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梢的吩咐,那造物煉士帶着十餘名甲士,從墜毀的飛舟之中清理出來了十二個晶櫃。
這裡面承載的是十二頭萬靈所的神異生靈,因爲堅固晶櫃的保護,即便遭受了烈晶的猛烈轟爆,也沒有遭受半點損傷。
這些神異生靈雖然大多數都有靈智,可作爲戰爭兵器,除了少數如鑑鳥這類性情平和的,太多數都是暴虐成性,唯有熹王這個萬靈所的執掌者,才能真正對它們強行下令。
而當多頭不同種類的神異生靈聚在一起時,若熹王不在場約束,那極大可能也是不分敵我的。所以這次拿出來的神異生靈都被提前強迫進入了沉眠,被封困在了晶櫃裡,唯有到了戰場上,與敵鬥戰時纔會放了出來。
李梢覺得,只要這些生靈還在,那麼此戰勝算仍是很大。他此刻一揮袖,以法力將這些晶櫃都是送到了尚是飄懸於空的飛舟之上,並道:“檢點一下,儘快啓程。”
對面有一名修道人道:“李上師,此回被襲,當是天人駕舟撞我所致,此輩縱是死而復生,應該還在此處,可要留下一部分人對付那些天人麼?”
李梢否決道:“繼續趕路,別在這裡耽擱。”
經歷了這一次突襲,整個艦隊的物資飛舟還有甲士都是損失了太多了,他知道自己先前圍困眠麓的打算是做不成了,既然這樣,他哪有心思去管千餘個天人的死活?只想着快點攻破眠麓,儘量給熹王一個交代。
在重新整頓好之後,整支艦隊繼續往眠麓方向駛去,只是比起不久之前,卻已是稀疏太多了。
而在他們離開不久之後,地面之上,隨着一道道靈光不斷閃爍,一個個人影隨之顯現了出來。
林稟看了看四周,見諸人皆在,卻不曾見到師延辛,問道:“你們可曾見到師前輩麼?”
“師前輩?哪個師前輩?”一旁的玄修同道有些摸不着頭腦。
林稟露出詫異之色,他向周圍的人看去,見他們也是露出了茫然之色。他心下一怔,這麼說來,只有自己一個人見過這位師前輩了?
他揉了揉眉心,那麼有個問題,這位師前輩到底真的來過,還是說這只是自己腦海中的想象?
他頓時有些分不清楚真實和虛幻了。
不過他天性豁達,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不管是否真正見到了這位師前輩,總之摧毀大半艦隊卻是真的。
他先是通過周圍的殘骸查驗了下大致戰果,便通過訓天道章向眠麓城域那裡傳報了此事。
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裴道人看着天幕之上還未曾完全翻落下來的塵埃,他其實離開並沒有多遠,只是想確認這些天人能做到哪一步。
但是結果令他十分意外,沒想到這些天人取得了近乎不可想象的勝利,他猜測這裡面除了自己之外,一定還得到了其他上層力量的幫助,不然沒可能做到。
可他非但沒覺得不妥,反而覺得很好,因爲眠麓越強,越能對熹王造成打擊,對他們也更是有利。
他忖道:“看來回去要和殿下說一聲了,這些天人不容小覷,或許該多給他們一些支持。”轉念之後,身上光芒一陣閃爍,便自遁離了此處。
眠麓城域之中,朱宗護得聞消息,說是此回林稟竟是摧毀了熹王艦隊的大部分的飛舟,一時間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又請陰奐庭問了下已然迴轉的姚貞君,這才真正確認。
並且此回戰果比他想象中更大,此回出擊,還殺死了一名上層修道人,他不覺爲之大喜。
在得知熹王艦隊仍在繼續往眠麓來時,他又諸人商議了一下,不過這一次諸人的信心比上回更是充足了。而當這個消息傳下去後,城中也是士氣高漲,人人都期盼着熹王軍勢早些到來,好早些與之決一勝負。
陰奐庭離了環廳之後,來到了居處,卻見一個道人站在那裡,他面露喜色,走前幾步,擡袖一禮,道:“師道兄終是來了,哦,還要恭喜師道兄成就上境!”
師延辛卻是道:“只是映身假成罷了。”
陰奐庭笑道:“便是映身成就,道兄也是能明白上層力量之運使,也明白如何去到那裡了,回去之後破境更是容易,不知有多少同道在羨慕道友。”
說到這裡,似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師延辛,打趣道:“師道兄,此刻在這裡之你,是真乎,是幻乎?”
師延辛靜靜道:“真假由心,道友認爲是真,那便是真,道友以爲我在此,那我便在此。”
陰奐庭不覺點頭,他記得以前師延辛對他說起過什麼,但現在卻是都想不起來了,不過他很快也不再糾纏這些問題,現在關鍵是如何守住城域。
先前設法讓姚貞君與師延辛配合突襲,能否成功他事先也是難說,但卻沒想到,兩人攜手,再加上那些載承烈晶的飛舟,卻是形成一次格外精彩的突襲。
他現在想着,是否能重現這一幕。
他現在信心十足,這一次有了姚貞君、還有師延辛,更有那位陶先生坐鎮陣中,光是守禦當已是無礙了,若不是對面除了餘下的四名修道人,還有不知數目的萬靈所神異生靈同行,已然是可以主動打出去了。
兩天之後,西邊一點亮光閃爍而起,很快將眠麓上空終年不散的雲層染上了一片金光,造物日星光芒也落照到了眠麓城域之上。
造物大日的靈性光芒與城域的陣勢一碰觸,頓時形成了一條邊線分明的界限,靈性力量並無法投入大陣之中,但是也令位於主舟之中的李梢等人看到了大陣的大致範圍。
李梢站在主廳內,下命令衆舟先轟擊一輪,餘下兩百艘飛舟,五駕環廳都是炮口向前伸出,一道道烈晶飛矛朝着前方陣勢轟擊過去了。
這是一輪試探他們本是期望這些烈晶兵器能有所作爲,可是結果令人失望,其所引發的轟爆只是大陣之上激起了些微波瀾。
李梢不覺搖頭,可惜大多數烈晶和飛舟都是損毀了,剩下的鬥戰飛舟的攻擊力難免有所不足,好在他也沒有指望這些。
他自懷中拿出一面有着神人託日徽記的玉符,隨即令人後面的飛舟往下方投了下三隻擺在一處的晶櫃。
那晶櫃落地之後,他以玉符一催,晶蓋自行翻開,而自裡飄出來一縷白煙,隨即露出了空空如也的櫃體。
諸人見此不覺一怔,這裡面什麼都沒有?
可馬上反應過來,這裡面應該是有東西跑出來了,因爲他們感覺到就在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正盯着他們看。
李梢手持玉符,卻是可以清楚看到衆人無法感應到的存在。
那是一頭頭形若蚊蜂的東西,足肢細長,背生薄翅,寬大有力的雙顎,鋒利的溝足和螯針,都是顯得異常猙獰,每一頭都有一頭般牛犢大小,同時有一種煩躁不安的感覺從玉符上傳來。
這是昊族打造的造物生靈之一,名喚“黃厭”。
昊族在與修道人漫長的紛爭之中,常常對修道人的大陣無可奈何,於是針對性打造出了這等造物,可以深入地底通過啃噬地脈,把自身化融進去,而後無聲無息深入陣樞之中,從根本上將大陣根基壞去。
他此刻通過玉符下了一個命令,便命令這些靈性生靈前往破壞前方陣勢,做完此事,他道:“我們等着吧,很快就有結果了。”
三頭“黃厭”往地底之下鑽入進去,憑着自身靈性觸覺沒多久就尋到了地脈靈機所在,並順着往深處尋來。
眠麓大陣深處,張御正分出一道化身坐鎮陣樞之內,此刻忽然睜開了眼眸。
“黃厭”雖然只有破陣之能,但其終究還是上層生靈,且還是專門用於破陣的造物生靈,若是其他人在此,那還真不見得能夠發現,而等到其靠近之後察覺,說不定大陣的地脈已然被破壞的七七八八了。
可他道行層次超過這些東西太多,黃厭一接觸地脈,便立刻生出了感應,舉目觀望過去,眸中神光一閃,立時看到了這幾頭蟲豸。
他只是輕輕一揮袖,一股浩大心光順着地脈靈機涌動而去,三頭黃厭連感應都沒有生出,就被一片燦爛星光所淹沒,待得光芒如潮退去,原先所在之地已是什麼都不剩下了。
張御則好像只是拂拭去了幾不起眼的蟲豸,目光收了回來,仍是定坐在那裡。
李梢成竹在胸在外面等候着,他主持過攻破不少的宗派,用黃厭破陣也算是拿手手段了,可謂百試不爽。
爲了確保此物不曾泄露,昊族通常是採用包圍之後再選擇進攻的方式,這使得許多宗派被攻破之後,都是從上到下被連根拔起,導致沒人知道昊族是怎麼做到的,也就沒辦法改進和做出針對性的防備。
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那強盛一些的宗派大陣,或許還有些麻煩,可能陣樞一動就會被發現,但哪怕削弱一點半點,也都是方便他們攻入了。
眠麓城域的大陣自是沒法與大宗比較的,他估計兩三天之內當就可以見到結果了。
然而在外等了三天之後,卻是半分反應都沒有。
“失策了。”
他不明原因在哪裡,可是忽然想到,朱宗護乃是熹王的繼承者,有些機密對於別人是機密,對於朱宗護未必是機密,雖然熹王不看重,但誰知道以往是否說過此事呢?
可他除了“黃厭”,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正待他準備再喚出一個神異生靈,眼皮忽然一跳,因爲感應之中,又是捕捉到了一道躍動起來的柔和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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