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門前,楚珞漓看着這一幕也是驚駭不已,回手抱住了呆二的胳膊,小聲道:“呆二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呃……好象是有些。”可是想想當時錢四打自己的情形心中稍覺釋然,轉身向着楚珞漓、巧蓮道:“沒事了,我們也走吧。”
幾個人擠過人羣,各自回房間休息,又過了個把時辰,院子裡哭聲議論聲漸漸消失,人羣逐漸散去。
這件事將成爲柳府上上下下今後一段時間長久議論的話題,柳正如何處理七夫人也是他們最關心的,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管事、夫人、丫鬟們……
第二日人們還在議論昨天的事,話題的焦點當然上七夫人,雖然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高談闊論,卻私下裡嘀咕,有人說七夫人被賣進了青樓,有人說七夫人被柳正打死了,有人說她被遣回了孃家,總之衆人說什麼的都有,沒人再見過七夫人出現,曾經風情萬種的七夫人如同迷一般消失了,就連大管家柳炎都不知她去了哪裡。
初秋的天氣格外晴朗,天高氣爽,呆二與楚珞漓坐在林間草坪上,楚珞漓不再去想大哥的事,也不再想師傅的事,如今有了心上人,她的一顆心都撲在呆二身上,一切都隨他去吧,所以的事情都象白雲那般飄渺,那麼不重要了。
楚珞把臻首靠在呆二身上,仰着頭閃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數着天上的白雲,忽然她停下來轉向呆二道:“呆二哥哥,錢四已經死了,你打算怎麼對付柳炎?”
“哎!”呆二嘆了口氣,“已經幾天了沒有墨北兄弟的消息,恐怕他凶多吉少,這個柳炎罪大惡疾,這幾天我已經觀察了,府裡上上下下除了柳正的幾個親信多數人已經被柳炎買通,柳員外少過問下面的事,很多人已經只知有柳炎而不知有柳正……”
“啊……”楚珞漓坐了起來,“那柳炎要幹什麼?他怎地如此大膽?”
呆二苦笑一聲道:“這都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我們將他如同錢四一般抓個現形,憑柳員外多年的聲望這些人也不敢怎麼樣,何況柳員外身邊有幾個貼身的高手,還有武功高強的柳玉庭,重要的是如今錢四出了事,柳炎行事會更加謹慎,我們若想象抓錢四那樣抓個現形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嗎?”平日裡獨擋一面的楚大小姐彷彿一下子全沒了主意,全聽呆二的。
呆二笑道:“狐狸再狡猾總會露出尾巴,我們只須耐心等待,等待他露出破綻。”
“嗯,奴家全聽呆二哥哥安排,我們就再等他幾日!”
楚珞漓說着臻首又靠在呆二懷裡閉上眼睛陶醉地享受着日光浴。
“笑三郎你的死期到了!”
兩條人影快如疾風自林中飄落傲立當場,手中長劍熠熠放光透着殺氣。
“啊……”楚珞漓下了一跳,慌忙從呆二身上離開探手抽出了寶劍,擡頭看時只見身前站了兩個人,一人正是去而復返的天煞劍屠金方,而另一個面帶詭異微笑,留着短鬚的漢子她卻是不識的。
對這兩個人呆二更是一個不認得,起身望着二人茫然發愣。
留着短鬚的漢子嘿嘿笑到:“笑三郎,想不到你真是命大,我等安排的天衣無縫的計劃又被你逃脫,今日你卻是插翅難逃了。”
“笑三郎?誰是笑三郎?”呆二正想反駁幾句,楚珞漓已經怒不可遏長劍遙指罵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我告訴你們這裡只有呆二,沒有什麼你們說的笑三郎。”
兩人對望一眼,地煞劍薄令達嘿嘿笑道:“師兄,看來你所言不虛,笑三郎果然失去記憶了,看樣子連武功都忘記了。”
“呸,他不是笑三郎,是呆二,你們兩個找死。”
楚珞漓飛身上前刷刷就是三劍,兩人長劍齊出將她的寶劍封開,屠金方陰陰笑道:“楚姑娘,那日林舞兒已說的明白他就是笑三郎,我不知道姑娘爲何護着他,笑三郎可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呸,本姑娘說了多少遍了,他是呆二,根本不是什麼笑三郎,你們說想殺笑三郎認錯人了,請回吧!”
兩人對望一眼,怎麼也搞不明白眼前之人就是笑三郎,而這姑娘卻偏偏咬定不是,難道真的是相貌相似?他真的不是笑三郎?笑三郎可是武功通玄哪這麼容易忘記?肯林舞兒爲什麼要說他是呢?
薄令達眼神閃爍不定:“師兄,管他是不是先殺了再說,免得留下後患。”
這兩人正是天煞劍屠金方以及自己的掌門師弟地煞劍薄令達,屠金方被林舞兒兩個人合力戰敗,知道自己想殺呆二誓比登天還難,這才連夜趕回華山找師弟來幫忙。
華山派自殺次埋伏三郎一戰精英損失殆盡,山上已沒什麼可用的人手,功夫差的帶上也沒用反而會耽誤時辰,因此薄令達稍做安排親自與師兄下山,到了柳家莊正碰上呆二與楚珞漓兩個人在這親親我我,這才現身。
兩人抱着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心裡雙雙舉劍上前,楚珞漓哪肯放二人過去後退一步擋在呆二身前。
二人陰陰冷笑,哪還顧及什麼身份,向兩邊散開,就待雙戰楚珞漓。
“無恥之徒!”
半空一聲嬌吒,一條纖細的白色身影如一彎柳絮飄落場中,與楚珞漓並肩而立。
“師弟,就是她,她就是林舞兒,自稱笑三郎的女人。”
“呵呵,管她是誰,一起殺了!”
二人唯恐變生枝節,各舉寶劍上前,四條人影兩男兩女劍光霍霍戰在一起。
呆二看着場中爭鬥的四人卻幫不上手,站在一旁搓着手乾着急。
幾人以快打快轉眼鬥了幾十招,林舞兒倒還好些,她的武功雖不及屠金方卻也相差無幾,仗着劍術精妙一時還不至於落敗。
倒是楚珞漓連日來爲大哥擔心,又是剛剛**的身子,身體羸弱,對的又是武功高於師兄的地煞劍薄令達,此時已被薄令達劍氣籠在當中,嬌軀連閃,已是疲於應付堪堪要敗。
薄令達森森冷笑,猛然加緊劍勢,貫足內力長劍幻起一片光影分刺楚珞漓神庭、風池、天柱、膻中四穴。
楚珞漓不敢怠慢,劍走弧形倒掃二出,哪成想薄令達已得劍法精髓,一招四式似實還虛,你若不接就是實招,若接舉是虛招,眼見她全力出招,長劍猛然貫足真力幻出一片弧型挑向楚珞漓長劍。
噹啷一聲大震,楚珞漓虎口發麻,長劍拿捏不住脫手而飛。
就在楚珞漓一愣的剎那,薄令達長劍倒轉快如閃電向楚珞漓當胸刺到。
楚珞漓手中無劍,倉皇之中已經躲不開了,眼見就要命喪當場。
驀然——
一團血影如飛飄到,太快了,未待長劍刺到,這團血影已經後發先至,一掌擒拿薄令達手腕,另一掌轟地一聲擊在薄令達肩頭。
薄令達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而出,砰地撞在一棵大樹上,一陣翻滾跌落在地,口中鮮血絲絲滲出,肩頭一個鮮紅的血掌印,已然受了重傷,長劍也到了來人之手。
屠金方見師弟受傷心頭大駭,剛一愣神的功夫,林舞兒長劍已到,屠金方慌忙急速後退,還是慢了一步,長劍正刺在肩頭。
屠金方疼的一哆嗦,身形暴退脫出劍幕之外,閃身到了薄令達身旁,“師弟你怎麼樣了?”
“我……沒……沒想到他……他還能出手,果然是笑三郎。”
薄令達勉強吐出幾個字面如白紙胸前劇烈起伏喘息不已。
楚珞漓愣愣地望着呆二,這才知道又是他關鍵時刻出手救了自己。
呆二如同傻了一般手中拿着薄令達的長劍站在當地發愣,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使出如此詭異的武功而且還奪了薄令達的長劍,剛纔是怎麼過來的,又是怎麼出手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三郎哥,你終於記起來了!”
林舞兒一聲嬌啼,也顧上受了傷的薄令達兩個人撲到呆二懷裡摩挲着,淚如雨下,那是喜悅的淚水,這一刻她等的太久了。
楚珞漓猛然清醒過來,渾身哆嗦着望着呆二,難道他真的記起來了?她知道一旦呆二恢復記憶不再是呆二,自己與他的緣分就盡了,不僅不該再有兒女之情,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自己一定要殺了他爲父親報仇。
“我……我記起什麼了?”呆二茫然地看着撲在懷裡的林舞兒,手中長劍噹啷扔在地上,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屠金方看看師弟薄令達,薄令達虛弱地望望師兄,也看不明白呆二在搞什麼?明明是他出手傷了自己,怎麼還是這般表情?
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薄令達向師兄使個眼色,屠金方攙起薄令達趁着三人茫然之際快步離開。
“你……你沒恢復記憶?”林舞兒失望地望着呆二,可偏偏又不死心,搖着他的臂膀道:“你就是三郎,你剛纔明明使出了血映長天神功,你休想打賴,你休想甩掉我,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