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來的突如其來,說的話更是讓人驚訝。
她口開的太過快,讓徐鳴塵連攔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她說——“徐鳴塵是我的男朋友,從一起做同桌的時候就是了,我自認爲我還是有點本事能夠吸引得住我的男朋友的。”
她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裡的魏燕燕身上,眼神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她笑說:“魏燕燕,你要是喜歡徐鳴塵我們可以公平競爭,即便你們有競爭力我也願意讓你幾分,可玩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是不是不太漂亮呢?再說了,你是怎麼懷孕的事情我們心知肚明,你拿這種事情栽贓到你喜歡的人身上,真不怕遭報應嗎?”
魏燕燕實在沒有料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最開始想的不過是用這種方法半推半逼迫着徐鳴塵跟自己在一起。
她自知沒有蘇荔漂亮,沒有蘇荔聰明,更沒有蘇荔有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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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覺得徐鳴塵一點兒都不喜歡自己,不然他爲什麼會幫自己那麼多?
她只是想創造一個這樣的推動力,之後的事情就可以水到渠成。
可現在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是後悔也沒有了回頭路。
魏燕燕說:“大家都知道全班你最不喜歡的人就是徐鳴塵,你總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吧。”
蘇荔心頭一寒,隨後拿出了監控錄像。
錄像的時間是徐鳴塵喝醉酒的那天,視頻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徐鳴塵喝得爛醉被人帶了過來。
徐鳴塵也看得很真切,看到蘇荔無奈的表情也看到她不忍心不管自己,最後還是費力地把自己拖拽回了房間睡覺。
蘇荔說:“徐鳴塵要是不是我的男朋友,爲什麼別人會把爛醉的他送回我家,再者說了,如果他只是我的普通同學,我幹嘛還要費那麼大的力氣把他帶回我家。”
蘇荔無辜地望向魏燕燕,語氣帶着幾分可憐:“雖然有些話可能會傷害到你,但是我還想說,你真的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就連是酒後亂性都不會喜歡的那種。”
魏燕燕氣紅了臉,也覺得羞的不行,反咬道:“你也別那麼自信,我這邊醫生的診斷書和化驗單都有,我難道是瘋了麼,專門找一個人懷孕只爲了今天能夠陷害一下徐鳴塵?!”
蘇荔平靜地安撫她:“你別激動,畢竟剛剛做過手術。”
這麼難堪的情況下蘇荔還能夠想着關心一下魏燕燕,衆人心裡的天平當即有所偏移。
蘇荔翻出了手機,打開與魏燕燕的聊天窗口對衆人說:“這是以前她跟我的聊天記錄,裡面內容足以證明這件事情跟徐鳴塵無關。”
正值夏天,蘇荔只穿着學校發的校服襯衫,胸前的衣領釦子鬆開了一顆,使得白色的脖頸看得更加清晰,她腳上穿着一雙白色的帆布鞋,馬尾也扎的整整齊齊,即便是校服寬大也能看出她纖細的腰身。
這樣一個毫無攻擊力的柔弱女生,竟也能夠噴薄出如此大的力量。
將手機放在桌子上以後她轉過了身繼續看向魏燕燕,說:“我跟你之間最大的區別可能就是我比你更要臉面吧,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廉恥兩個字我不但會寫,還寫的很好看。”
這一段話算是徹底激怒了魏燕燕的父母,嚷嚷着小孩子家家的怎麼一點教養都沒有。
蘇荔也不氣,任由着人家罵,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看着教導處的人拉着上前想要動手的魏家父母,徐鳴塵怕她受傷上前拉着她往後退了幾步,徐父看在眼裡也沒說些什麼。
蘇荔是個什麼樣的人,在場的人恐怕只有魏家不清楚。
蘇荔的清高算是出了名的,表白的人不知道能排到哪條街上去,從來也沒聽說過她答應過誰,更別說像今天這樣將關係公佈出來。
清高的人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不愛管閒事,尤其是這種扯不清的閒事。
可今天蘇荔不但管了,而且還是一副管到底的架勢。
“我是蘇家的獨生子,從小爸媽寵慣了,所以受不得什麼委屈,我想學校是能夠分辨是非的,還請各位老師能給我和徐鳴塵一個交代,畢竟我想不管是徐叔叔徐阿姨也好,還是我爸媽也罷,都不太願意看到自家孩子被小人潑了一身髒水洗都洗不掉。”說罷蘇荔衝徐父笑了笑,還是當年那個可人喜歡的乖巧模樣:“徐叔叔,你說是吧?”
徐父是從小看着蘇荔長大的,知道她向來乖巧,心裡不知道有多喜歡,他只是沒有料想到蘇荔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那個看似柔軟可欺的外表下,其實有着一顆堅忍的心。
這顆心一直在心房處跳動着,被家規和教養歸束着,她不輕易示人,卻也不怕讓人知曉。
今天她搬出足夠多的證據,甚至不惜搬出兩家的勢力來給學校施壓,步步都走的很漂亮。
徐父想,如果蘇荔說的都是真的,那倒也是好事一樁。
“徐鳴塵,你帶着蘇荔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情跟你們小孩子沒關係了。”
徐父沒有指明究竟是回哪個家,模糊的答案更是讓學校堅信蘇荔的言辭是對的。
出了辦公室的門蘇荔背靠在牆上不說話,胸隨着喘息而輕微浮動,她閉着眼睛儘量調整着呼吸。
徐鳴塵心裡其實有很多問題,但看她狀態不好也都不敢問,扶着她問:“你這是怎麼了?”
蘇荔沒搭理他,過了將近兩分鐘才睜開眼睛說:“你有水嗎?”
徐鳴塵轉身就下樓買,買來以後打開瓶蓋遞給了蘇荔,蘇荔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了一半才停下來。
她是真的怕。
辦公室裡的那麼鎮定的模樣都是裝的。
其實她心裡害怕的不得了。
她怕明明能夠翻局的事情被自己搞砸了,她怕自己不但沒幫上徐鳴塵還害得自己聲名狼藉。
最怕的,還是徐鳴塵被迫離校。
徐鳴塵看她好些了才問:“能走路嗎?我帶你先去吃點東西吧。”
蘇荔試着走了走,覺得沒什麼問題便點了頭。
兩個人揹着書包出了學校門口,不敢讓狀態不好的蘇荔走太遠,徐鳴塵就近找了一家小餐館帶着蘇荔進去了。
兩屜小籠包外帶兩份雞蛋餅,點了三個小菜還有兩碗粥。
等飯的過程當中蘇荔一直都沒有說話,不但不說話還總是躲避徐鳴塵的目光,不知道是因爲害羞還是因爲什麼其他的。
她能忍住,可徐鳴塵忍不住,沒多久就打開了話匣子,開口就讓蘇荔難爲情,他問她:“你是不是特別害怕我走?”
蘇荔低着頭答他:“我只是不想讓自己那麼愧疚,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因爲我才發生的,要不是我拜託你幫魏燕燕找一家醫院,你也不會被她咬上。”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全看心態,然而徐鳴塵的心態一直不錯,於是他說的輕描淡寫:“我樂意的。”
他能夠幫魏燕燕全因爲開口的這個中間人是蘇荔,甭管這件事情最後的受益者是誰,只要是經過蘇荔的口說出來,徐鳴塵就幫的理所應當。
雖說事後被魏燕燕捅了一刀那又怎麼樣,撐死算是自己遇人不淑,萬萬怪不到蘇荔的身上去。
可這件事情鬧到最後竟然是美人救英雄,徐鳴塵吃飯的期間一直在想怎麼樣來回報蘇荔的恩德比較好,兩屜包子都吃完了他也沒想到,只好死皮賴臉地湊上去跟蘇荔說:“不然我以身相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