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救我!”
“師兄…”
“救我…”
一聲暴喝,響徹凌霄。
數裡紅花顫顫,微風瑟瑟。
唐小糖怡然無懼,依舊我行我素。
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卻悄然發生於當下。
不是情-欲,而是一個驚天秘密被揭露了…
就在夏尋撕聲裂肺地暴喝四字的下一個瞬間…
兩千裡之外,西倉道…
“噌!”
“縫!”
“駕!”
罡風忽起,三尺繡花徒然出鞘!
墨閒毫無徵兆地暴起全身氣芒,二話不說,手勒繮繩,掉轉馬頭,便朝着來路飛奔而出!
突然變故,毫無預兆。
附近瞿隴衆人皆一愣…
唐川兩眼一瞪,大聲喝道:“墨閒!你要去哪裡?!”
“噠噠…”
然而,墨閒壓根不理會,御馬急奔更快!
唐川頓時就感覺到不妙了。他沒再猶豫,即刻揮起衣袖大聲喝令:“來人!將他給我攔下!”
“噠噠噠…”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事,雖然墨閒是自己人,但唐川乃大軍主帥,軍令如山不可不從。後軍將士聞聲,當即抽出刀劍,迎着跑馬飛踏而來的墨閒,便圍攻上去。
“給我讓開!”
“噌!”
“啪啪啪…”
墨閒向來冷淡不善言辭。而今,心中感應到夏尋的呼救,便知事態之急迫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就更不容他分說了。見將士們圍攻上來,他右臂用力,提劍往虛空狠狠一挑…
繡花化殘影無形,連續點出數十劍花,綻寒光劍氣百十,瞬間擊向來人!
由於事發突然,應對也倉促,圍攻而來的瞿隴將士皆沒多少準備。而墨閒的劍本來就以快見長,如今他去意已決,一出手便是制敵之式。結果一劍之下,百十劍氣化流星破風,擊綻數聲悶響,擋在道中央的數名將士首當其衝,直接遭受劍氣的正面衝擊,瞬間就被狠狠地拍飛了出去。
“駕!”
“誰敢當我,休怪我劍下無情!”
“噠噠噠…”
擱下一句狠話,墨閒順着空隙放馬奔越而過。
“墨閒!你今天哪都不能去!”
“嗡!”
眼看墨閒破防,就要一騎絕塵而去。
唐川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留手了。隨即一手拍鞍,由馬背上縱身躍起。一手握掌腰間弓弩,凌空踏步,緩止落勢,並將全身氣芒集聚於手腕,拉弓滿月,朝着數百丈外的墨閒便是一箭射出!
“瞬!”
箭出寒光現,如流星急墜,粉碎了無數攔路的枝葉草藤。墨閒顯然提前感受到了這一箭的威力,沒敢大意。緊握繡花,奮力轉身,朝着疾箭便橫斬一劍!
“嘭!”
一聲悶響,氣芒迸綻。
唐川這箭力度不小,墨閒執劍對擊,雖將箭支斬得粉碎,但疾箭的力度也生生將他急退數丈,而坐下馬匹更被箭氣爆發的威力生生撕斷成兩截,當下就斷氣了。
“噠。”
“唰唰…”
墨閒根本沒有和唐川糾纏的意思,一擊斬箭落地,轉身便化殘影一道,繼續朝去路飛掠。
而唐川則恰恰相反,後腳落地,即化殘影緊追不放。同時他左手再從腰間抽出箭支數根,利索上弦,朝着墨閒背影就繼續連射數箭!
“這啥情況?”
“瞿隴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
“唐川和墨閒居然打起來啦?”
“不對呀,墨閒不可能不是唐川對手,而且唐門極善遠攻,十里可穿心奪命。墨閒爲何還選擇遠遁?”
事發突然,是無頭尾,不知所謂。
片刻之前,唐川還和雷猛、武藤等人有說有笑,墨閒也默默御馬在旁,不時應付兩句。根本沒人能看出他們有絲毫異常。可變故說來就來,墨閒就好像遇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突然暴起,掉過頭去就御馬飛奔逃竄,讓人摸不着腦袋。而唐川也是同樣,喝止半句不多,見不奏效,說動手就動手。就像要要殺了墨閒似的,上來便祭出唐門成名絕技奪魄箭,絲毫不留情面!
幸好這墨閒非同常人,否則下場就得跟那匹可憐的馬兒一般,眨眼就得身首異處了。
當然,想到這一層面的人,應該都忘記了墨閒的特殊性。畢竟,這是無關痛癢的問題。因爲場間此刻,即使是雷猛、武藤等熟悉墨閒的人,也完全沒搞懂他的情況。他們和周遭所有目瞪口呆的考生一般,都被唐突的劇情發展,整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唐川,你莫要阻我!”
“墨閒你莫多管閒事!”
“噌…”
“嘭!”
“噠噠噠…”
“穿心弩,奪魄箭,化血鏢!”
“咚咚咚…”
“墨閒做人要厚道,你莫要自作多情!”
“衝!”
“咚!”
“你給我站住!”
“……”
喝聲有力都透着急促,逐漸遠離。
追逐的兩人皆乃天啓境,速度之快,轉眼間便竄出林道數裡之外。由於叢林草木阻隔,西倉道口的人們也逐漸再看不見兩人身影,僅憑兩人喊話聲和兵戰聲來推斷,墨閒應該是已將唐川拉開好遠一段距離了。
而從兩人的對話裡則不難聽出,墨閒應該是要趕着去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而唐川則要阻止墨閒行事。以至於,不得不使出渾身解術,招招狠手相送。
劇情這般發展,就很有意思了…
“墨閒有這麼蠢麼?”
“額…”
雷猛絲毫不擔心追逐兩人的生命安危,因爲墨閒始終都處於捱打的一方。只是他覺得事情很是奇怪。
武藤似亦有同感:“我也覺得墨閒不至於這麼蠢,可他確實是好像纔想通的呀。否則他早就該掉頭回去了,又怎會現在纔想起來變卦?”
“真奇怪…”
“莫及,待晚上咱們問問便知。”
雷猛尷尬笑一笑,轉而問道:“你說唐小糖那小妮子這回能成事不?”
“這回她可是下血本了,我覺得怎也得有七成勝算吧?”
“尋少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麼說也不錯…”
武藤想了想,深意道:“但唐小糖的謀略並不比夏尋差許多,她既然用調虎離山使走墨閒和我們,那瞿隴山裡應該就再沒人能阻她施展拳腳了。而此處離瞿隴近兩千裡,且時間過去這麼,待墨閒得回去,唐小糖恐怕已經將夏尋蹂躪千百回。”
“呵呵…”
雷猛尷尬之笑色更深:“這女人真可怕,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是啊,我都囑咐小繡要離她遠點了。”
“她發起瘋來,可比餘悠然還滲人。”
“尋少可算真遇到剋星了。”
“呵呵…”
“……”
兩人輕聊有小半刻,唐川這時才拖着大汗淋漓的身體,騎着匹不是從哪搶得的駿馬,從原路折返回來。
看着他那副苦巴巴的臉色,衆人不問都知道,他肯定是讓墨閒給逃了。
雷猛饒有玩味問道:“追了多遠?”
唐川提手伸起三根手指:“三十里。”
“那也是相當不錯的戰績了。”武藤讚賞道。
唐川悻然搖頭:“他那體質可真把我嚇慌咯。正中我一箭奪魄和追命,居然還硬像個沒事人,跑得歡快。”
“哦?”
武藤稍顯詫異:“墨閒的身手我曾有領教數回,皆輸得心悅誠服。不曾想,這短短片刻,你居然能連賜他兩箭。唐兄這箭法,可真了得呀。”
唐川苦苦一笑,又搖了搖頭:“哪裡是我箭法了得。當時我已經被他拉開近十里距離,箭勢已然沒有了殺傷力,他懶得再躲閃,才直接選擇硬受兩箭,奪馬遠逃而已。”
“額…這麼霸氣。”
“就是這麼霸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