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少姬世嫏嬛行笄禮1禮官高聲宣佈。
奏樂大作,我在禮官的引導之下,披散着及腰的青絲緩緩步入正殿。左夫子和姜夫子二人坐於正殿之上,神色肅穆,底下觀禮的是兄弟姐妹們反倒多是好奇。
兯天上庠的學子都是成年之後纔會入學堂學習,因此兯天上庠立堂近千年,卻始終都沒有過舉行笄禮的先例,所以我的笄禮也算是兯天上庠的一件大事了。何況我是青丘的少姬,在青丘也沒有什麼人有資格替我行笄禮,所以權宜之下,便由左夫子和姜夫子二人充當我的長輩,替我簡單主持笄禮。
首先是哥哥替我束髮,雖然我不得不說,哥哥的技術實在令人汗顏,但我始終噙着一絲微笑,我憶起少時我還沒學會自己梳髮,一向都是哥哥笨手笨腳地替我梳髮。
我聽到禮官高聲唱道,“涂月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綿鴻,以介景福。”
哥哥在我耳邊道,“嫏嬛,往後你就長大了,不能再任性了。”
我問道,“在哥哥面前也不行嗎”
“不行了。”
語氣裡有些可惜,卻又是期望。
我撇着嘴,哥哥則笑着爲戴上狐尾發冠,這是我們青丘的標誌,也是我身爲青丘少姬的標誌。
他起身讓出位置來,然後便是阿淼,他取了一對冠步搖,替我壓在發間。我輕聲問他,“淼哥哥,我以後是不是也不對你任性了”
他偷偷瞄了我哥哥一眼,“如果你哥哥不許你對他任性,那我許了。”
我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淼哥哥對我好。”
他替我理了理碎髮,將額前的劉海撩至腦後。
然後是共工,我有些不高興了,“爲什麼是你啊,祝融呢”共工回來了,可是祝融沒回來,我就有些不高興了。不高興不是因爲祝融沒來,而是因爲祝融沒來而共工卻來了,幾個朋友裡,最和我對付的就是共工。
共工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你以爲我想來嗎要不是祝融再三懇求,我纔不來呢”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最好是別來。
“好吧,我看在祝融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來吧”我微微低頭,示意他給我戴飾物,最終他還是選了一支冠葳。
祝詞再次響起來,“旨酒嘉薦,有飶其香。鹹加爾服,眉壽無疆。永承天休,俾熾而昌。”
祝詞畢,便是左夫子和姜夫子分別給我賜酒,我有些受不了酒的烈味,太難喝了。真不知道爲什麼師兄們沒事就是把酒問青天,是拿着酒問青天,爲什麼世間會有那麼難喝的東西嗎可是老天又不會回答,說不定老天也很鬱悶呢
左夫子正色道,“都及笄了,還這般不懂事”
我只好以袖掩面,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左夫子訓道,“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我躬身下拜,“弟子雖不敏,敢不祇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