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妙的過去,笑雪風揣摩着眼前的形勢,自己自從出世以來銀針尚從未失手過,今日卻被佝僂雙怪輕鬆破掉,爲今之計只有使出絕學“血映長天”
以期能擊殺對手。
想到這裡,不再猶豫,雙掌指天劃地曲於胸前,霞光閃耀,紅光流動,血紅的手掌在夕陽照耀下,竟有一種肅殺的淒涼之美。
佝僂雙怪早聞蒼九宮血映長天絕技獨步武林,哪敢怠慢,只見刁鵬左腳向前跨出,雙掌曲指爲爪,須臾,但見十隻利爪已變爲烏黑顏色,絲絲青煙自爪隙間升騰而出,腥臭之氣隱約可聞,另人作嘔,這正是刁鵬的看家本領“乾坤手”。
那沈浪單臂橫切,臂膀陡動,單掌亦曲爲爪形,只聽得劈啪暴響,沈浪單掌竟比平日裡粗出一倍來,掌臂上青筋暴斂,血肌突兀,似要暴出血來,端的是可怖之極。這正是沈浪的成名之技“地煞手”。
笑雪風見兩人可怖的神態,心頭不免一震,他雖不知對方爪功的名稱,卻也知道對方即將使出看家本領,接下來必將是一場更殘酷的廝殺,自己以一敵二,還是先下手爲妙。
刁鵬奸詐無比,見笑雪風離身後絕壁不過三丈尋,一個陰險的念頭自心頭閃過,他向沈浪遞個眼色。兩人心意相通,沈浪已然明白。
二人正在暗使眼色,笑雪風已然出手,掌臂翻飛,霞紅閃耀,層層疊疊罩向二人,正是雪映長天第一式“血斷平沙”。
佝僂上怪見漫天掌影襲到,兩人同時向上迎出,爪影、掌臂交接,紅黑連撞,電光火石劈啪暴閃,此時若有武林人物在旁觀看這等絕高的對決卻又不知受益多少哩。
笑雪風在空中借兩人向上拍擊之力,身形又向上彈起三丈餘,借俯衝之勢,“血映長天”第二式、第三式接連出手,佝僂雙怪真非浪得虛名,“乾坤手”,“地煞手”絕計連連出擊,也是笑雪風經驗不足,功力尚缺,驚濤駭浪般的招式竟被二人合力一一化解。
“漫天飛雪!”三郎厲聲長嘯,紅雲閃閃、瓊花搖曳,斑斕絢麗的雪花飄飄落下,悽美而又攝人魂魄。
二人微微一怔便立即反應過來,“幻象!”兩人幾乎同時飛掌迎出,黑爪瓊花如同惡魔與美女之舞,紛飛環繞,交互起伏,漫漫瓊花逐漸被黑氣所吞噬,紅雲漸散。
三郎知道此一招三式亦難以對二人構成威脅,不待瓊花完全散去,血映長天神技再度連綿出手。
不待第六式“殘江暮雨” 招式用老,凝聚全身功力血映長天第七式“怒浪滔滔”再度出擊,後勢接前勢,漫天掌影如層層血浪裹向二人,勢如怒海狂濤,又似山鳴海嘯,似是要將世之一切盡皆毀去。
佝僂雙怪今日也是碰上了平生最強勁的對手,見笑雪風掌勢更勝從前,兩人凝聚十成功力,“鬼風幽爪”,“魄冥奈河”兩式殺手鐗挾天崩地裂之勢迎向掌影。轟轟暴響如雷鳴電閃,十丈方圓內樹木花草皆被夷爲焦土,山丘蕩爲平地,血腥之氣充斥着山林。
這時天色已是申酉時分,天色向晚,霞飛煙籠,只有一輪西墜的紅日見證了這場冠絕古今的殊死拼殺。
驀地——
三條人影砰然分開。笑雪風踉蹌後退七八步,距懸崖峭壁僅有丈餘,蒙面黑巾已被爪風撕去,露出淒厲、俊美的面容,胸前衣物已化爲焦片,五個黑漆漆的爪影清晰可見,體內血氣翻騰,壓抑不住,“哇”地一口血箭噴涌而出,踉蹌着猶自不倒。
沈浪左臂上血掌斑斑,半隻臂膀幾欲塌陷,咕咚蹲坐在地上,盤上腿開始運氣調息。
乾坤手刁鵬內力深厚,連續硬接之下也是血氣翻騰,掌臂發麻,他深提一口氣重新聚斂功力,將翻騰的血氣強行壓制下去,擡頭見身前竟是一個身受重傷的年輕人,不僅駭然道:“你是誰?竟然冒名頂替蒼九宮騙我等來此。”
笑雪風拭去嘴邊絲絲血跡,淒厲笑道:“我就是你小爺爺,笑九天之子笑雪風,你沒想到少爺我還活着吧?”
刁鵬聞言更是驚駭,想他當日被神鵰擄去,不但沒死,幾年間還練成一身絕世武功,此時若不除去,他日更是後患無窮。
想到這裡更不肯給他調息機會,身體陡然平移數尺,雙掌貫足功力凌空向笑雪風拍到,掌勢如電,笑雪風此時身受重傷已不能躲過,只得強聚殘餘真氣迎空硬接,轟然響過,三郎身體如斷線風箏般被震出尋丈,雙腳已踏到懸崖邊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射而出,臉色慘白更顯淒厲,連晃幾下才勉強穩住身形,不至於摔到絕壁之下。
若不是他當日服“九牛二虎” 能爲他補充後續真氣,這一掌他已命歸九泉了,笑雪風也明白,自己在現代死後僥倖穿越到古代,但幸運之神不能永遠眷顧自己,眼下自己面臨絕境,可能就要……他不敢想,自己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完,壯志未籌,難道自己當真要命喪此地嗎?
刁鵬見他已退到懸崖邊上,發出陰陰怪笑,猙獰已極,得意道:“笑三郎,你認命吧!”話音未落,身體又復前移,右掌倏然拍向笑雪風前胸,這老怪端的是狡猾之極,見萬丈絕壑就在眼前,是以不肯躍起。
三郎已是退無可退,若硬接一掌,自己定會直接墜入深淵,落入萬劫不復之地,無奈之下,只得身形急擰,以期能避過此擊。
哪知刁鵬此掌並未盡全力,見他擰身欲躲,右掌橫移再次向笑雪風胸前拍到。
電光火石間,笑雪風萬分無奈只得的向後倒縱,身體凌空時,閃電般伸出左手抓向對手,他想勾住刁鵬硬翻上來。
哪知刁鵬早料如此,右手一翻,竟用“小擒拿手”反扣他脈門。
笑雪風此計不成,只好收回左手,向崖下落去。
身形急墜,他仰面一看,身體己落下數丈,但仍可見兩張枯瘦的醜臉伸出崖邊向下俯視,心中怒極,發出一聲淒厲長嘯,聲音在絕壁間迂迴,嗡鳴不絕。
崖上傳來一陣得意的怪笑,但那笑聲越來越遠,也不知是雙怪離去了,還是自己跌離崖邊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