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袁彬對於楊家給出的條件猶豫了很久,甚至是掙扎了數日,伯禳看着那房門都未動的樣子,不由得對那門內的袁師弟多了幾分同情。
他正這麼想着的時候,那門忽然打了開來,袁彬從門內走了出來,面上仍然帶着微微的笑容,“大師兄早!”
伯禳只得迴應,“袁師弟早。”
袁彬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他就這麼站着沒動,良久才擡頭看看太陽,心裡嘀咕道,明明今日的陽光甚好,怎麼反倒覺得比昨日還要冷了些呢!
他沒看出來,但我看到了,袁彬眼神和平日裡都不一樣了,那是一種爲上位者的自信和冷漠,他那溫文爾雅的笑容背後帶給人的看不是如沐春風的舒暢,而是來自獵物的威脅。
果然那之後,臨安的天便很快就變了,或者說這個國家的天變了。寧安二十七年的正月,翎王發動政變,仁王前去鎮壓。洛陽便遭了大難,然後便是朝廷徹查翎王一黨,臨安知府張廖便遭殃了。
朝廷人心惶惶,查到了人都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楊家挑了個好時間,臨安知府張廖被舉報,刑部連舉報的罪行和證據都沒仔細看,就直接抓人判刑去了。甚至都要求押送到京城,讓人直接在臨安給就地解決了。
而至於那個解決張家的人肯定就是袁彬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改名叫林炳了,還是已經才成爲了臨安知府的林炳。
當然張家這麼快會倒,還和楊步練有關係。正月的時候,楊步練因爲和張家的下人起了爭執,結果那下人竟然將燒燙的開水朝楊步練潑去,楊步練算是運氣還好,就是左臉被潑到了一下,只是這樣也算是半毀容了。而後張家竟然以楊步練容貌不正爲由還直接退婚,張衡鬧了很久不同意,但也奈何不了張廖的強勢。
這一下可真是直接惹惱了臨安的四大家族。這個時候袁彬還上前表決心會一輩子對楊步練好的。這一下子就拉開了差距,那仇恨值全部轉移到了張家身上。楊家直接定下了袁彬和楊步練的婚約,而後便下手整治張家。
林炳走進地牢裡,獄卒們都紛紛站起來,迎接這個新上任的臨安知府,“大人!”
林炳揮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這個新上任的林知府可是雷霆手段,從前張廖的心腹都被掃蕩地乾乾淨淨,他們可不想要成爲下一個被掃蕩掉的人,於是立刻就退了出去,連面上的話都不敢講,免得惹林炳不高興。
林炳走到了張衡的面前,如今的張衡被綁在木架子上,被拷打得已經不成人樣了。可見臨安雖然是個文雅之地,該有的刑罰也是毫不留情的。
“袁——彬?”張衡擡起頭來,咬牙切齒,“都是你害死我們張家的,你等着,等我出去了,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袁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放心,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說起來,你們家上上下下,包括心腹和遠方親戚什麼的,你家在徐州吧!聽說那裡的張家也被抄得差不多了。你父親在哪裡你知不知道?他現在被做成了人彘,昨天你吃的飯裡面,那一點肉末就是你父親的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