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夜未眠的宋璟澤在雞鳴之時便起來麻利地將早飯做好了,院子裡的雞給餵了,乃至水缸裡的水也挑滿了。
敖馳是被宋璟澤在院子裡忙碌的輕微聲響給吵醒了,忍着不滿也起來了。
兄弟二人在院子裡對坐着,接着昨晚的話題又說了起來。
“我弟弟是什麼時候沒了的?”宋璟澤一臉嚴肅道。
“你真就相信世上有靈魂附身?”敖馳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似笑非笑地問道。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我自是相信的。” 宋璟澤淡淡道。
敖馳喝了口熱茶,鎮定自若道:“自他昏迷後,靈魂應當離身了。”
宋璟澤望着眼前之人,冷靜問道:“你有辦法救救我弟弟嗎?”
“我救不了,我不是神,我可沒有那起死回生之術。”敖馳斬釘截鐵道。
他可不會去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再說這具身體他用着還尚可,懶得再換。
“真的就沒有辦法嗎?雅蘭和菊寶,她們該怎麼辦?”
宋璟澤難以想象她們知道真相後的反應。
他們這個家本就不幸,若璟瑜再沒了,無疑是雪上加霜。
敖馳自是知曉宋璟澤這話的意思,一臉認真道:“沒有辦法。我自知是替代不了宋璟瑜,但只要我是宋璟瑜一天,你放心,我定會好好守護雅蘭姐和菊寶,守護這個家。”
“你究竟是誰?”
宋璟澤還是想要弄清楚他真正的身份,他不允許這樣一個來歷不明之人待在他至親之人身邊。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璟瑜,你弟弟他醒了。至於其他的那都無關緊要,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兄長!”
是啊,在衆人的心目當中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弟弟宋璟瑜。
宋璟澤沉默了,此刻他思緒萬千。
正在這時,一聲“二哥哥”,將他從這複雜的情緒當中拉回了現實。
“二哥哥,你在哪呢?”菊寶在屋裡喊道。
敖馳望了一眼宋璟澤,嘴角微微上揚。
他欲開口迴應之時,眼尖的菊寶瞧見了他。
她從屋內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敖馳的胳膊,甜甜說道:“二哥哥,吃飯了。”
一旁的宋璟澤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着實給氣到了,酸言酸語道:“菊寶,這是有了二哥哥就忘了兄長喲!”
菊寶一聽立馬鬆開抱住敖馳的手,轉而撲到宋璟澤的懷中,撒嬌道:“兄長,纔不是這樣呢!”
“好了,吃飯了。兄長,璟瑜還有菊寶你們快進來。”
宋雅蘭站在門口一臉笑意道。
望着一臉笑意的妹妹雅蘭和懷中撒嬌的妹妹菊寶,突然宋璟澤想通了,如今這樣也未嘗不可。
他們這個家多久沒有笑容了,自家中沒落,自父母去世還是璟瑜落水昏迷不醒,他全然想不起了。
宋璟澤一把抱起菊寶大步朝屋內走去。
敖馳站在原地望着宋璟澤兄妹的背影,不由笑了。
湊巧的是,宋璟澤沒有聽到敖馳的腳步聲,轉頭欲叫上他,正好對上一臉笑意的他。
宋璟澤愣了片刻後,呵斥道:“璟瑜,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話說,敖馳陰差陽錯成了宋璟瑜,擁有了雖說有些寒酸落魄的家,但是他收穫了久違的親情,久違的溫暖。
相比敖馳名義上的父親敖天,這毫無血緣關係的宋家三兄妹卻讓他體會到了人世間的溫暖。
敖天自那日去鳳國皇宮搶奪了敖馳肉身,欲吸取他的靈魂,沒有得逞後,便差遣如影隨形到處搜尋敖馳和敖冰的蹤跡。
奈何如影隨形二人之力在這偌大四國顯得有些難以伸展,敖天自是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這不,敖天幾經周折,終於讓他發現了一個可利用之人,那便是暗夜。
不日,如影隨形二人便找上了暗夜。
“什麼人?!”
“哎呀呀,隨形,怎麼人人開口都愛這樣問呢?怎麼都這麼愛找死呢?”如影嘲諷道。
隨形二話不說,面無表情地拔劍、揮劍一氣呵成,麻利地劃破了攔路幾人的喉嚨,劍上卻未留一絲血跡。
幾人順間似一灘軟泥倒地不起,脖間鮮血直流,死不瞑目。
可見隨形功力之深厚,劍氣便能置人於死地。
“哼,隨形,你也太粗魯了!”
如影見這一地的鮮血忍不住眉頭緊蹙,一下撲到了隨形的懷中。
她摟住隨形的脖子,猛地親了一下他的臉,笑嘻嘻道:“不過,我喜歡。”
隨形緊緊抱住了她,假意咳嗽了兩聲,一臉嚴肅地批評道:“不許胡鬧!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
“知道啦!你可真囉嗦!走了,我們去會會這位,同盟。”
如影麻利地推開隨形,不耐煩道。
隨形聽着如影這不耐煩的語氣,他也不生氣,反而快速地收起劍,跟在了她的後面。
隨形一路殘忍斬殺,如影一路悠閒看戲,完全不用她出手。
終於正主沉不住氣現身了。
“二位,這是和在下有仇?”
“沒有”,如影上下打量着眼前蒙面之人,搖了搖頭乾脆利落道。
“那二位此舉是何意?”暗夜強忍怒意道。
“他們擋了我們的道了,恰好我們也不願多說廢話,索性除了他們咯。”
如影摸着自個胸前的一縷頭髮輕描淡寫道。
“你們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豈容得你等這般囂張!”暗夜厲聲道。
“哦?!隨形,看來他不知道今日來的是何人?”如影朝隨形使了個眼色。
隨行立馬會意,黑色的眼珠眨眼間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暗夜整個人呆住了,心裡不由一陣恐慌,來人竟是敖氏一族。
“這怎麼可能?!”
難不成寒王回來了?怎麼又一個敖氏族人出現?
隨形也不跟暗夜廢話,直接說明來意,“我們主人要見你。”
“主人?爲何要見我?我自知和敖氏一族沒有任何關係。”
暗夜故作鎮定道。
如影一聽這話,挑眉道:“你確定?!司馬峰,我們主人點名要見你,那是看得起你。”
此女子竟知道他的名諱,看來是有備而來。
但他暗夜也不是吃素的。
“你們敖氏族人難道不知道如今這天下乃是四國的天下嗎?”
豈容你敖氏族人這般囂張!
“四國?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爲主人會同敖馳一般不堪一擊,敖馳那是愚蠢,纔會被四國給滅。”
從女子的言語間,暗夜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來人確實是敖氏族人,他們卻跟寒王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