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訪客
“你們確認他的身份了嗎?”張首辰問道,二炮點了點頭。
張首辰對這種不請自來的人,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在張首辰的腦海裡,所謂的不請自來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投案自首的,二是報案的。但這次,好像歸爲哪類都不對,看着二炮一臉茫然的表情,張首辰說道,“先帶他到訊問室吧!對了,讓楊菁去證物科,把王長順的遺物也帶到訊問室!”
把二炮打發走後,張首辰又坐在局長對面,“爸,剛纔您要說什麼來着?”
“算了,你先去辦理你的事吧!”張得權右手支着腦袋,想起接到的電話,心裡就有點兒發虛,擡頭一看張首辰還坐着不動,有點兒發火了,“趕緊去辦你的事!不成器的東西!老子不能總跟在你後面幫你擦屁股吧!”
一聽這話,張首辰感覺莫名其妙的,平常老爸也不是這樣啊!難不成碰上什麼事情了?剛想問,可又感覺時機不對,“那......我先去做事了!”說着擡起屁股就要出門。
“首辰......”張得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兩天有要事去辦,可能過了年纔會回來,你看你是去誰家住一段時間?”
“哦......”不回家過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其實家裡經常是張首辰一個人,雖然貴爲局長的兒子,但總感覺自從母親在三年前走了以後,家裡就基本上沒怎麼開過竈,平時就吃些泡麪什麼的,偶爾也和局裡的幾個兄弟出去下館子打打牙祭,“今年過年我還在凌霄家!”說完,帶上門就下了樓。
剛邁開步子,只聽見樓下一片鬧哄哄的聲音,快走兩步,拐個彎,眼前赫然出現一大堆穿着警服的人,不用說,清一色都是局裡的同事,“小劉,在哪兒呢你?”
“別擠,別擠!輪到我了!”小劉誇張的男高音從訊問室裡傳了出來,一聽見隊長正叫自己,趕緊把手上的筆記本塞到了前面,“麻煩您了,我是您的忠實歌迷!”
循着聲音,張首辰來到訊問室的門前。實在擠不進去而站在門外的人,只能伸長了脖子往裡探,一見隊長來了,頓時安靜下來,此時只有小劉的聲音在訊問室裡飄蕩。
“呵呵,您從那麼遠的地方來臨汾,一定很辛苦吧?”小劉見自己的偶像已經簽好了名,趕緊寒暄幾句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情,“我會唱您所有的歌!真的!雖然唱的沒您好,但我都買了很多正版CD來學習了!如果您有時間的話,我和我女朋友想請您吃飯......哦對了,麻煩您爲了我的終生幸福,再來一個簽名......”
“咳咳,要不要給你份結婚申請表,也讓他籤個名?”張首辰實在聽不下去了,可礙於對方是臺灣同胞,也只能拐個彎兒來教訓一下小劉了。
“隊,隊長?”小劉回頭一看是隊長,立馬轉身站了一個標準的立正,“報告隊長,剛纔是對臺灣同胞表示友好,所以就互相多說了兩句!”
“互相?我站在門口看了半天,好像只看見你一個人在張牙舞爪的表演啊!”小劉還想進行最後的狡辯,被張首辰的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只能悻悻的合上筆記本向外走去。
剛到門口,小劉突然一個轉身,呲牙咧嘴的露出一副讓人忍不住想扁他一頓的表情,高聲喊道,“偶像,談完了再麻煩您給籤個名啊!我的終生幸福喲!”話沒說完,訊問室的大門已經被張首辰碰上了。
“您好,我是姚毅堯,您叫我毅堯就成!”姚毅堯站起身,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
張首辰一看這架式,好像不是明星該有的,看電視上,那些所謂的腕兒們,各個都是鼻子朝天長的,而面前的姚毅堯,好像穿着有點兒太過於大衆化了,簡直能和凌霄有的一拼。
“怎麼?不歡迎臺灣同胞?”姚毅堯又把胳膊向前伸了點兒,臉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
“歡迎歡迎!歡迎您來到華夏之都!”話一出口,張首辰都有點兒不敢相信,一向是混社會的人,竟然能說的出如此文縐縐的話,“呵呵,大有潛力,不錯不錯,”說着伸出雙手和姚毅堯握了握。
要說這姚毅堯,雖然是臺灣同胞,但說的話卻字正腔圓,非但並沒有出現電視裡的那種令人膩歪到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娘娘腔”,反而卻帶有一丁點兒的北京味,尤其是在說“您”和“成”這兩個字的時候,尤其的標準。看來這個姚毅堯並不簡單,在說普通話上面是下足功夫了。
兩人就座後,姚毅堯從皮夾子裡摘出一張相片,雙手遞給了張首辰,“我想託您幫我找到相片上這個人。”
拿到相片,張首辰不由得一愣,但馬上又換回了嚴肅的表情,“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母親,您見過她?”姚毅堯說話的聲音有點兒激動,“一年前她失蹤了,我在大陸連續舉辦了六十多場演唱會,就是爲了能找到她!如果您真的見過她,一定要告訴我啊!”
張首辰並沒有直接回答見過與否,而是換了個話題,“你認識王長順嗎?”
“他算是我外公吧,只是從來沒見過,昨晚他讓我去城西村見面,要跟我說個重要的事情,可我沒去。今天早晨去了以後,村民都說他已經死了,”姚毅堯平淡的說道,“屍體好像運到你們局裡了?”
“是王娟殺了他!”
“我媽把王長順殺了?”姚毅堯臉上莫名的浮起了一絲笑容,“呵呵,那是他活該,”突然,姚毅堯意識到,如果母親殺了人會被成故意殺人罪,想到這裡,姚毅堯的嘴角霎時僵在臉上,“我......我媽他......人呢?”
“說出來可能你會不相信,王娟在殺王長順以前,就已經死了......”
一聽見這話,姚毅堯有些懵了,張着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節哀順便,請您先去鑑證科鑑定一下你和兩位死者的關係,隨後,我會將王長順的遺物交給,如果你提出申請的話,王娟的骨灰您可以帶回臺灣進行安葬,但是......”本來想說說關於王長順的事,可從姚毅堯的眼睛裡,張首辰卻能看出,祖孫兩個人可能基本上沒什麼感情,“關於王長順......”
“對不起,我不想說關於他的任何事情!”說着就站了起來,“麻煩您帶路,我下午還有一場演出,謝謝!”
無奈,張首辰只好帶着姚毅堯來到鑑定科做了親屬關係鑑定,個把小時過後,結果正如姚毅堯所說,王長順是姚毅堯的外公,王娟是他的生母。
拿着調查科對姚毅堯最後的調查報告,可以很明確的說,姚毅堯所說的完全屬實,而且這幾天發生的案件和他沒有絲毫的關係。可爲什麼生母好外公都去世了,對於姚毅堯來說卻沒有任何的打擊呢?這讓張首辰一時摸不着了頭腦。
就在張首辰把王長順的遺物一件一件交到姚毅堯手中的時候,姚毅堯好像在見到那封遺書的一霎那,流露出了一種莫名的驚訝,但很快,姚毅堯又恢復了正常,看來能被人稱作偶像的人的演技,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案子有需要的話,我希望您能隨傳隨到!”張首辰說道。
“沒問題,呵呵,不用您傳,我也會不請自來的!”姚毅堯擡頭看了看時間,“呵呵,真沒想到,大陸警官的辦案能力比以前強的太多了!以後有什麼事兒,需要您幫忙的時候,可一定要‘義不容辭’喲!”
“呵呵,好的!”張首辰尷尬的笑了笑,真不知道姚毅堯說的話是誇他們還是在扁他們。
“謝謝您所做的一切,關於母親的骨灰,我會派人來取的!”說着拎着一大堆東西走出了公安局,招了招手,幾個黑衣人走了出來,接過姚毅堯手中的東西后,打開了車門,就在姚毅堯鑽進高檔轎車的時候,卻對張首辰笑了一下,“可能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見面的,對了,也麻煩您跟凌霄說一聲,我會去找他的!”說罷,關上了車門。
張首辰看着轎車開走後,越來越對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摸不着頭腦了。怎麼一個偶像明星,還跟凌霄認識?看來這個姚毅堯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想來想去,乾脆把調查任務交給小劉和二炮去做好了。
剛要上樓進辦公室喝口茶水潤潤喉嚨,突然聽見樓上有雜亂的腳步聲音傳下來。
“爸?你這就要出去了?”原來是局長。
“嗯,照顧好自己!我走了!”頭也沒回,張得權急匆匆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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