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任你有再多的狡猾心計,再好的演技,你也一樣逃不出我的手心,殺了你,易如反掌。”丹尼斯.赫的手指在她脖子上收的越來越緊。
蘇好的臉色已經憋漲到青子,卻是忽然嘆笑,艱難的啓口:“生……死……面前……人……人……平……等……都一樣是螻蟻蒼生……死又……何妨……凡”
丹尼斯.赫冷笑,將她更高的擡起,彷彿極欣賞她這一腳跨進鬼門關的窒息時那幾乎扭曲的臉色,手下的用度再次加重:“真以爲我不會殺你?”
蘇好閉上眼,出口的聲音依舊艱難而模糊:“人都有一死……你……用‘死’來威脅我……完全是……浪費……力……氣……”
他的手指幾乎是摳在她的頸動脈上,很疼,她忽然用力的想要倒吸一口氣,卻是怎樣都呼吸不上來,她皺起眉,依舊不肯痛哼出聲。
頸間的手指力氣越來越大,彷彿真的要直接活活掐死她,蘇好忽然很後悔,剛剛她應該在卓晏北身邊多呆一會兒,哪怕多呆一分鐘也好,這樣,他們就能多在一起一分鐘…謦…
她閉上眼,嘴邊卻是染着幾分蔑笑,丹尼斯.赫盯着她那絲始終在蔑視自己的笑容,湛藍的眼裡已盡是風暴與殺意。
忽然,蘇手衣袋裡的手機響起悅耳的鈴聲,丹尼斯.赫的手頓了一下,她亦是猛地睜開眼,在意識混沌中聽着那她今早在家裡無聊的時候專門爲卓晏北的號碼特設的手機鈴聲。
丹尼斯.赫忽然瞟了一眼她有些空洞的眼神,當即伸出手便要將她衣袋裡的手機拿過來。
“是moken?”他冷笑着,手已探到她的衣袋。
蘇好卻是心下一凜,手已脫臼完全使不上力氣,在他正要碰到她手機的剎那忽然用力扭動身子,俯下頭狠狠咬在他手腕上。
丹尼斯.赫吃痛,卻沒有放開她,手指的力度同時放鬆了幾分,轉眸盯着她忽然間發狠的動作:“果然是他?非常好,讓他親眼看見你是怎麼死在我手裡也不錯……”
蘇好奮力的咬着他的手腕,在他驟然狠狠將她甩開的同時,她刻意讓自己的身體角度一側朝下,衣袋裡的手機隨着她重重摔在地上的同時被她狠狠的壓碎。
鈴聲驟然停歇,她能感覺得到手機的幾塊碎片隔着夏天單薄的衣服刺進了她腰側的皮膚裡,但幸好,丹尼斯.赫沒有機會通過電話試圖將卓晏北勾.引過來。
剛剛她已經看見不遠處的那個持槍的殺手,這周圍恐怕都已經被丹尼斯.赫安排了藏在暗中的狙擊手,她不能,不能讓卓晏北來這裡。
看着她即使拼了命也要將手機銷燬的動作,丹尼斯.赫的眼神寒如冰川,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忽然,他在她身上狠狠踹了一腳,蘇好被踢到牆邊,撞在牆上,依舊沒有痛呼出聲,無力的靠在地上,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丹尼斯.赫那森冷的雙眼:“五年不見,脾氣還是這麼大。”
“你以爲,這樣就能阻止我見moken?只是一個電話而己,只要我想,現在就能讓他看見這裡發生的一切,這裡的監控設備已經被連接進moken公司的電腦,我擡一擡手,他們整個公司的電腦屏幕都將變成這裡的畫面,你想讓他們看見你被我一寸一寸的割去皮肉,還是想讓他們看見……”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擡起腳,以鞋尖挑開蘇好肩頭的衣服,森涼的低眸看着她隱隱皺起的眉:“你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
蘇好無力的靠在牆邊,忽然笑了出來:“果然中文學的不錯,真是什麼詞語都會用了……”
話音未落,身體陡然被一把拽起,下巴再次被狠狠的握住,男人的另一隻手在她腰間募地手緊,蘇好只是冷笑着對上他湛藍的雙眼:“丹尼斯,我連死都不怕,又何懼清白,你如果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我徹底噁心到底,隨便你……”
“噁心?”男人的手將她錮緊,盯着她的雙眼:“sue...”
他忽然像曾經那樣叫她,蘇好止不住蹙眉。
他忽然沉默的將她擁在懷裡,以着篤定的語氣輕聲道:“不要再試圖激怒我,你跑不掉的……”
蘇好無力抗拒,閉上眼,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
十分鐘後,蘇好被強制按進一輛銀白色的法拉利轎車裡,因爲雙臂脫臼不能動,丹尼斯.赫用安全帶將她綁在副駕駛位上,直到他坐到駕駛位,發動車子,以着冰冷的聲音道:“爲了慶祝我們的重逢,蘇好,來
看看我送給你的大禮。”
直覺他所說的大禮不會是什麼好事,這個變.態到從來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讓她有着非常不好的預感。
高檔轎車在平坦的馬路上急速前行,過紅燈也沒有停下,繞過車輛甚至與一些車子險險的擦過,無視那些從車裡探出頭來的叫罵聲,丹尼斯.赫只是一味的狠踩油門,蘇好遠遠的便忽然聽見一聲爆炸的響聲,當即擡起眼看向聲音的方向。
只見不遠處,一間外面停滿了婚車的五星級酒店上方傳來陣陣黑煙,而在他們車身周圍的路人都因爲那邊的爆炸而驚的四處閃躲。
蘇好啞然,車子急速繼續前行,對路過的那間爆炸的酒店置若惘聞,蘇好回頭,看見酒店門外貼着的那張巨大的婚紗照的海報,那也是一對今天結婚的新人……
車子迅速在路上疾馳,幾分鐘後,在一條車流較多的路上,一排婚車不知爲何停下,只見首車裡的新娘穿着一身潔白的婚紗被人擡了出來,新娘嘴角流着血,面色替青黑,有家屬奔了過去哭天嗆地,新郎亦是滿臉的焦急,紅了眼睛。
“她在上車前,喝了一杯被放了大量化學水銀的奶茶。”丹尼斯.赫的聲音在車內輕響。
蘇好無言的望着那個新娘,那些親屬在瘋狂的喊着叫救護車,可是根本來不及,新娘現在怕是已經死透了。
“爲什麼?”她的聲音輕輕的,轉過眼,看向駕駛位的男人冰冷的側臉:“爲什麼要讓我看這些……”
“別急,還有。”車子繼續向前行駛,蘇好的身體早已涼到不像是自己的。
她看見了一處露天草坪上,正在婚禮進行中的新人幸福的喝着交杯酒,腳下的草地忽然“砰”的一聲巨響,坐在四周的賓客和那對新人都被炸飛,然後狠狠摔在地上,新娘和新郎在爆炸點上,落地時已是血肉橫飛。
她看見又是一間酒店,另一個新娘身上像是不知怎麼被澆上了大量汽油,火從她的腳底迅速向上蔓延,直到將新娘整個人吞噬,就在酒店的門前在滿身的火中尖叫絕望的掙扎。
蘇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這樣恐怖的一連串殺人方式,這樣的場景怎麼可能會在和平的中國城市裡出現,這應該是夢,應該只是夢……
看着那個在火中掙扎了許久,漸漸倒在地上,已經燒焦了的女人,丹尼斯.赫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蘇好親眼看着那個女人被一羣想要救她卻不敢靠近的親朋圍住,看着那些人向她的身上潑水卻根本沒法將火熄滅,看着那個女人倒在地上,已經沒力氣哭和掙扎,看着她從還有呼吸的起伏到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成了一具焦屍。
蘇好從業這麼多年,見過許多屍體,親自參與過許多慘絕人寰的案子。
但她是第一次看見一個人活生生的在她面前燒死,那本來是個穿着婚紗的美麗新娘,卻在火中絕望的尖叫,直到變成焦黑的屍體。
她看見家屬們瘋狂的哭泣,新郎瘋了一樣的大叫……
“有沒有發現她們的共同點?”丹尼斯.赫忽然笑着看向臉色已經慘白到幾乎透明的蘇好。
她不說話,卻早已明白。
這些新娘穿的婚紗與她五年前試穿過的那件婚紗款式幾乎一模一。
只是因爲這樣,在丹尼斯的眼裡,她們就該死嗎?
蘇好的大腦墜入空白,盯着遠處地上的那具屍體,想要下車,卻依舊因爲雙臂不能動,身體被安全帶牢牢的綁住而無法行動。
丹尼斯.赫一臉悠哉的靠在方向盤上,欣賞着那具屍體,同時欣賞着身旁臉色蒼白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充血的跡象,邪冷的勾起嘴角,笑的彷彿能魅惑衆生:“蘇好,喜歡我送你的見面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