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帳篷,渾渾噩噩,臉朝下倒在毯子上。
腦中不停的回憶着北地的修羅意強度和運刀技法。他明白無誤的展現了修羅中段該有的修羅意和修羅力,刀法的迅疾和技巧也遠超其他同段位修羅。他的確靠着賣血上位了,但是他的刀法不是在黑麻營砍麻桿兒的這些農墾修羅能比的。
要是費鰲說的沒錯的話,他的天賦甚至隱藏了自己的段位。現在自己的段位雖然連升四級,但是費鰲和自己原來設想的,用修奴輔助三對一的戰術安排也隨之失效了。
且不說北地本身的等級壓制,就說辛娜若有特殊安排,那就是無法克服的場外因素,更別說不知道綺容今晚過後,心意如何。
心如亂麻的他,腦海中不停蹦出各種方案,但是他手上幾乎沒有任何可用的戰術資源,到最後都會自己否定掉。
柯林很清楚,除非出現奇蹟,否則唯一可行的道路就是躲在綺容的裙下,這幾乎是目前唯一可行而且可靠的方法,偏偏自己不能接受這樣的方案。
愁腸百結的柯林最後在微醺的酒意中昏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柯林就被自己的噩夢驚醒了。一睜眼,身邊一個人平躺在書堆上,擦了擦眼仔細一看,是桑聞。
他身下的書已經被他堆得整整齊齊,碼成了一個牀。
柯林上去一把把他推醒:“喂,你什麼時候來的?”
桑聞睜開睡眼,回道:“在你前面回來的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應該在統領帳篷裡麼?”
“滾蛋,什麼統領的帳篷裡,胡說什麼!”
“主人,別生氣,我說錯了還不行麼,我往哪兒滾啊,出去給北地逮到了怕不是被砍死啊?”
“昨天我好像說過給你們倆自由了,你怎麼賴上我了?卡坤呢,卡坤怎麼沒像你一樣賴在我這裡?”
“卡坤,應該和老牛他們在一起了,我和他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怕北地麼?你坐過來,幫我想想,我有沒什麼辦法,別說你,我都快被他砍死了。”
桑聞愁眉苦臉的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這雜碎把我坑苦了,那天他告訴我們三個,你只是一個。。。”說着,突然發現柯林豎起一根手指頭放在脣邊。
他停下看了看柯林,柯林指了指外面。
帳篷外有一個人影的剪影印在帳篷皮上,顯然有一個人彎着腰,很認真的貼在帳篷皮上在聽裡面說話。
帳篷皮這麼薄,他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人能看見他,他依然貼得這麼近,很顯然,他肆無忌憚。
兩個人相視無言,同時想到了北地。
一個熟悉而討厭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你們能有什麼辦法?”說着一撩門簾子,冷笑着走進來了。
正是北地。
桑聞一咕嚕爬起來,畏縮的一直往後退,最後一直貼到帳篷皮上無路可退。
“跑啊,繼續跑啊?”北地一臉的鄙夷和得意。
“有什麼事情衝我來,他是我的修奴,明王見證的。”柯林正色擋在了桑聞的前面。
“得了吧,你昨天一開心,解除了他倆的奴籍,去黑麻營的人都知道。怎麼昨天晚上黑麻酒喝多了,不記得了?”北地愈發的得意洋洋。
“是麼,那他現在是我兄弟了,有事奔我來。”柯林黑着臉說道。
“兄弟?行啊,你要做大哥是吧,我跟你的挑戰怎麼說?你現在也是個修羅了。不存在什麼我降級打擊你的問題了,你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榮耀挑戰不應戰,可沒有做大哥的臉哦。”
柯林沉默了,他很想怒吼一聲,拔出劍來砍在他頭上,但是對方有備而來,一怒之下,只會更加被動。
“怎麼不說話了,哦,對了,昨天是不是喝醉酒了,沒能和統領辦成事兒,讓統領嫌棄了?現在沒人罩着你了吧?還跟我囂張麼?”
等他說完這句話,柯林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行啊,你今天來就是爲了讓我應戰是麼?那我也等不了了,就現在吧。”
北地歪着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佩服佩服,是條漢子,那來吧,你挑,在哪裡?”
“去一個黑討營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不希望在我們單挑的時候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在場。”
“那不行,榮耀挑戰必須至少有一個人見證。”
“那,我們就一人挑一個對方滿意的見證者好了。”
“這倒是不錯的法子,那你先說吧。”
結果自然是說一個否一個,兩個人說的人,對方沒有一個同意的。直到最後柯林說出了柯煥的名字,北地才勉強同意,這纔算有了第一個人選。
北地最後自己也煩了,夜長夢多,好不容易知道昨天綺容和柯林不和諧,拖的時間長了,綺容要是突然改主意了,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於是索性也不提了,直接說道:“就這樣吧,我也不提了,就柯煥一個了,走吧。”
兩個人叫上柯煥,一說事情,柯煥一臉的願意,二話不說就跟着走。
三個人也不說話,也不商量,自然而然,出了門就奔南邊去了。南邊是血海的方向,無論誰殺了誰,帶上對方的頭顱,血海祭禮,可以讓獲得的修羅意翻倍,大家心照不宣。
一路上的氣氛很尷尬,一開始沒人說話,到最後還是見證人柯煥開口了,問了問柯林他們倆爲什麼結仇,柯林當着北地的面也不願意說太細,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反過來問柯煥爲什麼這麼願意來做見證。
“其實修羅意的來源也不光來源於親自的殺戮,像現在這樣見證生死對決,感受殺意也是一樣的。只是沒有你們漲得多。不過好就好在我不用生死相搏。”
原來如此,這世界沒有人願意無緣無故的幫你,背後都是赤果果的利益。
走着走着,北地回頭望了望說道:“行了,就這裡吧,營地已經看不到這裡了。不會有人過來了。”
柯林頭也不回的繼續走了:“我說了算。”
北地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握緊了手中刀:“看等下你怎麼死。”
沉默的三個人,一路向南,一直走。
不知何時,起風了。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柯煥停了下來,疑惑的聞了,憂心忡忡的說道:“別走了,別再往前走了,這風有點不對。”
柯林也聞了聞,風中一股淡淡的腥味,這是血海的味道,卻比在那夜在血海聞到的味道還要濃。
“腥風血雨!”北地的臉色都變了。
筆者按:我的書裡很少有什麼巧合,血雨腥風尤其不是。這意味着一個暗暗盯着柯林的人,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