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啓程回曆都(二)
妙菱心裡有些害怕,眼前這個陌生人就像要抓走她似的。
用力掙扎怕打褚文的頭。
“你放開我,別抓我啊,大哥救我……嗚嗚。”
褚文心裡激動,無論懷裡的小人怎麼打他,他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妙菱,叫哥哥,我是大哥啊,我纔是你大哥。”
“你不是,你不是。”
妙菱胡亂掙扎之際,扭頭看見了閃電站在一邊,如看見救星似的,伸手向着閃電,“大哥,快救我。”
閃電全然忘記雷鳴的警告,扔下糖葫蘆直接走過去,一把把褚文推開,把妙菱抱進懷裡。
“大哥在,不哭。”
褚文跌倒在地,滿眼痠澀,妙菱滿臉淚痕,抽抽搭搭的窩在閃電的懷裡。
“妙菱。”
聽聞褚文的聲音,閃電一個冷眼過去,“你嚇到她了。”
褚文一怔。
抱起妙菱向外走,身後的褚文一臉不捨。
月豔走過來扶起褚文,安慰道,“你先別急,妙菱還小,好好跟妙菱說說,她會理解的。”
納蘭川淡淡撇了一眼海冬,示意他有話說。
可惜海冬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納蘭川有些懊惱,這海冬到底怎麼回事,之前恨他要死,對他又打又罵,完全不顧他的身份,現在看他一眼都懶得,怎麼說他們也算是有一夜夫妻,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她呢,除了仇,恩在哪?
此時納蘭川還不知道,海冬已經從郎中口中得知,那春藥的解法,其實並不需要女子交合就能解的藥,可是納蘭川竟然出門綁人,毀了她。
衆人散開,海冬再重新整理一下此事,如今證人已經有了,到時一併開審,此案也就了了,他們也就可以回曆都了。
從客廳走了出來,本應該回偏院的納蘭川緊跟其後。
“站住!”
眉頭輕蹙,海冬聞聲後慢慢回頭。
這兩天納蘭川在收拾東西,她都知道,昨天明明就要離開的她也知道,可是他爲什麼留下,這一點她就不知道了,雖然褚文是他帶回來的,可是她並不認爲,納蘭川如此好心幫她。
“皇上有事?”
納蘭川迎面走來,不知何時納蘭川手中多了一把白扇,那扇子上面還畫着荷花,荷花上還停留着一隻剛剛展翅的蜻蜓。
亭亭玉立,看着納蘭川的白袍上,繡着許多的蘭花,長長墨發飄逸,一雙鳳眼撩人,恩,好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納蘭川走進,發現海冬竟然眯着眼睛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沒有問題,伸手又摸了摸臉,難道臉上粘東西了。
“你看什麼?”
海冬挑眉,“我看皇上有什麼事,叫住我。”
嗤。
咳。
“那邊有涼亭,我們過去坐坐。”
海冬回頭撇了一眼涼亭,“在這說吧,微臣還有事想要出去。”
“出去,你要去哪?”
“皇上有什麼事,儘管說。”
納蘭川蹙眉,這海冬越來越放肆了。
“我問你去哪?”納蘭川的聲音略帶怒氣。
“既然皇上沒有事,那微臣先告退了。”
說着不給納蘭川反應的餘地,轉身就走了出去。
納蘭川氣急,朕還沒有讓她離開呢,這個死女人竟然敢先走。
連忙追了過去。
海冬走到門口,打開門,剛要邁出腳,手腕一緊,一個寸勁,人向後一帶,用力的撞在門板上。
納蘭川站在海冬面前,一隻手拄着門,居高臨下的看着海冬。
另外一隻手,伸過去捏着海冬的下顎。
滿臉戾氣,“是不是覺得朕寵幸過你,讓你覺得與朕之間關係不同,所以越來越放肆了。”
下顎吃痛,海冬黛眉輕蹙的瞪着納蘭川。
“微臣不敢,至於那天晚上的事,微臣早已不記得了,更別提跟皇上有什麼關係。”
喝,她到會撇清。
“你在跟我置氣,我知道我毀了你的清白,讓你和雷鳴之間有了隔閡,但是我也跟你說過,我會給你名分,做我的人,要比你跟着雷鳴風光的多,你還有什麼可不滿的。”
海冬蹙眉,用力撥開納蘭川的手。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就算我和雷鳴之間不可能,我也不會跟你。”
納蘭川冷笑,“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要知道想要爬我牀上的人有多少,我上趕着給你名分你都不要,海冬做人不要太不識擡舉。”
納蘭川的臉離海冬越來越近,不是他故意如此,而是海冬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幽香,就像迷藥似的吸引着他。
海冬冷冷的看着納蘭川越靠她越近,袖子下的小手緊緊握住,想要一拳打在納蘭川的臉上,可是她還沒有動作,就聽見咚的一聲。
這突然的聲響,驚住納蘭川和海冬倆人,倆人同時望去,發現,他們所處的位置正是大門口,而和他們家正對面的人家大門被打開,一個年約五十歲的老婦人,手裡挎着的籃子,掉在地上,那籃子裡面的東西也全部散落了出來。
她的臉色慘白,目瞪口呆的看着納蘭川和海冬倆人。
聲音微顫道,“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艾瑪啊,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第一個看見兩個男的親一起去了,嘴裡還說着給另外一個男人名分,天啊。
老婦連籃子都沒有撿,轉頭就回屋去。
海冬和納蘭川倆人一起轉過頭,彼此距離頗進的看着對方。
納蘭川比海冬高一個頭,海冬只到納蘭川的肩膀處。
海冬嬌小的倚在門上,而納蘭川則單手支撐着們,把海冬挽在懷裡。
倆人彼此貼近,動作極其曖昧。
若是一男一女,會讓人看成佳偶天成的一對,可惜,海冬一身男人打扮,生生打破了這個美好的畫面。
一時尷尬的倆人,趕緊拉開彼此的距離。
也不知道剛剛那個婦人站在那裡多久了,到底誤會了什麼。
——
中午時分,程玉轉身進入廚房,一進門就聽見裡面鍋碗瓢盆撞擊聲。
菜板跟前,月豔擼起袖子,手拿菜刀熟練的切着蘿蔔塊。
程玉見此,淡淡一笑,“月豔姑娘,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刀工。”
看見程玉,月豔頷首。
“三年沒有做過飯了,手都有些生疏了。”
程玉走過來,看了看冒着熱氣的鍋裡。
“好香啊。”
月豔會心一笑,“褚文最愛吃牛肉燉蘿蔔,我給他做一些。”
“哦,褚文愛吃,我還以爲是讓我們大家一起享用的。”程玉促狹的撇了一眼月豔。
月豔有些不好意思,眼下她心裡只想着褚文,其他人她卻給忘記了。
“對了月豔姑娘,你的未婚夫怎麼會是褚公子,之前都沒有聽你提過。”
月豔眼神微暗,“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要找的人也是褚文,若不然我早就說出來了。”
程玉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現在知道也不晚啊,只是我很好奇,冬哥哥之前派閃電哥哥去查關於褚文的事,可是爲什麼查不到他還有你這麼漂亮的未婚妻呢。”
月豔嘴角淡淡勾起,她明白了程玉話中意思,如今事情已經攤開,她的事並不需要在隱瞞了,所幸一次性全講出來。
“其實我們是在褚文科舉的路上結識的,當初我家遭到迫害,爹孃去世後我沒有錢葬,之後一個惡霸想要替我葬父母,可是他的目的確是想要強娶我,我本不願意,可是敵不過他,後來褚文途徑,把我給救了下來。”
程玉睜大眼睛,“怎麼聽着像戲文裡面的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故事啊。”
噗嗤,月豔嬌嗔道,“你可真是的,不過當時發生的事,確實跟戲文似的,褚文家境也不太好,可是他卻願意把所有的盤纏來幫我,當時的他就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替我解圍。”月豔一臉的幸福模樣,“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永遠跟着他,後來他說,若是他考上了名次,就娶我爲妻,可是卻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褚文就消失了,我孤身一個女子,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後來在乞丐堆裡救了一個婦人,就是如今慶元春館的媽媽。”
“所以你就去了青樓。”
月豔點了點頭,“媽媽感激我救了她,說是可以給我一個住處,我卻不願意,救她只是無意之舉,怎能受人回報,我就想着去青樓做一個打雜的,這樣既可以圓了媽媽報恩的心,我又可以抹去心裡的不安,只是可惜,因爲這張臉,給媽媽添了不少的麻煩,當初她回到青樓做到媽媽的位置,受了不少苦,我又總是給她惹事,再大的恩情也都還清了,後來,媽媽聽說我的事,建議找一個位高權重,又重情重義的大官,來替褚文平反,只是要接觸那些大官,就得付出自己,我有些不願,因爲我相信褚文他沒有死,早晚有一天他還會出現,會帶我離開,所以我便開始學彈琴跳舞,做了慶元春館的清官。”
“原來如此。”
程玉有些佩服月豔,本身月豔長得就十分漂亮,在那種地方待了三年,還能保持自己的清白。
門外,褚文站在門口,他本來是找月豔的,卻沒有想到聽到這些事,眼睛被潤溼,他對不起月豔。
“這些年,你受苦了。”
月豔溫柔的笑了笑,“沒有什麼苦不苦的,現在能在看見褚文,過去的事,都是值得的。”
門口,褚文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