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書緣起 (2)

那年,歷史老人又哼唱了:“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一首童謠於是傳遍了涼州:“秦川中,血沒腕,唯有涼州倚柱觀。”

當那個叫寇凖的老頭兒領羣中原漢子喘吁吁抵禦一個姓蕭的女人時,這五個女孩卻在不遠處寧靜和平地生長着。她們無憂無慮且默默無聞。八年後,在她們離開了這個世界的當夜,村裡人才從夢中知道了她們的名字:金剛母、寶貝母、紅花母、成功母、佛母。

那天,她們從張屠漢那裡又賒了豬內臟去會供。

會供是一種特殊的儀式。

一羣虔誠的行者圍了食物,在金剛鈴和手鼓的交響聲中,請來上師本尊空行護法,誦咒,供養,會餐。

會供的種類很多。法界裡有多少佛菩薩,就會有多少種會供。那麼有多少佛菩薩呢?佛經上說,比印度恆河裡的沙粒數還要多呢。

五個女孩舉行的,是一種叫金剛空行母的會供。九百八十年後,我會從我的上師那兒學會它。

那天也是陰曆二十五日。

日後千年裡,一羣羣天地過客將在這一天舉行這儀式。

這天,被認爲是金剛亥母的生日。

5.護輪

《詛咒實錄》裡說,蛋裡迸出的那五個女孩很窮。很窮的她們像無數個山村小女孩。

當然是據說而已。

據說,她們甚至窮到了連會供用物都置辦不起的地步。

如同現在的女孩上不起學。

九百多年後,我認識了一些金剛亥母的同村小夥伴。她們用那雙因爲瘦而顯得很大的眼睛望着我這個“天外來客”;她們哄搶我手中的廉價水果糖;她們貪婪地吮吸滿是污垢的手上的糖水。

就在這貧窮的所在,金剛亥母們無憂無慮地生長着。當一個叫張屠漢的漢子尾隨她們索要肉錢的那年,她們只有八歲。

張屠漢於是看到了一個令他驚奇不已的場面。這個場面和千年後我經歷的一樣。

她們在會供。

遺憾而又幸運的是,張屠漢並不知道那叫會供。他無知的遺憾同時也成了他的幸運。

據說,張屠漢衝了上去,像無數的債主那樣叫:“給我錢!”

據說,屠漢的賬是最不該欠的。八輩子後,他也會記得某人欠他的一枚小錢。狼就是這類貪婪的衆生化的。

也是據說而已。

所以,前世曾是屠漢的我,無疑有狼性。

我敬仰的一位,也具有狼性。他是人羣中的異類。爲詛咒另一類,他苦苦尋找着世上最黑的咒語。

那人一直沒找到黑的咒語。所以他只好吐血。把烘乾的黑血,化成文字。人們於是說他偏激。

不偏激的異類當然不懂,此人之偉大正在於偏激。他是庸碌中的反叛。他用吐出的所有黑血織成“護輪”,才抵禦了千年的庸碌對他的同化。

下面解釋“護輪”:

……天剛黑時出現了一羣惡鬼空行母,張牙舞爪,向熱羅進攻。熱羅上師靜坐觀想護輪,惡鬼空行無法逼近護輪,便紛紛離去。午夜時分,又來了一羣青面獠牙的世間空行母,施展神通,進行攻擊,仍然未能逼近金剛護輪,又撤走。後半夜由威力無比的雄猛獅首空行母親自率領衆多智慧空行母來到熱羅住所的上空,雷聲轟轟,電光耀眼,出現了十分恐怖的兇惡景象。熱羅上師立刻化爲雄猛大威德,“轟”地大喝一聲,如山崩地裂,獅首空行母和衆空行神兵被震得昏厥,紛紛掉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才甦醒過來,都跪在熱羅上師牀前,請求寬恕……

這是一本叫《大威德之光》的佛教傳記中的場面。保護熱羅上師的就是“護輪”。

後來你也可以在一本漢地流傳極廣的書中讀到相似場面。二者稍有不同的是,熱羅上師後來寬恕了庸碌的侵犯者。漢地的那位卻邊吐血邊大叫:“一個也不寬恕!”

那本書叫《魯迅傳》。

那人涅槃後,一羣他所詛咒的異類,也鸚鵡學舌地老說那句話了,令人大倒胃口。

6.最黑的咒語

《詛咒實錄》中說,瓊不會再用吐出的血編織護輪了。

從書齋走向巖窟的那年,上師就傳給他多種“護輪”。他會在每日必做的瑜伽修持中唸誦一句:“金剛持前誓轉防護輪。”

上師傳的防護輪有好多種:金剛護輪、烈火護輪、蓮花護輪、骷髏護輪,等等。金剛護輪表降魔,烈火護輪表智慧,蓮花護輪表清靜無染,骷髏護輪表無常出離。

日後,他會憑藉這些護輪抵禦邪惡對他的污染。

但上師傳的最堅韌的護輪是慈悲。

上師還傳了世上最黑的咒語。

最黑的咒語也叫“慈悲”。

那本叫《大威德之光》的書證實了這一點。那個叫熱羅的密宗上師,用最黑的咒語誅殺了無數個逆歷史潮流者。

當然,這裡的誅殺方式是典型的密宗特色。不需舉刀動槍,只舉行一種儀式:

……說完打坐,觀想大威德(金剛),在定中擺動牛頭雙角。牛角上發出的雷電將祝青巴的莊園燒成了灰燼。祝青巴全家遭火災未能倖免一人。他們的靈魂被熱羅送上了文殊佛國。

……熱羅建起壇城,作起了威懾火祭。對方也施法颳起了大風,颳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如下冰雹。熱羅的弟子們嚇得不知所措。熱羅使用了分離法,消除了對方的法力,立刻風靜天晴。熱羅上師身旁的人們看到,手持人腦殼,腦殼中裝着“真實”一百五十八尊佛的一個頂天立地的雄猛大威德(金剛)進入熱羅體中(“真實”是昆法師的本尊)。熱羅上師使用勾魂法時,弟子們看到像綿羊似的一個動物,被勾來進入施咒的麪人中。作法的當天,昆法師就暴病死亡。熱羅上師又用靈魂轉移法,將昆法師的靈魂發射到文殊佛國去了……

……熱羅用勾誅法在浪勒替身像上釘上了金剛橛。向替身釘橛時,周圍的人們都看到浪勒的替身(像)在顫抖、掙扎,又從口中和臍中流出了鮮血。此時浪勒感到心神不定,便臥牀不起……一個多月內浪勒師徒被咒死共計一百多人,熱羅將那些亡靈都送到了文殊佛國。

上面提到的文殊便是被譽爲諸佛智慧化身的文殊菩薩。離開短暫而虛幻的紅塵,而進入永恆的佛國,難道不是最黑的咒語實現了最大的慈悲?

於是,一個叫觀世音的女人在書中唱道:

“五濁氾濫此末世,人心殘暴難測度……邪說亂法造惡業,需要威懾去制止……已獲殺度自在能,避世入寂是魔障。對那野蠻殘暴衆,文靜教化難奏效,應用智慧方便法,諸佛也現威猛相……”

這種方式,被密宗稱爲“殺度”。

在某個滄桑的瞬息裡,一個稱“久爺爺”的人把這種儀式傳給了我。傳給我另一種黑咒的,是一個偏激的幽靈。

前者“詛咒”罪惡,後者“殺度”庸碌。

7.奇蹟

《安多政教史》還記載了一個奇蹟:張屠漢向那五個女孩索要肉錢時,她們竟飛了。當然這是史書的記載。史書不是小說。

飛了就飛了。

張屠漢卻忘了那是“奇蹟”。這是利令智昏者共同的特徵。一兩片小利的葉子,便叫他看不到眼前的泰山。屠漢的心於是被賒賬塞滿。他被一種情緒激盪了。這情緒,後來在我的身上也常出現。情緒激盪下,我可以獅子般撲向任何獵物。

奇蹟隨之產生。

《詛咒實錄》中記載了好多奇蹟,每每被無知者視爲迷信。若有興趣,你可翻閱任何一部密宗大師的傳記,裡面便充滿了這類奇蹟。曾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的十世班禪就能像捏橡皮泥那樣捏各種石頭。印度人英德·馬利克寫過一本《歷代喇嘛傳》,書中就提到了:“喇嘛手下的一些官員親眼目睹過班禪喇嘛神奇的密宗技巧,他竟然可以像捏一塊熟石膏那樣隨意揉捏石頭。”一天,班禪大師把八歲時捏成手形的石頭送給了後來成甘肅省政協副主席的貢唐倉。貢唐倉大師的經師一見,皺起眉頭:“誰把糌粑捏這麼黑?”——他把石頭當食物了。

8.飛賊雪羽兒

雪羽兒是那本《空行母應化因緣》的主人公。她是涼州有名的飛賊,也是一個被人稱爲空行母的傳奇人物。

按《空行母應化因緣》的說法,雪羽兒是智慧空行母奶格瑪的化身。奶格瑪是古代印度的一位瑜伽大師,是金剛亥母的真實化現。她證得了光明大手印,成就了無死虹身。她的佛國,史稱“娑薩朗淨土”。書中說,奶格瑪有無量無數的化身,但簡而言之,分爲五類:身化身、語化身、意化身、功德化身和事業化身。阿甲說,雪羽兒屬於奶格瑪的身化身。

關於空行母,說法頗多,我曾在《大手印實修心髓》中有過介紹:根據其證悟空性與否,可簡單分爲出世間空行母和世間空行母。佛國與行者之間的聯繫,就是由出世間空行母完成的。除出世間空行母外,皈依佛教爲佛門護法的夜叉、非人等,以及世間修行有成就的女子,也可以稱爲空行母。

阿甲說,雪羽兒未證空性之前,是世間空行母;證得空性之後,她便昇華爲出世間空行母。

關於雪羽兒的故事,曾是涼州老人們藉以排遺寂寞的一個話題。那個亭亭玉立的身影一直鮮活在我的生命裡。許多年前,我還穿着開襠褲時,我就希望自己練成雪羽兒似的輕功。那時,我每天都在練輕功,腿上綁個沙袋,伸長了脖子,像調皮騾子那樣在大路上撒歡。我最喜歡下雨,每到地面上流溢着雨水,充滿着泥濘時,我就赤了足——小時候我從來不穿鞋,沒有鞋子——在大路上風一樣跑。而行走的大人們是多麼笨拙啊,他們提着褲腳,小心地挪動,但時不時就會滑倒,在衆人的鬨笑聲中變成泥母豬。而我,則能飛一樣奔跑,風一樣飄向東,再飄向西。在我的感覺中,我就是雪羽兒。那功夫,當然是我經過長期的嘴啃泥訓練後的結果。在實踐中,我摸索出了一個如何在泥中飛躥而不被滑倒的秘訣,那就是用十個腳趾抓住地面。那時,我是多麼喜歡自己的腳趾呀。我老怕長期地使用會磨去我的腳趾。我甚至能在新割的麥茬地裡飛躥自如。開始,腳掌上也被戳出小小的血口。後來,腳掌便牛蹄般堅硬了。

對雪羽兒的崇拜使我的童年多了傳奇色彩。我一直希望自己能練就一身絕世的輕功。從十歲起,我開始練武,並拜了涼州城一個叫賀萬義的著名武師習武。此人是蘇效武的傳承弟子。蘇效武曾是馬步青十大武術教官之一,功夫跟石和尚相若。石和尚就是本書中松濤寺的那個住持。對石和尚,我很是敬仰,但在我出生那年他就圓寂了。他預言了幾年後的“文革”,並向弟子吳乃旦安頓了注意事項後,然後雙腿一盤,瀟灑歸西。十六歲那年,我去松濤寺,希望向吳乃旦學到他師父傳下的絕學,哪知吳乃旦說他只繼承了師父的佛學,對武學,他一向不感興趣。那夜,我就住在松濤寺,夜裡夢到一個矮和尚加持我,一股巨大的內力灌入了我的頂門。次日晨,我喧了此夢,我以爲吳乃旦定然會誇我好因緣。哪知,他只是冷冷地說:“我們佛家,是不信鬼神的。”

對雪羽兒的崇拜一直延續到二十多歲,我一直很刻苦地練輕功,但終於沒有飛起來。唯一的收穫是我真的能躥房越脊了。那時,矮小的房屋和莊牆們都擋不住我,上面只要有個坑窪容下我的手指,我就能嗖地上去;要是再助跑幾步,我也能在牆側橫行幾步,再尋機而上。

我花費了多年時間的輕功修煉並不曾叫我成爲雪羽兒,它僅僅在我戀愛時幫了我的忙,因爲岳父家的房屋根本擋不住我。每到相思之火燒烤我時,我就像傳說中的雪羽兒那樣穿上夜行衣,飛躥到數十里外,稍使小技,就進了岳父家緊閉的院落,將榔頭把探入洞開的窗內,搗醒正熟睡的她。妻便偷偷起牀,跟我溜到野外,談上一夜。好在那時的我們很純潔,戀愛僅限在“談”上,也倒沒鬧出啥醜聞。但後來,那經歷卻成爲妻子訓我時的最大理由。我每次訓斥早戀的兒子時,她總是偷偷擰我一下,嗔道:“人家再壞,也沒拿榔頭把搗人。”於是,我便釋然了。到了啥年齡,就有啥年齡的故事。

對雪羽兒的淡忘大約是在我二十五歲以後,那時我開始了文學創作,贏得了一些喝彩。我的理想便變了,由飛人轉向了大作家。如是十餘年,漸漸身胖似豬,別說躥房越脊,連上樓都牛喘了。某年,在南方某地,遇到了一個女子,她給我講了她母親的命運故事。記得那一瞬,我有種被電擊的感覺。涼州的雪羽兒一下在我腦中鮮活了。她不想做賊,但命運卻裹挾了她。她的生命裡有許多神奇。每個神奇裡,都有叫人拍案叫絕的東西。我想把她寫下來。雖然這個作品跟我以前的有太大的差異,但我還是想完成它。瞭解我的創作的朋友都知道,我的所有小說都是它自個兒往外噴的,我沒有辦法阻止它。就像一個母親不能阻擋出生的嬰兒一樣,哪怕那嬰兒是個怪胎,母親也只能生下他。

但聊以**的是,它跟我以前的創作一樣,是從靈魂裡流出的真誠。

9.守護神阿甲

在涼州的民間信仰中,阿甲是一個古老的神靈,是涼州的守護神,他來自遙遠的西夏,據說就出生在那個西夏的巖窟裡。

據說,阿甲原是西夏的僧人,後來跟當地的一位女子相愛,被視爲破戒的僧侶,遭到驅逐,歷經磨難,終於證得了世間法八種成就,後被瑜伽大師奶格瑪收攝,而位列涼州守護神之列。涼州歷史上,跟周邊地區有過諸多糾紛,相傳阿甲出力不少,其香火千年不衰。

阿甲的傳說由來已久,早滲入百姓心靈了。

關於他的故事和靈魂歷程,我們將在後文詳述。

但在那堆書稿中,阿甲的身份卻很是混亂,他在那幾本書中常常出現,他時而是敘述者,時而是主人公,時而是見證者,時而在西夏,時而在現代……總之是混亂到了極致。我不知道這諸多的“阿甲”是不是指同一個人?

後來,我契入光明大手印後,一個自稱是阿甲者慕名來找我,他便成了本書的主要敘述者。他最先講給我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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