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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佩佩從包中取出微型耳機,插進耳孔裡,取出針孔攝像頭,夾在胸前,就像胸衣上的一顆釦子。朱佩佩坐在一輛轎車裡,駕駛座前。
朱佩佩看着前車窗外,窗外是姚小貝在大魯店租址的那個院子,樓下停着姚小貝的車。
朱佩佩:“看到嗎?清楚嗎?”
這是錦雲花園的一樓客廳,于飛坐在那張大餐桌前,桌上擺着一個筆記本電腦,屏幕裡出現朱佩佩在車裡看到車外的景象,只是視野有點矮。于飛戴着耳機。
于飛:“你把針孔攝像頭夾高一點。”
筆記本屏幕中,視界移高了,窗外景象盡收眼底。
于飛:“好,就這樣!”
朱佩佩推門而出,關門一邊走,一邊用遙控車鑰鎖好車門。進了辦公室的兩層樓房的樓梯口,順梯而上,到二樓順着走廊筆直向前,來到一個門牌上掛着“太陽集團大魯店物流中心”字樣的門前,“嘭嘭嘭”地敲門。
門裡傳來:“請進!”
朱佩佩推門進。姚小貝坐在辦公室的待客區正在和周小胖說話。
姚小貝:“這是命令,命出如山!你必須拋棄牴觸情緒,儘快安下心來適應大魯店的工作!沒有回頭路可走!你想呆在農場享清福那是不可能的!”
姚小貝示意周小胖出去,對朱佩佩點頭招呼。周小胖起身從朱佩佩身邊出門。
朱佩佩:“咋啦?發這麼大火?”
姚小貝:“一個員工,不服從工作調動,嫌大魯店離家遠。他本來在農場上班,享受慣了。”
朱佩佩:“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上門取經來的。”
姚小貝示意朱佩佩坐:“我都退出江湖兩年了,和你們比,我纔是後學末進。我還指望你和于飛多照顧點生意。”
朱佩佩:“北京生意好做嗎?”
姚小貝:“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都離不開物流。和濱海天然物流港比,北京這個全國經濟中心各有優劣。”
朱佩佩:“你現在已經在大魯店紮下根來了吧?”
姚小貝:“我當年也以爲我在濱海紮下根了。”
朱佩佩看着姚小貝,笑:“你成熟了!”
于飛坐在電腦前,看着屏幕中姚小貝略顯成熟不苟言笑的臉。
姚小貝:“你們呢,哪天結婚?”
朱佩佩:“初步預計在十一!”
姚小貝:“證領了嗎?”
朱佩佩:“領證慌什麼,婚禮和領證一起辦吧。”
姚小貝:“丁夢夢現在狀態恢復的不錯,可以當你的婚禮主持人了。”
朱佩佩:“噢?這倒是個意外之喜,你給她吃什麼靈芝仙草了?”
姚小貝:“女人就是一種情緒動物,忽起忽伏,你永遠搞不懂她心裡的那片汪洋流的是哪大洋的海水!”
朱佩佩笑:“我這回是帶着疑問來的。”
姚小貝:“知無不言!”
朱佩佩:“我和于飛都看出來了你在大魯店發展的勢頭,你會回到濱海再次大展宏圖嗎?”
姚小貝:“4年前有一個悽風冷雨,那也是一個夏天,我拖着大包小包離開濱海,從錦雲花園門前走過。我爸在那個房子裡告訴我要有家族榮譽感和使命感。我和我爸在那個大房子裡面的情份沒有維持多久。你知道,我爸和我無緣,留下了一筆精神遺產,在我的生命中,我經常想我爸是爲了完成交給我這筆精神遺產的使命而來的。那個大房子留下了我的一個夢,我今生做的,就是尋找它!”
于飛透過電腦屏幕,看着姚小貝說這番話時堅毅的臉。
于飛:“問他,爲了這個夢你甘願付出一切嗎?”
朱佩佩:“爲了這個夢你甘願付出一切嗎?”
姚小貝:“現在丁夢夢和我的矛盾,就是她認爲,我把那個夢,放在了她之上。”
朱佩佩:“在我的記憶中,丁夢夢不才是你的那個最大的夢嗎?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變成了你爸的精神遺產?”
姚小貝微微揚起頭,似乎對朱佩佩這麼難應付的問題迷惘。他想了一下,回下頭看朱佩佩說:“人生,總要經歷成長!”
朱佩佩:“你打算怎麼處理和丁夢夢的關係?你曾經拿她當世界的中心,一旦拋棄這套處事系統後,在你新的一套處事系統完善之前,你有沒有考慮過把她擺在你的新系統中的什麼位置?”
姚小貝:“時間總在不經意地調整一切,有一個哲學家說,我思故我在,還有一個哲學家說,去他媽的上帝!”
朱佩佩笑:“你超脫了!”
姚小貝:“我喜歡丁夢夢,那個太子港笨拙的調酒女郎,和精通柔情蜜意的女殺手!她想做花木蘭,她真的生錯了時代!在亂世那英雄輩出的時代,她一定能成爲傳爲佳話的俠女!”
朱佩佩:“她曾經生活在那樣的鏗鏘夢想中,是你親手掐斷了她的夢想。”
姚小貝:“你是指同來農場的事業?”
朱佩佩:“我是指她的愛情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