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遺物
市裡高度重視這起兇殺案,爲了儘早破案,還給張得權施下重壓,說是兩天內連着文物盜竊案,如果破不了這兩起案件,立馬免職回去當平民老百姓。
一聽這話,張得權當時就想找個牆洞鑽進去得了,本來想破了文物盜竊案後,在鮮花彩帶的簇擁下,風風光光的走馬上任當局長,可沒想到偷雞不成反失把米,這麼折騰下來,連刑警大隊長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俗話說的好,“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上面一施壓,張得權還真是下了狠功夫了,直接隻身趕往王屋山,尋求乾坤觀蕭真人的幫助。
蕭真人在山陝兩省十分出名,並不是一般人能請的動的,本來蕭真人不想下山,可在張得權來了之後,蕭真人一眼看出張得權父子必是自己未來徒兒的貴人,也不含糊,當即下山隨着張得權直奔臨汾,隨即展開調查。
因爲當時並沒有DNA這麼一說兒,面對這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刑警除了一般的解屍驗屍的方法外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在看到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後,蕭真人也不禁爲張得權捏了把汗,多虧張得權是來找自己了,如果找其它人,說不定還真辦不了這事兒。
經過仔細查看,蕭真人斷定這具腐爛的屍體已經死了至少有個一年半載了,但卻是兩天前纔開始腐爛。面對這種境況,蕭真人立馬想到了晉南煉屍咒。據茅山術記載,晉南煉屍咒屬於降術中的一種,因爲一般情況下,降術(也就是平常所說的下降頭)如果直接下在活人身上會對下降之人的元氣造成極大的損傷造成陽壽的消減,甚至直接命喪當場,若不是法力高深的降師,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命搭上,給其它人下降。
而在金錢的利誘下,不少資質尚淺的降師也會鋌而走險,慢慢的,有些人發現,如果把降術先下在死屍身上,後通過死屍再把降術下到活人身上,這樣即使有損陽壽,也只是個把天數,對降師並無大礙。
晉南煉屍咒是唐末宋初的產物,相傳這種咒術是山西南部名爲李茲的術士發明的。主要是先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將人打懵後,用受降之人的頭髮絲從眉心抽出受降者的一魂五魄,再對只有兩魂兩魄的活死人施加晉南煉屍咒,而這種咒法會吞噬人體僅有的兩魂兩魄,這樣,這個人就完全死掉了,但奇就奇在,只要啓動咒法,死人便人會聽命於降師,並任其支配。
一些不法之徒對晉南煉屍咒很是着迷,有些“自學成才”的人,把毒品從死者肛門處塞入腹部,一旦啓動晉南煉屍咒,死者便會像正常人一般直立行走,但死者會在近期內腐爛。
如果有些道行的人對其它的人施了這種咒法後,死者還會說一些簡單的話,做一些較爲複雜的動作,雖然死者的身體能保存時間長一些,但在半年之後,也會糜爛不堪。
再有甚者,如果是一個道行高深的人對活死人施咒,則死者會說會笑會蹦會跳,就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兩樣了,死者生前應有多少陽壽,則死後同樣會繼續消耗本應有的陽壽,直到陽壽耗盡,這時候,即使做成木乃伊,也照樣會腐爛。
根據屍體腐爛的程度,蕭真人判定,施咒之人必定有一定的道家底子,但在學習茅山術的過程中只是對茅山術一知半解後便放棄不學了。根據腐屍身上所帶陰氣超過了本身應該散發的量上,蕭真人一語中的,直接說這具屍體是被人操控後,進入墓穴裡進行盜墓活動的。至於原墓穴裡的棺木消失之謎,完全是由於原本墓穴裡的密封措施就不到位,常年累月的受外界風沙雨水的浸蝕,棺木早已腐朽不堪,一碰就成灰了。
根據蕭真人提供的幾點線索,張得權終於在第七天的下午,聯合多方警力,直接鎖定了目標。令張得權喜憂參半的是,在衆多實事面前,犯罪嫌疑人不但對殺人施咒之事供認不諱,而且坦言,殺人就是爲了給作爲局長的父親一個下馬威,但知道實情的父親只是一味的袒護自己,這讓自己心理實在不平衡,這樣,過了小半年後,城西村發現明末墓葬,隨即拉出來那具屍體再次弄出點兒亂子,也好讓父親晚節不保。
一聽這話,張得權心裡挺不是滋味,現在自己的孩子已經成年了,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因爲是刑警大隊隊長的兒子而充滿自傲。
一週後,張得權順利坐上了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隨後,把一直在外面混社會的兒子通過談心做思想工作,也拉了回來,勉強上了個民辦中學。至於前任局長,下臺以後,着實吃了不少官司,可能下半生就要在監牢裡度過了,他的兒子因爲殺人和盜取文物兩項罪名,直接被判了死刑。
揉揉太陽穴,張首辰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實,“二炮,王娟的屍體的眉心上有沒有一個小孔?”
“啊?”二炮被這麼一問也傻了,“這問題......我......”
“算了,”張首辰又把身體埋進了靠背,“還有多久才能到?”
“馬上就到了!”二炮看到村口的路燈後,一踩油門,直接進了城西村。
楊菁說的地方還挺好認,剛拐了一個彎兒,就發現了局裡的人,二炮可能是一路上都沒見活人了,好不容易跑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到同事,心理異常欣喜,連按了兩次喇叭。
一般人都知道,哪種車的喇叭聲音最大最刺耳?不用說,肯定是警車!二炮按下喇叭後本感覺沒什麼,可見到原本只有幾乎亮着燈的人家,此時全村唰唰的都亮了起來,這時候,二炮纔對剛纔的行爲感到了一絲愧疚,村裡人本來就睡覺早,現在都晚上十點多了,這麼一下把安靜的村落從睡夢中驚了起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了。二炮想着想着,不覺渾身一哆嗦,“隊長,您說咋辦呀?”
“咋辦個屁!下車!”張首辰本來心裡就不痛快,現在直接來個火上澆油,自然不會給二炮好臉色了。
老祁擡頭看見二炮開着車來了,碰了碰正埋頭檢查屍體的楊菁,“隊長來了,還不去接?”
“誰愛去誰去,我手上事兒多呢!”楊菁看着眉開眼笑的老祁心裡就鬱悶,都這麼老了,還喜歡開玩笑,再說了,一看見隊長就出去接,好像有點兒太明顯了吧!
剛打開車門,迎面走來了一個老頭,“張同志,我代表全村人民歡迎你呀!”不用說,來的這個肯定是村長了。
剛要和村長握手,站在旁邊的一個戴着黑框眼睛的小青年說道,“這是我們趙村長!我是田秘書,您叫我小田就行!”一見這人,張首辰就來氣,現在跟你個秘書有什麼關係?明顯的是阿諛奉承拍馬屁欠揍型的!也沒搭理所謂的田秘書,握了握村長的手,說明了來意,並對剛纔二炮的無禮行爲作了道歉。
“看你說的,見外了不是?”趙村長好像跟凌霄一個德性,跟誰都是見面熟,“來來來,今晚就住我們家吧!”說着就拉起張首辰的胳膊要走。
哪兒見過這種村幹部?村裡死了人,不着急不說,還把人往家裡拉!張首辰一肚子火,市裡是自己的地盤,可一到了村裡,這外面人說話連個屁都算不上,一切都得聽村長的,壓壓火氣,耐着性子說道,“您老還是先回家吧,我一般睡覺都比別人晚,這不是還有公事呢麼,等辦完了,再去您家好好坐坐!”
可能這話是說到趙村長心裡去了,滿臉樂呵呵的上下握着張首辰的手,“後生可謂呀!將來必定有所作爲!我就先回去了,家裡婆娘還等着呢,呵呵,辦完了一定來家裡坐坐啊!”說着和田秘書一步三回頭的越走越遠,終於在拐彎處消失了。
“張隊,別鬱悶!”二炮看出隊長心裡窩火,趕緊順順他的氣兒,“城西村就該好好整頓一下!”
“你整頓?”張首辰瞥了二炮一眼,“多做點兒實事兒,說那麼多話幹嘛?”說着朝門口站了一圈公安的房子走了過去。
和老祁邊檢查屍體邊嘀咕的楊菁,一見張首辰來了,立馬放下手上的活兒站了起來,“張隊,你來啦?”
“這......怎麼回事?”張首辰看着罩着白布的屍體問道。
“男死者名叫王長順,65歲,女死者名叫李香蘭,60歲,根據我們的檢查可以基本推測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在今天凌晨3點到4點之間!”楊菁說着拉開兩人身上的裹屍布。
一看到兩具屍體,張首辰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並不是因爲死相駭人,而是因爲死者身上像是被戴着鋼爪的豹子抓傷一般,渾身上下,包括腦袋,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了,每一道血口子,皮肉都是向外翻着,時不時的有黑色的液體從傷口裡往外冒,“知道怎麼死的嗎?”
“懷疑是有人殺害死者後,在死者傷口處塗上了毒液,”楊菁摘下手套說道,“但......好像又不是毒液,如果人都死了,再塗東西......有點兒說不過去......”
“是王娟乾的!”張首辰斬釘截鐵的說。自打第一看看到這兩具屍體的時候,從死者身上的傷痕除了數量比小劉多外,其它形貌特徵完全相同。
“你是說......那具跑了的女屍?”
“對,看來目前最應該緝拿歸案的就是那具跑了的女屍,”張首辰把手伸進衣兜裡,想到手機已經沒電了,又把手放了出來,“有什麼其它情況嗎?”
“這是在死者嘴裡找到的鑰匙!”楊菁拎着一個裝着鏽跡斑斑的小鑰匙的透明物證填裝袋,遞給了張首辰。
“鑰匙?知道是用來開什麼的嗎?”張首辰翻來覆去的看,也看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調查科的同事們,把這個屋子裡所有能**去這把鑰匙的地方都試過了,”楊菁斬釘截鐵的說道,“可以說,這把鑰匙不屬於這間屋子!”
對於楊菁的辦事能力,張首辰從來不懷疑,說實話,楊菁比二炮小劉兩個人加起來都能幹,如果不是局裡不允許的話,張首辰早就把楊菁從法醫科要上來當自己的助理了。
“對了,還有這封信,”說着又從老祁手中接過來裝在物證袋裡的畫的亂七八遭的符號,接着又拎起放在牆腳的一個黑色塑料袋,“這裡是死者生前穿過的衣服,不知道爲什麼,死者在受到襲擊之前,將它脫了下來,所以,這件衣服並沒有任何損傷,但是,衣服上卻有死者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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