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救走落塵和白笙歌,就在一剎那的時間裡,衆人都沒有愣怔過來,這一切都發生了。
而這恰恰發生在石化的老婆婆發出清晰明瞭的嗯的一聲,就是在這個契機裡,楚無痕抓住這個機會,才從火王弒天的手中救出兩人。
此時,楚無痕將兩人救出,遠遠的躲在一邊,而且,做好應對弒天反撲的準備。
弒天看着自己手中空無一人,也不由得吃驚不小,心中在暗自感嘆,這血玲瓏的威力如此之大,竟然能從自己手中奪走落塵,的確不敢小覷了楚無痕。
想到這裡,火王弒天心中也有所顧忌了,對楚無痕更是不敢僭越。
一時之間,雙方人馬就處在了尷尬的膠着狀態。
火鳳凰第一個反應過來,她掙脫開沐亦軒,幾步炮到老婆婆面前,連聲喊道:“娘,娘,娘!”
火鳳凰的喊聲一聲比一聲高,聲聲悽慘,聲聲悲痛,然則,老婆婆此時還是無動於衷,石像就是石像,一點溫度都沒有,冷冰冰的。
火鳳凰又一次的悲痛失聲,看見白笙歌此時正在爲落塵細心擦拭臉頰上的灰塵,便走過去,一把拽過白笙歌,對着白笙歌惡狠狠的吼道:“白笙歌,我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總之,我喜歡過你。這一切,都發生了,我也就不再計較什麼了,以後不管你喜歡誰,誰喜歡你,都與我無關,現在,我求你,把我娘給救活,否則,我就殺了你!”
白笙歌被火鳳凰吼的一愣一愣的,剛剛從火王的地心之火中逃脫出來,剛回過神,就查看了一下落塵的病情,還沒有查看明白,就被火鳳凰拉倒這兒來,聽得他糊里糊塗的說了一大堆話,不由得低聲嘟噥到:“有病,你的確有病,得好好治。”
火鳳凰氣急敗壞,對着白笙歌又是一頓吼叫:“對,我有病,你有藥嗎?”
白笙歌不願理會胡攪蠻纏的火鳳凰,便自顧自的仔細研習眼前的這座石像,這等功力,也只有上神洛傾顏能夠使得,但是查閱了石像的全部,而且剛纔聽聞楚無痕說,石像竟然清楚的嗯了一聲,心中便有了主意。
白笙歌站起身來,對火鳳凰攤手說到:“嗯,你孃的病情可以治,但是,我需要一個人的協助,這個人,功力非凡,而且要耗費這個人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功力,這是難題,而且,我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來,恐怕你不會勞煩這個人的。”
“誰,你說出來,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這個人。”火鳳凰不知道白笙歌又要賣什麼關子。
但是,身後的火王弒天卻冷冷的說到:“哼,什麼神醫,我看你是治不好了,故意找藉口溜走吧。”
白笙歌聽了,連連擺手,說到:“非也非也,我白笙歌不是那樣的人,特別是我的病人,我更不會打誑語的。”
“那好,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呢?”弒天一邊說着,一邊示意自己的四個兒子,也即是赤火族四員護法,緩緩的朝楚無痕等人包圍過來。
楚無痕早已防備,瞪着弒天,眼神中的精光能夠殺死一個人。
弒天發現楚無痕已經發覺,便止住腳步,仍然在靜靜的等待白笙歌的回話。
白笙歌看着弒天,說到:“我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始於援手,而且,我也不敢肯定這個人願意不願意以自己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功力,來救治老婆婆。”
白笙歌眼神一直盯着弒天說話,火鳳凰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爲白笙歌說的是弒天,也不由得紛紛朝弒天看去。
弒天一下子慌了:白笙歌這個圈套下的真夠深的了,自己竟然沒有發覺出來,若是白笙歌現在指名道姓的說出自己可以救治,那麼,自己是否就要聽蟲白笙歌的吩咐?
若聽從安排,則自己將被白笙歌玩弄於股掌之中,自己將身不由己,白笙歌和楚無痕弄死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若是不聽從安排,眼前的這四員護法,可都是老婆婆的親身兒子,而且,還有一個視老婆婆爲親孃的火鳳凰。
這一下子麻煩來了,火王弒天進退爲難,像是騎在牆上一樣。
火王弒天干脆想到,不如伸手先殺了這個假神醫再說。
但是,還未等火王弒天出手,楚無痕已經晃到了白笙歌的面前,冷冷的對火王弒天說到:“王子並未提到閣下的大名,閣下爲何如此緊張,莫非你不願爲老婆婆救治傷病,而要老婆婆終老在這沙灘之上,而化作一塊磐石?”
楚無痕的這句話實在是毒辣,讓火王弒天不得不在自己的五個子女面前表態,火王弒天冷哼一聲,說到:“好,你白笙歌儘管治,我赤火族全力以赴,只是萬人坑已被毀滅,定然會引得族內人心惶惶,我身爲族長,定要前去安撫民衆,你等就在此研究一番,如何治好我家夫人的病情吧。”
火王弒天說完,縱身飛躍,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楚無痕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發覺後背都被汗水浸溼了。
眼前的這四員護法,雖說沒有完全之策可以擊退,至少他們要比火王弒天好對付多了。
於是,楚無痕倒是不甚在意,而是對白笙歌問道:“若是能尋到你說的那個人,再加上你的醫術,你能保證醫好老婆婆?”
白笙歌鄭重的點了點頭,說到:“本王子醫術一道,無人能比,我說能治好,就能治好,從不打誑語。”
猛聽得白笙歌敢如此承諾,楚無痕知道,眼前的老婆婆定然有救,便攔住急躁的火鳳凰,替火鳳凰問道:“那好,你告訴我,你要尋的這個人是誰?”
“放眼天下,能有千年功力之上的人,鳳毛麟角,像火王水玄子和金飛鑾等人,也無非數十年功力而已,本不足考慮,且,我們能尋到的,與我們有緣的,也不過幾人而已……”
白笙歌在滔滔不絕的給楚無痕在詳細的介紹,楚無痕都快失去耐心了,身後的火鳳凰如何能夠耐得住,伸腿就是一腳,踢在白笙歌的屁股上,疼的白笙歌唉喲一聲,捂着屁股跳開,躲得遠遠的,一雙眼睛委屈的瞪着火鳳凰,敢怒不敢言。
這一幕只看得沐亦軒別過頭去,用手捂着眼睛,表示自己沒有看到。
火鳳凰氣鼓鼓的直截了當的問道:“白笙歌,說出這個人的名字就這麼難嗎?”
白笙歌唉了一聲,直接乾脆利落的說到:“奴嫣。”
白笙歌說完,就再也不敢看火鳳凰。
的確,這個名字確實很難說的出口,若是白笙歌不知道今天發生的這一切,白笙歌或許早已說了出來,但是,知道了今天發生的前因後果,白笙歌心中害怕,生怕說出奴嫣的名字之後,火鳳凰會殺了他。
此時,火鳳凰真的想要上前殺了白笙歌,這是在給她出難題。
奴嫣怎麼會救老婆婆。
老婆婆又怎麼會向奴嫣低頭,求得奴嫣救治?
這是一個兩難問題,火鳳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弒龍瘸着一條腿,走過楚無痕的時候,還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無痕。
弒龍走到火鳳凰面前,喊了一聲妹子,便唉嘆了一聲,說到:“妹子,娘畢竟是娘,我們得求海神救治,我們兄弟幾個商議了一下,感覺還是需要你出面,去求海神施與援手,畢竟海神是你的……”
“是什麼?你們今天沒有看見嗎?對,她是生了我,可是我現在,人不是人,獸不是獸,從小到大,你們幾個哥哥,那個人把我當做妹妹待了,明面上都是我的好哥哥,從來都不違逆我的要求,可是背地裡,都是說我是妖孽,早日除了,早日省的麻煩,是不是?”
火鳳凰說着說着,眼淚就不由得再次淌了下來。
一席話,說的弒龍無話可說,看了看石像,便默默的走了。
弒虎乾脆也不敢再來規勸火鳳凰,拉扯着還想要試一試的弒雀,也走了。
場中央,剩下弒武,默默的走到火鳳凰面前,對火鳳凰說到:“妹妹,最後一次叫你了,以後沒事就不要回赤火族了。”
說完,弒武搖了搖頭,朝地上的石像撲通磕了一個頭,喊了一聲娘,說到:“娘,不是孩兒不孝,不願侍奉您,不願去找海神,而是父王那邊,您也知道的,我要是不回去,以後這赤火族也就沒有我的立錐之地了,前面走的三個哥哥不知道又該在父王哪兒說我什麼壞話了,我這就得趕快走。”
說罷,便起身揚長而去。
這一幕,看的楚無痕心驚膽戰:世上還有如此人物?
頓時,楚無痕和沐亦軒白笙歌感覺到眼前的火鳳凰還是一個實在的人,一個有心的人。
於是,楚無痕說到:“火公主,若是你不方便,我自去求海神奴嫣,定要將老婆婆救治過來,這人情,我自會還她。”
楚無痕剛說完,火鳳凰不由得瞥了楚無痕一眼,說到:“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我孃的人情。”
說罷,徑直朝魔幻海走去。
楚無痕愣了:剛纔還氣鼓鼓的對海神奴嫣一肚子氣,怎麼一轉眼,海神奴嫣就成了你口中的孃親了,還這麼親熱,而且,還替她打抱不平?
唉,謎一樣的火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