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晚上見, 現在就說吧。”
蘇荔心中有了答案,且這個答案是無論周美芽怎樣的花言巧語都無法遊說的,既然如此, 何苦在此浪費時間。
她需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她要儘快找一家經紀公司, 能夠讓自己繼續在影視圈內站穩腳跟的一個後臺, 她還盤算着身邊的人脈, 如何才能藉助自己的資源對徐家造成致命性的傷害。
其實細細算下來實在是太難了。
她並非是商業上的精英,甚至並不明白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那些想要直接扳倒徐家的話彷彿像是一張白紙上的戲言,在旁人耳中大概只是一句玩笑話。
她一直很努力的往上爬, 藉助外力,藉助自己的力量, 這些年風風雨雨熬過來的苦頭不計其數, 可到頭來卻發現彷彿什麼用都沒有。
這麼些年過去了, 徐家還是當年的徐家,名下的房地產公司在外聲名赫赫, 常年穩居商業雜誌和商業新聞的頭版。
可蘇家已然不再是當年的蘇家,蘇父遭遇車禍,蘇母至今也不能完全走出這次事件。
至於蘇荔,那個原本可以在象牙塔裡,舞臺中央發光發熱的驕傲舞者, 如今已經走向了自己曾最不想走入的行業, 在觥籌交錯間遊走, 在流言蜚語中立足。
周美芽握着手機的右手漸漸沁出了汗漬, 道:“蘇荔, 有時候你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那些你所堅信的也可能只是一紙荒唐言。”
聽起來似是話裡有話。
今日又是大雪, 蘇荔那雙靴子踩在雪地上,壓實了腳底下的兩塊雪白,柔軟的棉鞋墊阻擋了冰霜的寒意。
她思慮着周美芽說的話,頭一回就瞧見坐在咖啡廳裡的許嚴站起來興奮地朝她揮手。
蘇荔默了默,掛了電話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怎麼纔來?”許嚴坐下後笑意滿滿地望着蘇荔說,“還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是不該來的,蘇荔環視了一下週圍很是後悔,自責道:“我大概是腦子昏了頭。”
不然怎麼可能答應下他那麼無理又胡鬧的要求,相親這種事情大概只有電視劇裡纔會上演。
“一會兒等那男人來了你可得把墨鏡摘下來,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被墨鏡遮住了太可惜了。”
不說還忘了,前兩年養成的習慣一時還有些改不過來,轉念一想也是有趣,萬一看見的那個人容貌不討自己的喜歡,是不是還可以直接裝瞎?
大概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聲。
學長許嚴看見難得地鬨笑了蘇荔便提早邀功道:“我這回給你找的這個相親對象可是很配得上你的,事成了之後記得請我吃飯,要去人均......”他眼睛嘰裡咕嚕地轉了兩轉,伸出修長的右手在她面前靈活地轉動了兩下手腕,說,“人均不能小於5塊的!”
這就是門外的那個男人看到的景象。
闊別幾日就會帶給他思念的情緒的人,此刻坐在咖啡廳裡笑逐顏開,不知道聊的是什麼開心事兒,漂亮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近距離地看過多次她笑意嫣然的模樣,卻少見她如此開懷的時刻,即便隔着落地窗,彷彿心也能跟着一起沉浮。
向前三步,右轉,推開門,隨着店員的一句‘先生歡迎光臨’,肖冬走進了咖啡店。
臉上是明顯的倦意,肖冬走向許嚴,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他的話堵住了嘴,許嚴站起身對蘇荔介紹道:“這是肖冬,我們舞團曾和他所在的公司合作過,不過聽說他現在另謀高就了。”
的確是另謀高就了,肖冬現在是蘇荔的私人助理,從工作到生活,從拍攝場地到牀上,肖先生的手段一向高明,包括牀技。
肖冬顯然也是意外在這裡遇到蘇荔,那雙心不在焉的眼神有了神采,他抿了抿脣,臉上是遮不住的欣喜,他伸出手說:“蘇小姐你好。”
正所謂冤家路窄,蘇荔坐在木椅上沒有好氣兒的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