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雀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也是怕楚無痕有詐。
的確,若是火王弒天因爲修煉無上神功無極天心而招致性命不保,楚無痕應該高興纔對啊,這樣,楚無痕就可以橫掃五行大陸五大族羣,毫無對手,爲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提醒弒雀呢?
弒雀的心計,此時又開始盤算了,估計楚無痕是有詐。
想到這裡,弒雀纔不無憂慮的說到。
但是,楚無痕聽了弒雀的話後,,卻是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而是和沐寒雨對視了一眼,轉眼對弒雀說到:“弒雀,你可記得當年上神洛傾顏,在赤火族萬人坑附近,因爲使用了無極天心,而被刑天封印丹田一事嗎?”
弒雀忽然想起來,當日上神洛傾顏就說過,她和刑天兩人都修煉過無極天心,他們兩個人爲何卻是無事,而自己的父王弒天就有事呢?
弒雀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漸漸的露出狡猾的笑容來,說到:“呵呵,你這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來了,當日上神洛傾顏說過,她用的功力就是無極天心,可見,上神也修煉過無極天心,爲何上神無事,偏偏我父王有事?楚無痕,你這是在誑我。”
弒雀狡猾的眼神看着楚無痕,沐寒雨對弒雀卻是失去了耐心,柳眉一瞪,就想要呵斥弒雀,楚無痕卻是讓沐寒雨稍安勿躁,轉過頭來,問弒雀:“好,你問的好,那我問你,上神洛傾顏爲何被封印了丹田?三年之內不敢用功?”
“那還不是封神大將刑天將上神洛傾顏的丹田封印了嗎,這點事情,我還是知道的。”弒雀一臉奸笑,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有些不相信楚無痕了。
楚無痕唉了一聲,繼續向弒雀解釋道:“好,這些事情你既然知道,那麼,接下來我的解釋你就該很清楚了。”
“剛纔潭水一戰,我爲何知道天地運轉規則?我都知道,刑天會不知道?刑天知道,參透了無極天心,知道無極天心的功法,不僅僅是鳶天大神所創,而是浸染了鳶天大神的心血,所以,要想修煉鳶天大神的無極天心,就必須將自己的功力完全消除,繼而接收鳶天大神的功力,這中間,必定要更換血液,自己死,而鳶天生,就是這個道理。”
“刑天知道之後,爲了保全洛傾顏的性命,這才封印了洛傾顏的丹田,使得洛傾顏能將無極天心的功力全部散去,而後,重歸自己。這就是上神洛傾顏不敢在三年之內動用功力的原因,也正因爲如此,洛傾顏才留下了刑天的一滴淚,讓刑天的心境還存活在這個世間,這一切,不知道護法大人可否知道?”
楚無痕郎朗說了這麼多,弒雀卻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其中真的有這麼多事情?
看楚無痕認真的神情,不想是在說假話,而且,敢編造上神洛傾顏的假話,饒是血魔楚無痕再怎麼狂妄,他也不敢。
弒雀猶豫了。
楚無痕看見弒雀猶豫不決,回頭看了一眼沐寒雨,沐寒雨知道楚無痕什麼意思,便轉過身來,對弒雀說到:“弒雀,你也太過小心,也精於算計,不過,這個時候告訴你這些,不是在引你進入圈套,而是魔主的一片苦心。你父王弒天,本性無錯,只是因爲這天道昏暗,致使人性貪婪,若不能強盛而自保,必然會被異族所殺,你父王在此情況之下,無比要強大,就如我黑水族一樣。”
“所以,這世上沒有了你父王,我相信,還會出來一個火王,或者水王,或許手段比及火王還要殘酷百倍,千倍。念及於此,魔主纔將真相告訴與你,試問,誰能將自己最無上的功法心決,告訴旁人,而且還是對手?弒雀,你仔細想一下,若是信了,速速回赤火宮,勸阻你父王不要再修煉無極天心,或者,將自己原有的功力泄去,而後專心修煉無極天心,否則,命不久矣!”
沐寒雨說道命不久矣這四個字,心口疼痛不已,回頭看了楚無痕,楚無痕卻是假裝觀看周圍風景,摸着鼻子,仰着頭,朝着招搖山周圍其餘幾座主峰看去。
沐寒雨的心口更是刺痛,痛的言語打顫。
弒雀眯起了眼睛,看着沐寒雨和楚無痕,看着看着,忽然說到:“好,我且信你這一回,我先回赤火族,勸阻我父王。只是,如何才能讓我父王相信?”
“丹田暴漲,七經八絡逆轉!”沐寒雨看着楚無痕,想起在幻水鎮之中,楚無痕吞下九曲還魂丹的時候,那個慘狀,想起這一路之來,楚無痕所受的苦難,與劫難,忍不住當場落淚。
楚無痕聽得沐寒雨嚶嚶哭泣,慌了神,連忙回過頭來,伸手一邊給沐寒雨擦拭眼淚,一邊悄聲問道:“你,你這是怎麼了?”
弒雀也不知道沐寒雨和楚無痕怎麼了,爲什麼說出這句話後卻是嚶嚶哭泣。
不過,弒雀已經知道了這麼多,哪怕是假,也得回去稟報父王弒天,至少驗證一下是否是真的,若是真的,還真的能救父王一命。
雖說一直盼望父王能將大位傳給自己,但是真正碰到了生死的劫難,弒雀心中還是不願意讓父王一命嗚呼的:當年母親之死,自己親眼目睹了全過程,那個時候,弒雀竟然能置身事外,對母親的死,一點都不關心,一點都沒有感到悲痛。
然而,當事情塵埃落地之後,弒雀卻不願也不敢回憶那些往事,那件事情像是一根刺一樣,長在了弒雀的心懷,讓弒雀時時感到心痛。
所以,當聽到無極天心能夠危機自己父親弒天的性命時,弒雀這一次卻是不願意再受良心譴責,而是朝着楚無痕和哭泣的沐寒雨一抱拳,說到:“好,我且信了,我這就回去,稟報父王。若是你們所說之話是假的,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你們就休怪我弒雀心狠手辣,翻臉不認人!”
沐寒雨還在傷心之中,楚無痕更是疑惑沐寒雨的忽然哭泣,對弒雀的這一番危言恫嚇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迴應,楚無痕只是擺手讓弒雀趕快離開。
弒雀便不再客氣,而是甩開大步,就朝玄冰宮門外走去。
走了幾步,就聽得見楚無痕在安慰沐寒雨:“怎麼突然這麼感傷?是因爲我提到了洛傾顏?”
沒走幾步,就聽得沐寒雨說到:“不,我想到了你當時將九曲還魂丹吞下去之後,死去活來的樣子,渾身淌着血,還捱了屠毒一掌,那時候,你怎麼不知道疼?”
“因爲,我要救你啊!”
最後這一句是楚無痕的話,剩餘的話,弒雀卻是沒有聽到了。
弒雀忽然停下了腳步,聽到楚無痕和沐寒雨兩人的悄悄話,這些悄悄話不可能是假的,也不可能爲了哄騙弒雀而故意灑淚,編造這麼多謊話,這是楚無痕斷然做不出來的。
弒雀站在原地,想了許多,也盤算了許多,忽然頓悟了:楚無痕這一次說的話是真的。
在以往的所有接觸中,還從未見過楚無痕哄騙過人,哪怕是經歷生死,金戒被奪,都沒有撒過謊,這次,在玄冰宮,經歷了兩場比試,楚無痕更沒有撒謊,而是敞開心扉,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弒雀覺得,身後的楚無痕,爲五行大陸一代梟雄,一代魔主,當之無愧。
於是,弒雀迴轉身來,踅摸着走到楚無痕和沐寒雨身旁,看到兩個人還在卿卿我我,互相安慰,弒雀便不好意思走上前來。
弒雀只能重重的咳嗽一聲,驚醒兩個人。
楚無痕和沐寒雨一齊回頭,沐寒雨兩眼紅腫,看到弒雀臉上難爲情的神情,頓時覺得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對楚無痕的真情,有些害羞,便連忙回過頭來。
楚無痕則是微微皺眉,懷抱着沐寒雨,問道:“不知護法大人,還有什麼指教嗎?”
弒雀微微轉過頭,也不看楚無痕,看着身旁的潭水,說到:“魔主,我知道你下一場比試之中,你要對付的是言若,可是言若,卻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人……”
“不,我不是對付她,而是讓她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想與大家爲敵,也不願意與各大族羣爲敵,只是想告訴大家,我黑水族從今往後,再也不是以前積弱積貧的族羣了,我要以此護佑黑水族以後不受戰亂之苦!”
楚無痕打斷弒雀,將這次比試的真正目的說給了弒雀聽。
弒雀卻不理會楚無痕的抱負,而是說到:“我不管你比試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估計對你們有用。”
“哦,還請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說,只是,這言若敢對我等大呼小叫,是因爲當年在赤火族,我父王在她的陣法之中迷失了方向,被困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出來,故此,言若纔敢如此放肆,所以,我要提醒魔主的是,若是比試陣法,你們就輸了,言若也不會對你感恩戴德,況且,她現在已經知道你們要馳援白金族,本來對你們就沒有什麼好感。”
弒雀說完,朝着楚無痕一拱手,便轉身大步走了。
看着弒雀走去的身影,楚無痕想了很久,忽然回過頭來,摸着鼻子,看見沐寒雨眼中也是一亮,楚無痕便哈哈一笑,說到:“你先說。”
沐寒雨微微一笑,說到:“時間緊迫,還客氣什麼,趕快去吩咐去了,要不,還這要被這言若小看了我黑水族不可?”
楚無痕也是一笑,便拍了拍沐寒雨的肩膀,便飛身而起,半空之中,朝着沐寒雨喊道:“好,我這就去,樹林裡見!”
話音未落,楚無痕已不見了蹤影。他不是朝着約定的樹林之中飛去,而是徑直朝着玄冰宮大門之處前去。
玄冰宮大門之處,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弟子,見假宮主楚無痕飛馳而來,連忙停下一切事務,朝着楚無痕行禮。
楚無痕大手一揮,卻是徑直走向值班看守大門的幾個弟子。
這幾個弟子就是上午攔截沐寒雨的那八個弟子,他們看見假宮主楚無痕朝他們走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沐寒雨的事情而怪罪他們,一時之間顯得侷促不安。
楚無痕卻是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沉聲問道:“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一個叫玄山的人,前來登記入冊,以參見弟子選拔大賽?”
八名弟子聞聽假宮主楚無痕是在問前長老玄月一事,其中的一個弟子連忙用手一指,說到:“回宮主,玄山已經登記造冊,不知是否已經通過測試,而錄入我玄冰宮弟子。”
楚無痕嗯了一聲,擡頭朝着半空之中游走的十八名甲級弟子喊道:“找見清門智,讓他速速帶玄山前來見我!”
十八名甲級弟子應了一聲,便分散各處,仔細尋找。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清門智帶着前長老玄月長老,此時的族民玄山,急匆匆的趕來。
楚無痕看見玄山走來,嘴角不由的微微上翹,臉上頓時顯出了一絲微笑來。
楚無痕緊走兩步,走到玄山面前,未等清門智和玄山行禮,楚無痕拉着玄山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便對玄山說道:“玄山,現在特令,你已經通過測試,爲我玄冰宮甲級弟子,可否願意?”
玄山聞聽,頓時老淚縱橫,嘴角抽搐不已,冷不防的朝着楚無痕匍匐下跪,垂首哭泣,而久久無語,久久不肯起身。
楚無痕示意清門智,兩人從地上將玄山扶起,楚無痕正色對玄山說到:“玄山,現在與青木族言若大將軍比試在即,我想令你進入言若大將軍的陣法當中,擊潰她的陣法,你可願意?”
玄山激動萬分,眼神一正,神色一凜,義正言辭的說到:“宮主,你是我見過胸懷最爲敞亮的人,弟子我早已被你折服的五體投地,如今,我以一介族民的身份前來參與選拔,就是想跟着宮主您一展平生絕學,以不負我這麼多年來的修煉,如今,只要您一聲令下,就是赴湯蹈火,弟子也在所不辭!”
“不,我不要你赴湯蹈火,在我的治下,我不希望我的所有弟子每日都存活在生死劫難之中,我只需要你安安靜靜的走進去,無論陣法之中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寧靜於一心,平平安安的走出來,僅此而已。若是你能靜心走出來,玄山,我恢復你長老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