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望着兩人發呆,忽然排風側過臉來甜甜地向他一笑:“三郎哥,你既然以前人的一首詩詠霍去病,豈不是有負衛將軍,何不自作一首誦衛青將軍呢?”
“呵呵”,三郎笑道:“排風想考我不成?你楊門女將也都是文武全才,我的詩自是難以跟‘摩詰居士’相媲美,不過呢我可以作一首五排來詠衛將軍。”
說完她走到排風身側道:“你看這北國風光如此廣袤壯闊,排風是否也需要吟賦一首詞來記錄這西北的風光呢?”
“好啊,早聽說排風姑娘文武雙全,寶鏡也正想聽聽呢,就這麼定了,寶鏡爲你二人作裁判,你二人即刻開始吧。”
排風歪着頭想了想,狡黠地笑道:“好,就由公主來作個見證,三郎哥爲衛大將軍賦一首五言排律,排風呢……就賦首詞描寫這北國遼闊風光。”
“就這麼定了!”幾人勒馬徐行,律詩需在十句(含十句)以上方能稱爲排律,其創作比律詩更難不僅要符合平仄,除去首尾兩聯,其他各聯皆要工整對仗,而且還要考慮不能重韻。
三郎想了片刻,心中已打好腹稿,開口吟道:“將軍出役奴,汗馬入羌胡。上谷雖難見,龍城應已無。秋霜拂玉劍,冬雪滿征途。三載天兵過,十年塞虜殂。漠南歇戰事,塞北遞降珠。烽火樓蘭地,絲綢大漢服。功從華夏起,史作萬緘書。”
“三郎哥哥好才華,衛青將軍雖出身卑微,卻在戰法上勇於創新,很多戰法就是今人也望塵莫及,他首次出征奇襲龍城就打破了自漢初以來匈奴不敗的神話,曾七戰七勝,以武鋼車陣大破伊稚斜單于主力,這種戰法我大遼至今仍在學習沿用中……”
衛青確是天縱軍事奇才,他雖然出身奴隸,但因屢有奇思妙想,作戰勇敢,對待軍士能夠以身作則,進而被深謀大略的漢武帝賞識,開始了一段遠征匈奴的傳奇人生。被譽爲龍城飛將,帝國雙壁。
兩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對自己心上不吝讚美之詞,三郎笑道:“你二人就不要捧臭腳了,呵呵,咱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裡很清楚,怎能跟詩佛王維那氣勢磅礴的妙文佳句相比。”
排風作了個鬼臉:“嘻嘻,纔不是捧臭腳呢,我們是真心的誇讚,是吧寶鏡?”
“嗯,排風姑娘說的是,如果相公的文采不好,試問天下誰還敢說自己的文章好呢?”
忽然,她又想起自己做裁判的事來,轉向排風催促道:“排風姑娘該你了!”
排風看着三郎嫵媚一笑,“好,我這就吟來,保管你二人滿意!”
說完抑揚頓挫,嬌聲吟道:“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寶鏡雖不是漢人,但大遼向來崇尚中原文化,他自幼也讀過不少詩詞,一聽她所吟唱的不是南北朝時期鮮卑族民間流傳的一首《敕勒歌》嘛,當即嗔怪道:“你這不是吟的前人的句子嘛,再說這首民歌家喻戶曉,三歲孩童皆會吟唱,這個不算,你再作一個。”
排風嘻嘻俏笑,好不得意道:“你們只說讓我吟誦描寫草原風光的詞,可沒說不許吟別人的啊,嘻嘻。”
排風爲自己的小聰明哧哧笑個不停,其實楊家女將雖然皆擅文武,但排風讀兵書曉戰策,並不深喑詞律,詞牌都不知道幾個,怎麼填詞?可寶鏡不依不饒,非要讓她現場作一首詞。三郎曉得排風的苦衷,只微笑着看兩位姑娘爭論。他很聰明,都是自己的女人,不管偏袒哪一方,都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因此他選擇觀戰,哪個也不幫。
兩個姑娘正在唧唧喳喳的爭論,忽見幾匹馬自身旁呼嘯而過,三郎側眼一瞧,見前面一匹紅馬上坐着一位一身黑衣,頭戴斗笠,面罩黑紗的姑娘,跑得釵斜鬢散,後面五匹馬上四個異族漢子,一名花白鬍須的老者在緊緊追趕。
幾人跑的太快根本看不清楚容貌。後面幾個漢子邊跑邊喊:“小娘子,你跑不了啦,哈哈,快下來陪大爺們玩玩……”
前面的姑娘恍惚沒聽見,仍然打馬如飛拼命奔跑,可那幾個漢子騎術極爲精湛,又跑出數百米,一名大漢突然策馬攔在姑娘馬面,後面幾人呼哨一聲將姑娘圍在中間。
一名大漢嘿嘿怪笑着提絲繮向姑娘靠攏過來,伸手就去抓她。
嘿,這姑娘別看剛纔逃的快,乃是被他們的氣勢所駭,一時驚慌所致。此時被幾人圍住,躲無可躲,柳眉悠然立起,一雙灰濛濛的如霧一般美麗的眼睛忽然射出凜凜寒光,嬌吒一聲:“你找死。”
手中馬鞭啪地一聲正裹在大漢手腕上,大漢受疼慘叫一聲,還未反應過來,被姑娘一抖手,“出溜,撲通!”趴在地上甩了狗啃屎。
幾人一見少女竟有如此身手,齊齊圍攏過來,各揮馬鞭就要羣毆。
姑娘冷笑一聲:“哼,幾個大男人欺侮一個小女子也算能耐,不過本姑娘不怕你們,我們下馬一戰如何?”
幾個漢子被人罵的臉上一紅,一名青衣漢子道:“好,我們就下馬較量,你這小妞要是輸了,嘿嘿,可要陪陪幾位大爺。”
說着話當先跳下馬來。姑娘也縱身下馬,幾名大漢再次一擁而上將姑娘圍在中間,呵呵,他們也知道一個人不是姑娘的對手,根本不怕害臊又準備一起上。只有那老者雖然也下了馬,卻並不上前,只笑吟吟地望着幾人,一言不發。
四名大漢面對一個姑娘竟然毫不手軟,搶先動手,各揮馬鞭向少女抽來。少女巍然不動,待鞭稍離頭頂不足半尺,忽然閃身鑽出鞭隙之外,就在幾人愣神的瞬間,手中繡着黑色燈籠穗的小馬鞭攸然倒卷將幾人的腳踝一起裹住,向懷裡一帶,嬌吒一聲:“趴下吧你們!”
“撲通!”“撲通!”幾個大漢一齊摔倒在地,摔的狼狽不堪,他們惱羞成怒,掙扎着爬起又衝上前來,姑娘冷笑一聲,馬鞭連續向幾人身上卷落,幾人眼睜睜看着鞭子打過來卻偏偏躲不開,一個個被抽的嗷嗷直叫。
姑娘顯然氣急,並不停手,手中馬鞭如同雨點一般落下,將幾人打的滿地翻滾,哭爹喊娘,狼狽已極。
“住手!”
姑娘聞言停下手來,側身一看,喊話的正是那位老者,柳眉立起,憤聲罵道:“你爲老不尊,唆使這些奴才來……本姑娘今日就要教訓他們,怎麼,你不服嗎?不服連你一起打。”
呵,這丫頭,灰濛濛的眼睛透出幽幽的煞氣,竟然有幾分刁蠻樣。
三郎幾人本以爲少女危險,欲過來幫忙,沒想到她竟然有兩下子,將幾個大漢打的滿地找牙,幾人也就不再過來,遠遠站着看熱鬧。
老者對於身後的人絲毫不放在眼裡,連看都不看一眼,被姑娘一頓罵,仍然面不改色,嘿嘿笑道:“想不到你這丫頭倒是會兩下子,呵呵,今日老夫非要將你制服,拜倒在老夫的跨下,今夜你就侍奉老夫吧,哈哈……”
“呸!”少女怒極,一口香津吐了過來,老者正笑的得意,一個沒注意正吐在嘴裡,他立即腦羞成怒,恨聲吟道:“曉月浮身過,寒心客不還……”
話到人到,單掌快如閃電向少女肩頭劈來,少女原地攸然一轉避開他一掌,手中馬鞭順勢向他臉上裹來。
她本以爲老者與其他幾個漢子一般不過爾爾,加之初次下山,以爲自己武功高的不得了,哪把老者放在眼裡,以爲一擊必中,沒想到眼看鞭子就要抽到老者臉上,卻沒看到老者手上有任何動作,已然把鞭梢攥在手裡,手一抖,鞭子立刻變的如同鐵棍一般堅硬,順勢一掃,姑娘只覺一股大力順着鞭子傳了過來,素手把捏不住,只得鬆手,鞭子忽地一聲捲過,正掃在她豐滿圓潤的臀丘上。
少女向前搶了幾步,站立不穩,“撲通”摔在地上,手撫臀丘痛呼不已。
老者目射淫光,嘿嘿少前,忽然變掌爲爪向她胸前抓來。少女大駭,可是她腿上受了傷行動不便,只得身體後仰以期能躲過這一擊。
可是老者手法極快,雖然躲過了胸前那兩座盈盈的峰丘,卻被他抓在肩膀上,黑衫撕破一條口子,雪白如玉的肌膚上被劃出一道血槽。
姑娘又駭又羞,忙伸手去捂肩膀,老者身體前傾,爪子又到,這次不是傷人,而是直接來扯她的黑色羅衫。
兩人距離極近,他出手又快,眼看少女已萬難躲避,白皙的臉上露出哀憐神色……
霍地,老者身後一道勁風襲來,駭的他不敢再抓少女,回身翻掌相迎,“砰!”兩股勁風相交,老者身體晃了晃穩住身形,定睛看時,原來是剛纔站在自己身後的年輕人偷襲自己,立即張口罵道:“好無恥的東西,竟然偷襲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