說道,“一先的父母,實爲憲草、翼蟲修煉而成,憲草爲父、翼蟲爲母。”
“尤其是憲草,草本修煉而成,不知經歷多少歲月,纔有此成就,我們也只是歷練時聽一先講過,但從無人見過。”
七煉如神,如不是一段生死歷練交情,當然不會知道,即使知道也不敢隨後傳說。
“一先倒是出身人類模樣,但爲憲草、翼蟲之後,天生能夠操控憲草、翼蟲。”
“古風你前面提到的翼蟲傳言,對他來講,是輕而易舉的小事,與修煉實力無關。”
“同時,他以憲草、翼蟲爲掩護,在這憲翼深淵,別人找他不到,他卻無事不知,無事不曉。”
“我們畏懼一先父母實力,也不敢一舉毀掉這裡的憲草、翼蟲。只是在帳篷附近範圍,清除憲草,隔離翼蟲,防他打探消息。”
“那次聚會,原本無意對付一先。畢竟,黃岐與我,都曾與他一起生死歷練,感情還是有的,些許傳言,還不至於生死相向。”
“偏他自持修爲,又是在他的地盤之上,以隱技亦幻亦真,假扮沙氏一人潛入帳篷。而他假扮之人,又是沙黃岐特別在意之人,一進帳篷就已經被沙黃岐發現。”
“沙黃岐留有心機,也不說破。我們其餘人等,因爲是在沙氏帳篷,對他沙氏之人,也不十分留意,倒是沒有發現。”
“再者,我們孫、丁、沙、白四家,有祖誓‘四姓不攻、四姓不伐’,非生死歷練,只是齊聚商討,做太多防範反而不美。”
“沙黃岐不說破,不代表就此不問,相反暗作準備,傳音沙黃驪、沙黃蘭、沙黃誹,以及年輕一代白領沙宙盛,看似無意,幾人位置稍作變化,已經將一先退路封死。”
“一先感到形式不對時,已經晚了,偏還託大,幾句話就揭兩人之前老底。”
“沙黃岐豈是易與之輩,儘管還有些畏懼一先父母,但正好借羣起遮掩,新老賬一起算,公私仇一起報。”
“發喊道,‘傳聞就是此人獲得靈訣,各位還等什麼,一起將他拿下,細問便知。’”
說到這,功智也不由老臉稍微一紅,“事關靈訣之事,別說其他人,我也忍不住出手,當然也只是想將他留下,問清原由。”
一起生死歷經,感情一直不錯,未曾阻止,還參與阻攔,當然有愧。
“一先遭受羣起攻擊,一邊抵擋,口中兀自漫罵不休,‘沙黃岐,你這忘恩負義之輩,趁人之危,橫刀奪愛,不知廉恥,此次定又是你生謠言,構害巫陷於我。’諸如此類的話語,說得沙氏一族打出心火,全力施爲。”
“本來,大家手下留有分寸,一先左支右絀,還能抵擋。這沙氏幾人一全力施爲,一先就擋不住了。”
“好在他也不是沒有準備,隨身放出無數翼蟲,腳底生出一片憲草,借憲草、翼蟲分身,逃出帳篷。”
“儘管逃出,不過也受了點傷。聚集之士,無不是一方豪強,在沙氏帶領下,循跡追擊。”
“逃跑途中,又被截擊幾次,好在遍地憲草、翼蟲,每次都被他成功逃脫。一路下來,一先狼狽不堪,受傷不輕。”
“憲翼深淵,大家都有過多次歷練,裡面情形都熟,沙黃岐又有心計,知道有幾處險地,附近不長憲草,不生翼蟲。”
“遂一邊追擊,一邊暗囑各方,分守各個險地入口,我應他所囑,守得正是時空長廊入口。”
“一先被黃岐算計,無奈之下,被逼得向險地附近逃離,恰好又出現在時空長廊附近。”
“這一先看到是我,病仄仄的,也不說話,也不躲避,看了我一眼,如若無人,直入時空長廊。就這樣被他脫身走掉了。”
時空長廊,時空錯亂。
一條長廊向前延伸,前腳踏入長廊,後腳不知何處出現,一條長廊走到底,據說可以通洞天。
不過,真能走到底的,從來沒有,越往裡走,時空錯亂越厲害,感悟了法則的七煉強者,也一樣迷失。
往往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起點,又得重新再來。
說是長廊,寬卻有數十里,禽獸兇猛,草木襲人。
“這情形卻讓我想起以前生死歷練時,多次肝膽相照、生死相救,往事歷歷在目,就無法動得了手。”
“爲此事,沙黃岐倒是記了我一筆。”功智說罷,爽朗一笑,不似做了一件錯事,倒象又回到年輕時生死歷練情景。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麼多人攔他一個不住,哪個又沒帶點小心思?”
“一先父母真容不露,哪個不怕,哪個又願意冒這個險,真敢傷及一先性命,引來兩位雷廷之怒,我們這些人可無一承受得起。”
“也好在有此舉動,了卻前面出手無禮之處。不過我也有疑惑之處,鬧得這麼大動靜,一先父母卻從未露面。”
“要說晚輩歷練,不便干預,但此時明明是爲靈訣,不是生死歷練,何況一先因此受傷,甚至涉險,可能亡命。”
古風聽得也是不解,“此等高人,所爲非我輩能推測,你們不可多想。”功智擔心古風等人妄動,連忙提醒。
“也就是蟲草而已,看我日後將他們揪出!”玉貓一旁隱忍不住,大言不慚。
古風一個爆慄已到腦袋,“你不要命了。”玉貓見古風真怒,才又安靜。
“古風,照你所說,一先未曾記恨於我,兄弟情宜還在,比什麼都珍貴,哪裡要他什麼日後重報。”
“我也因此了卻心願,否則修煉之途,難免肇生不安,影響前程。”功智這話也不知說給誰聽。
“但一先所說勸服各方之事,卻是有點難度,傳言之事,並未查。”
“一先儘管帶怨,說是沙黃岐構陷。不過,真僞未斷之前,也未可知。黃岐這邊,恐怕難以說服。”
“前次他暗探沙氏帳篷,不清不楚,反而增加了各方疑慮,就更難說服了。現在或許只有他出來解釋一途,最爲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