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正在敵軍中奮力拼殺,將要力竭的晉軍,突然發現又有援軍馳來,一時間士氣大振,衆人放聲歡呼,只覺得周身的力氣彷彿又回到了身上,而胡騎目瞪口呆之餘,竟然被晉軍一刀一刀殺死不少。
而這隻來援的騎兵,看起來也有數千之衆,可是他們居然全都是一身銀甲,馬前馬側也都有護甲,馬上的騎士更是甲冑鮮亮,手拿長刀,軍容甚盛,剽悍無比,顯然是精銳裡的精銳。
而衝在最前面的騎士,一身重甲,面如冠玉,高鼻修目,風度翩翩,可是如今,他卻手持長槍,槍尖如毒蛇一般迅速的點着,敢於近身的胡騎俱都不是一合之敵,紛紛墜馬。
終於有人眼尖,大呼道:“是大將軍,大將軍來救我們啦!”
大將軍,自然說的是鎮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都督江揚荊湘交廣六州諸軍事、江州刺史,封漢安侯的權臣王敦了。
趁石勒微微發愣時,王當一咬牙,猛地側身,肩膀狠狠撞上了正蘊力不發的石勒手掌上,那千鈞之力讓王當幾乎當即斷氣,噴出數尺長的血箭,好在王當畢竟功夫不若,藉着這驚天一掌,身子倒飛出去,脫離了敵人的包圍。首發
王當早已計算好,因此落下時恰好落在一名胡騎的馬上,雖然身受重傷,可是對付普通功夫的胡騎,王當還是綽綽有餘,很輕鬆的結果掉那名騎士,王當搶過戰馬,舉起馬刀,振臂呼道:“弟兄們,跟我衝啊!”
“衝啊~”原本有些發愣的王當殘部,見主將如此勇悍,俱都士氣大振,而周圍的羯人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有些不知所措,發起狠來的晉軍士卒紛紛砍到周圍的胡人,從敵人嚴密的包圍圈裡,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王敦親率的鐵騎,乃是自己費數年之力,無數金錢和心血打造的王牌部隊——天鷹鐵騎,裡面的每一名士兵都是千挑萬選,經過幾輪淘汰,然後才定下了三千額員,然後配給以最好的裝備,發給最高的薪俸,當然也是最嚴酷的訓練。爲了打造這隻騎兵,他從西川購買羌馬,從關中購買刀槍,從河北購買鎧甲,由於這些地方如今都陷落敵手,因此王敦只能每次購買一點,以免引起敵人的注意,終於,數年之功,這隻鐵軍終於成形,不過,由於耗資着實巨大,就是王敦這類鉅富,也只配備了3000人,今日一用,奔襲百里若等閒,萬軍從中攪天翻,如入無人之境,他們的馬刀所到,敵人必然一刀兩斷,幾個來回衝鋒,就已經讓以弓馬見長的胡騎陷入混亂。王敦常想,若是手中有一萬天鷹鐵騎,何愁天下不能平?
石勒也是理智之人,見這隻部隊委實強悍,自己又沒有帶太多的弓弩手,便下令全軍略微收縮,擺下陣勢,免得被衝散。
而王敦也是久經沙場,深知自己只是佔了偷襲之力,實際實力並不及胡騎,因此在迅速救出了奄奄一息的王當,和那已經快要脫力的白袍小將後,也見好就收,下令天鷹鐵騎迅速收縮,然後後隊變前隊,原來的前隊則拿出弓弩,對着前方的胡騎,防止他們追擊。
“大王,漢人要跑,我們追上去,殺他個乾乾淨淨。”一名部將馬上對石勒說道。
“不,讓他們走。”石勒想了一下,淡淡說道。
“大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我們。。”
“這是命令。”石勒冷冷說道。
“是!”年輕的部將大聲說道。
等王敦部走遠,這名部將還是臉上有不豫之色,石勒見了,笑道:“旭烈,怎的,你是否還不服?”
旭烈倒也坦率,一個抱胸俯身,道:“請大王治罪,旭烈,確實不知緣故,若是我們緊追下去,漢人已經人困馬乏,大多帶傷,而我們人多,銳氣正盛,必然能一鼓作氣的打破晉軍,甚至能活捉那王敦,斷不至於讓王當和那小將跑掉。”
石勒笑笑:“果然還是年輕氣盛啊,旭烈,你可知漢人殿後的一排騎兵手上拿的東西嗎?”
“不就是弩機嘛,雖然聽說他們能一次射出幾隻箭矢,比較強悍,可是這種弩機換箭很麻煩,他們也只有一次放箭的機會,我們一個衝擊,就讓他們全部完蛋。論起騎射,漢人永遠比不過我們的。”旭烈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你錯了。“石勒淡淡說道:”他們那不是普通的弩機,而是張先生說過的武侯連弩,一次十箭,換箭瞬間完成,發射時如疾風暴雨,不可阻擋,而且漢人是部分人發射,部分人換箭,箭雨是會一直存在的。”石勒淡淡說道。
“一。。一次十箭?”旭烈張大了嘴巴,他終於知道,當時若是追上去,會有什麼後果了,不由滿臉佩服的看着自己的大王。
而石勒卻悠然的看着南方,握住了拳頭,淡淡說道:“王敦,你我必有一戰,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跑的。”說罷微微一笑,滿臉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