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隱晦的真相
甩甩手上滴滴拉拉的水,又拿鼻子在手上聞了聞,凌霄假裝皺皺眉頭,“姚先生幾個月沒刷牙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款好牙膏?”看着姚毅堯的臉瞬間由紅轉綠,凌霄噗的一下笑出了聲,趁着姚毅堯還沒發飆,趕緊在張首辰身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好好看看所謂的王長順留給自己的遺書。
別說,原本幾張紙上密密麻麻的水書字符,被水浸透後,所有紙張的字都疊到了一起,讓凌霄這個對水書符號一竅不通的人,也看了個明明白白,自言自語道,“水書也不難懂嘛!”
“這是那老頭子故意挑簡單的字寫呢!”姚毅堯擡擡眉毛,看了看一臉得意的凌霄,“水族的文字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外人看懂?要能都被人看懂了,鬼師豈不是人人都能作了?”
眼睛盯着溼乎乎的紙,隨口問道,“你能看得懂水書文字,難不成你也是鬼師了?”
“鬼師?我纔不願意作什麼鬼師,不過......”姚毅堯頓了頓接着說道,“學了這麼多年的水族文字,簡單的封住一些遊魂野鬼的魂魄,還是能做到的,呵呵,如果是惡鬼的話,我就沒那能力了,除非我手中有本真正意義上的《水族鬼書》......”
“哦......竟然講的都是真的......”凌霄目不轉睛的看着王長順的遺書根本沒挺清楚姚毅堯說什麼,自言自語道,“原來在醫院的那天,王長順感覺自己大限將至,隨後偷偷把《水族鬼書》放到我的衣服裡的......這老頭兒,我又不懂那些文字,給我有什麼用......”
“是啊,給我也沒用,”姚毅堯身子一歪,躺倒在牀上,嘆口氣說道,“我又沒有什麼基礎,想學會裡面的東西,沒個十年也得八載呀......”
“人家沒說給你,”凌霄擡起頭,笑道,“讓你教我呢!哈哈......”
“知道知道!”姚毅堯雙手捂住眼睛,“那封信我早就看過了,我比你清楚!”
張首辰往凌霄身邊蹭了蹭,試圖看的更清楚一點兒。原來,作爲鬼師的王長順,在聖女血祭之後,幾乎天天都會夢見女兒回來報仇。沒過幾天,王長順實在受不了噩夢的摧殘,連夜帶上水族鬼書逃出了荔波。
在逃往貴陽的路上,王長順還是沒有脫離被女兒殘殺的噩夢,甚至牽連上了與自己同行的老伴兒,沒過幾天,老伴兒的精神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慢慢的,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女兒,經常在半夜裡死死的掐住王長順的脖子,幾乎次次都差點兒要了王長順的命。無奈,王長順選了個日子,把老伴兒體內的三魂七魄給抽走了一半,這樣,王長順的老伴兒一夜之間就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癡癡呆呆的中年婦女了。
在貴陽待了一段時間,王長順因爲自己資歷尚淺,沒辦法解除心中的屏障,只好把希望寄託於遠在山西王屋山修行的蕭真人身上。至於爲什麼會想到蕭真人,其中還有一段不爲人知的事情。三十多年前,蕭真人云游到了貴州,碰到了當時即將成爲鬼師的王長順。一看王長順的面相,蕭真人掐指一算,算出王長順日後必有災禍上身,試圖讓王長順放棄作鬼師的機會。可一心想奪取族人最高權利的王長順,怎麼可能聽得進去蕭真人的話?但念在蕭真人是得道高人,也不好當面反駁,只是簡單的客套了幾句就準備走人。蕭真人無奈,只好說日後遇到了什麼自己無法處理的事情,可以來王屋山的乾坤觀找他,以幫王長順化解血光之災。
當時王長順也沒怎麼在意,可如今天天都被夢境摧殘,自己老伴兒也變得癡癡呆呆,實在無奈,帶上老伴兒,一咬牙就上了王屋山。到了乾坤觀跟蕭真人毫無保留的道出箇中實情後,蕭真人也甚爲驚訝,沒想到王長順竟然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幾個月都沒好好睡上一覺的王長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懇求蕭真人能解除心中的屏障,哪怕第二天就死,也要在死之前睡上一個安穩覺。
因爲有言在先,蕭真人給王長順指了條明道,那就是將姚廷鈞身上的冥界之臉消除。這可難壞了王長順,並不是說他不願意,而是能消除詛咒的長生之鑰並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要想找到長生之鑰,必須尋獲天聖銅人,但沒有地圖的話是根本沒有辦法的。
藉着之前的記憶,王長順最終鎖定了鎮魂棺的位置,於是兩人合計了一下,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潛入明太祖朱元璋的墓地,在破掉“天盲大陣”後,取回了鎮魂金棺。
至於開啓金棺的方法,這裡面還是有不少門道,王長順和蕭真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打開棺蓋。本以爲裡面就是地圖,沒想到打開後取出來的那張破舊的紙上畫的卻是如何獲得地圖的方法,無奈,王長順只好將金棺內壁暗藏的槓桿翹起,改了踏板上的敲擊密碼後,藏進大同九龍壁的龍口之中,並加以鎖孔,以備將來尋獲內藏地圖的崑崙玉後,再取出來。
對於崑崙玉的藏身之處,王長順實在想不起來,唯一記得的就是一個名爲“川子”的人,手中握有水族鬼書內暗指地圖的幾張密卷,但僅憑一個人的綽號,兩人找了半年,愣是一無所獲。
兩人決定先把這件事情暫時放一放,對於王長順的心病,蕭真人早已想好了對付辦法。其實王長順是被夢魘所控,纔不得脫身,只有置身於陰陽交合之處,才能緩解內心憂慮,依據這種方法,蕭真人想起了一個地方,那就是凌擁軍家的養豬場,只有白天待在這個地方,才能控制住夢魘在日間的活動。至於消除夜間產生的夢境,在經過推算和尋址後,選擇了臨汾市城西村的水塘附近這個陰氣極重的地方,以便用硬碰硬的方法,剋制夢魘的發作。
這樣,手握蕭真人的信函,王長順找到了凌擁軍夫婦,在養豬場謀了個差事,並在城西村住了下來。時間一晃,王長順夫婦就安安穩穩的過了三十年。這三十年裡,爲了鞏固城西村的陰氣,王長順便假稱自己是風水先生,凡是死去的人,都按照王長順的說法,埋到了城西水塘周圍。在棺木圍繞水塘整整一週的時候,巧合的是,竟然從此沒出現過溺水的現象。
本以爲這是一件好事,可偏偏在一天夜裡,村裡最安靜的時候,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偷偷將一女子的屍體丟在水塘旁邊,在屍身上做了一些手腳後,又離開了水塘。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身爲鬼師的王長順卻對這些招式明白的很,一眼就瞧出那是水族鬼書中所描述的能輔助古老的晉南煉屍咒發揮到極致的“血乕闐(xue hu tian)”。
走到女屍身旁,王長順差點兒嚇出神經病,這屍體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王娟。顯然王娟已經死了很久,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王長順還是回了家。天一亮,水塘周圍出現衆多圍觀羣衆,當時王長順也在裡面。在見到已經死亡的女兒像活人一樣會哭會走,心想自己的大限也就該到了。
更讓王長順更覺的不可思議的是,在衆多警察裡,一眼就發現了昨夜拋屍的人,但想想自己的身份,還是打消了報案的念頭。這時候凌霄出現了,王長順彷彿又看到了希望,打心眼兒裡感覺凌霄是一個肩膀上能扛的住事的人。在觀察凌霄一系列動作後,王長順心裡也是一陣歡喜,看來蕭真人口中的孫子,應該就是凌霄不假了。
在所謂的屍體打撈上來後,王長順頓時明白了那個拋屍的警員的目的,原來那個警員是爲了崑崙玉而來,看來這個人就是綽號爲“川子”的後代了。一股危機感瞬間籠罩了一身。趕回家後,王長順緊閉大門,正在左右踱步的時候,突然看見癡癡呆呆的老伴兒只有在姚毅堯的畫像前的時候纔會露出笑容。這時候,王長順想到了第一次見姚毅堯的樣子,便一口肯定姚毅堯就是王娟的後代了。
經過多方打聽,王長順得到了姚毅堯的手機號碼,並通知姚毅堯來家裡相會。放下電話,王長順想起了凌霄,一聽說凌霄重病在牀,帶上水族鬼書就偷偷潛入了病房,並將鬼書卷進了凌霄的衣服中。
回到家後,王長順等不來姚毅堯,在用巫術給自己演算了一下後,王長順也放棄了生的可能。
最後一句話是這麼寫的,“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只希望已去的大囡在殺掉我們後,不要再受他人指示,去幹傷天害理的事情。凌霄,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證明姚毅堯已經找到了你,請務必答應我,幫助姚毅堯尋找天聖銅人,以解除身上的詛咒,王長順對凌家感激不盡!”
“難道......”張首辰看完信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我們局裡有內奸?”
“你才知道啊?”凌霄把信放到一邊,長長的出了口氣,“我看就是那個楊菁!”
“楊菁?可是......”張首辰看着凌霄,想從他臉上找到一些理由。
沒等凌霄說話,姚毅堯身子一挺,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對這凌霄說道,“是那個女法醫吧?呵呵,你的所有信息,都是她告訴我的!”
剛想說什麼,張首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楊菁的號碼,按下接聽鍵,“喂?有什麼事?”
從話筒裡,凌霄和姚毅堯都聽出了對方正處於一個相當嘈雜的環境,只見張首辰像吃了發了酶的辣椒一樣,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唰的一下滲出了汗水,捏着手機的右手,因爲汗水過多,已經開始順着手機滴到了地上。
幾分鐘後,張首辰努力壓着聲調,皺着眉頭說道,“先控制好現場,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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