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公子右側商賈模樣的中年人見碰上了對手,鐵算盤花楞一響也向前踏出,與鋼髯大漢並肩而立,一場大戰一促即發。
“住手,你們二人退下。”發聲阻攔之人正是那年輕公子。
大漢、商賈雖然大過年輕公子許多,卻是極聽話,聞言雙雙躬身道:“是”便又分左右垂立於年輕公子身後。
年輕公子俊目流盼,上下看着笑雪風,倏然二目相對,年輕公子俊秀的臉頰竟泛起片片紅暈,他迅速低下頭,低垂不語。
偌大的廳堂,頓時靜下來,此時一根繡花針若掉在地上亦能清晰可聞,年輕公子左右兩人與笑雪風二人對恃着,公子不發話兩人不敢貿然出手,笑雪風知道對方功力在自己之上,也只能靜觀其變。
店小二早已將掌櫃請來應付殘局,方纔雙方對掌,早已把掌櫃嚇的魂飛魄散,損壞東西是小事,要是出了人命,在這天子腳下,他一個小小的店號又豈能擔待的起,此時見雙方安靜下來,忙不迭跑上前來,鞠躬作揖道:
“幾……幾位息怒,出門在外和氣生財,我看幾位都不是本地人,遇事更要三思而行,說書先生無心之言得罪了公子,我代他向公子賠罪,這店內損害之物我認倒黴了,不需你們賠償便是。”
感情他也看出這爭鬥的關鍵就在這年輕公子身上,只要他發話,一切就迎刃而解,是以他放下老臉向年輕公子連連抱拳道歉。
年輕公子聽掌櫃的如此說,火氣倒也消了不少,擡起潔白如玉的脖頸向着笑雪風道:“閣下怎麼稱呼,中原大地有公子如此人物倒是我蕭……”。
話到嘴邊卻突然發現自己失言,忙又改口道:“呃……我蕭逸眼拙了,閣下可否報出名姓?”
三郎見對方突然變的彬彬有禮,自己也不好繃着臉,忙也抱拳道:“在下笑雪風,這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許豔珠。”
“笑雪風?這名字好象在哪裡聽過?”
蕭逸尋思了半晌,在自己記憶裡也沒想起這個名字,見衆人望着自己,不覺俊臉一紅,抱拳道:“哦,原來是笑公子,失敬!失敬!既然掌櫃如此說,此事到此作罷。”
言罷他斜睨着說書老者哼了一聲,冷冷道:“今日不看在笑公子、許姑娘面上定饒你不得,再敢胡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扒了你的皮。”
說書老者也覺事態嚴重,並未在多言語,只是轉過身去,凝視着牆壁也沉哼了一聲。
“我們走。”自稱爲蕭逸的年輕公子率先向店外行去,那一漢一商也收了架勢緊隨其後。
方欲步出店門,蕭逸突然回身向着三郎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今日得遇公子真是三生有幸,我們來日再會,還望公子能記得在下。”
說完這些連他自己都認爲有些多餘的話,轉身步出房門,三人揚長而去。
笑雪風見對方已走,危機已除,掏出兩塊碎銀子,分別給了說書先生和店家。
那店家推辭不收,三郎“當”地一聲將銀子扔在桌上:“豔珠我們走。”
許豔珠收起長劍也跟着笑雪風步出房門,二人行在街上許豔珠埋怨道:“你什麼意思啊,我只是你的一個普通朋友嗎?你爲什麼不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或……或者未婚妻?我看着那小白臉總覺的哪不對勁,不象個好東西。”
笑雪風一臉苦笑,他想說:“你怎麼就成了我的未婚妻了,我答應過嗎?”
可是對方爲自己而死,又得以巧合穿越時空來到這遠古天朝,茫茫人海中又再次相逢並救了自己性命,這本身就是一種偌大的緣分,自己不是鐵石心腸,又怎忍心拂其一片癡情?
“生人面前我們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以免引來麻煩。”笑雪風藉口道。
這裡畢竟是宋朝,對於男女之事還是很傳統的,許豔珠聽他如此說也不好反駁,只是默默地生着悶氣。二人沿街而行,找了店房住了下來。
三郎想着明日一早自己要去許府拜見許世儒,自己耽誤這許多時日想他應該早已到了,只是許南蓉定會跟着老師一同前來,如若帶着許豔珠一同前往,以她的脾氣少不了又要惹出亂子來。
許豔珠不再似杭州初見時那麼冰冷,她似有說不完的話,說着自己這些年的遭遇,自己的孤獨、寂寞、對他的思念……
她只顧幽幽地訴說,猛一擡頭卻見笑雪風心事重重,忙道:“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
此時笑雪風已有了主意,順勢道:“我明日要去許俯,和許大人商量降那怪物之事,少不了還要進宮面見當今皇上,這北宋古朝不比現代,規矩多多,女孩隨行多有不便,明日你在店中休息,我自去拜訪許大人便是。”
“我可以女扮男裝啊,你當我是你的一位朋友便是,宮廷劇我原來可是看了不少,早就想進宮看看呢,你就帶上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說完撒着嬌,一雙秀目期盼地看着笑雪風。
“那怎麼成,宮廷守衛森嚴,我自己尚不知能不能有緣得進呢,這樣吧,這次我先自己去,待見了許大人向他說明我還有同伴隨行,讓他幫着通融一下。”
“嗯……好吧,那我明日就逛逛這傳說中的開封府,你要早些回來,下次一定記得帶上我。”
“知道啦!”
笑雪風看她嬌媚之態,心中好生憐憫,忍不住輕輕颳了下她的瑤鼻。
許豔珠蛾眉輕揚,情意綿綿,薄嗔着撅起了小嘴,那股嫵媚嬌憨之態直看的三郎心猿意馬,擔心自己一時把持不住再做出傻事,不敢再看她,轉過身來緩步踱至窗前。
浩瀚的夜空,如穹似墨,星光點點,莽莽銀河如一條匹練橫跨夜空,銀河兩岸牛郎織女,仍遙遙相望,一如二十世紀的纏綿之夜,只是時空倒轉,星是人非,光陰逆旅的歷史長河中妄多了幾位長寄相思的異空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