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水鼎,這是何物?
楚國強盛之初,乃是一統大江流域,不只是荊楚之地,庸國、巴國和蜀國皆是對楚國俯首稱臣,如今作爲楚國心腹大患的吳國,彼時還是在和越人的爭鬥之中。
正是這個時候,楚國的國力達到了鼎盛時期,楚王也是將視線落到了姬周王畿之上,是故楚國也是流傳下來了“洛水問鼎”、“飲馬黃河”等典故。
敢於率兵包圍姬周王畿,楚國乃是姬周建立王朝之後的第一人!
是故,楚國不僅僅是仿照姬周王畿的九鼎鑄造了假九鼎,更是將楚國的青銅冶煉技術發展到了巔峰,楚洛水鼎便是此時的產物。
規格上,楚洛水鼎已經是超過了仿造姬周王畿的假九鼎,畢竟姬周王畿那九鼎已經是千年前的產物。
楚洛水鼎遠超普通的大鼎,即便是魏國,也是未曾有過如此巨大的鼎,這已經是巧奪天工之物了,更爲重要的是,此物的意義非凡,乃是鐫刻着當年楚王率領數十萬士卒與洛水岸邊試問王畿九鼎的圖案。
對於楚國來說,這尊洛水鼎已經是代表了先王的功績,尤其是對於魏國來說,這尊大鼎乃是宣揚萬方來朝功績的寶物。
秦國居然是將此物拿了出來,亦是讓翟璜有些詫異,隨後翟璜也是笑了笑:“看來秦國真的是在郢都擊敗了楚國啊……”
公孫揮亦是笑着說道:“乃是楚國不仁,企圖背新蔡之盟,向秦索要回將士們浴血奮戰的江北之地,故此秦國方纔是不能不戰!”
這個念頭還是講究吃相的,尤其是面對魏國這等龐然大物,公孫揮也是不卑不亢如是回道,這般一說,亦是向魏國點明瞭秦國率兵擊敗楚國的事實,也是沒有顯得驕傲自滿。
公孫揮又是瞧見了翟璜身邊的嬴誠,似乎是覺得面生,但是也是不敢忽視,畢竟是站在了魏國相國身邊的人,誰有知曉不是魏國內的哪位權貴。
是故公孫揮抱了抱拳問道:“請問魏相身邊又是那位賢傑?”
翟璜回過頭來,頗爲玩味的一笑,亦是說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國的公子!”
“秦國的公子?”公孫揮雖是來到秦國的時日尚短,但是近來卻是幾乎是將秦國公室的子弟聯繫記清楚了,更是知曉秦國在魏國之內尚有一位作爲質子的公子,名爲嬴誠。
公孫揮連忙朝着嬴誠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公子誠殿下!這些日子,公子琰殿下還是吩咐到了大梁城內,務必儘快打聽到公子誠的住處,好登門拜訪!”
聞言,嬴誠倒是一愣,隨後纔是露出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秦國還有人記得我這號公子?……”
言語之中不難是聽出來一些激憤之意,畢竟是替秦國在魏國作爲質子數十年,而秦國也是因爲前些年的戰事,忽視了這位在魏國作爲質子的公子誠。
是故,公孫揮也是猜測出來了嬴誠心中的不瞞,當下立即解釋道:“秦國數次血戰,數十年間不乏有亡國之危,期間老氏族反叛數次,敵國侵犯數次,儘管如此,大秦依舊是忘不了,在魏國的大梁城內,尚有一位大秦的公子爲秦國尋求魏國的庇護,秦民不曾忘記,老秦人也是不曾忘記,公子琰乃至秦公亦是沒有忘記……”
公孫揮亦是讓嬴誠怒氣稍稍平止,當下也是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了,對着公孫揮也是致歉道:“久不見故國的消息,今日難免有一些冒犯孟浪之處,還請公孫子見諒。”
公孫揮亦是回過頭,瞥了一眼秦國的雙層戰船說道:“想來公子琰知曉公子誠便是在這裡,也是會高興的,某這就通稟公子琰!”
話音剛落,公孫揮便是轉回身,翟璜也是盯着公孫揮轉回的身影,亦是對嬴誠說道:“看來那位秦國的儲君對於公子誠也是極爲在意啊……”
“秦國的儲君……”嬴誠也是露出來一絲苦笑,當初離開宛城的時候,嬴誠不過只有幾歲罷了。
嬴誠不過是走了神,只見秦國的船隻之上,連忙走進來一行人影,爲首的一人正是林玧琰自己,不過是十數丈的時間,林玧琰已經是走到了翟璜和嬴誠的面前。
“四兄?”
林玧琰並未顧及身邊的翟璜,而是徑直朝着嬴誠喊道。
這一聲四兄,亦是刺激了嬴誠身體內快要湮滅的老秦人血脈,當下也是重重的應了一聲林玧琰,方纔仔細打量了這位六弟,纔是發現這位六弟看上去並沒有想象的那般粗狂,打破了嬴誠對這位六弟的“老秦人猛將”的想象。
“前來大梁之前,君父亦是囑託我,此番一定要找到四兄!”林玧琰亦是如此說道。
早在數年之前,嬴誠便是和秦國斷了聯繫,如今大秦宗府中,尚未有嬴誠作爲秦公子的姻親名號。
“還有三兄,五兄皆是時常唸叨起四兄的名字!”林玧琰已經是抓緊了嬴誠的衣袖,入手時候粗糙的觸覺,纔是讓林玧琰注意到了四兄身上並非是看上去的華麗,相反,還是徒有其表,已經是磨出了粗糙感。
“大秦……居然還有這麼多的人記得我……”嬴誠亦是喃喃一句。
“非是忘記了四兄正在魏國,而是這些年來,秦人的日子並不好過,一直到近些年來,纔是變好了一些,”此時林玧琰也是已經注意到了身邊還是站着陌生的身影,想來就是公孫揮說的那位魏國相國翟璜,是故,林玧琰纔是補充了一句說道:“此中說來話長,改日再向兄長詳說!”
翟璜亦是注意到了林玧琰看出來的眼神,亦是抱了抱拳說道:“兩位秦國公子,魏國已經是安排下了上好的落腳之處,魏侯亦是在數日後便會以九賓大禮接見公子琰,具體期限擇日稟知。”
“這就有勞翟相了!”
林玧琰亦是答謝道,當下也是沒有客套,客隨主便,徑直應下來翟璜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