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孫叔約的時間是晚7點, 徐鳴塵卻早一個小時開始調整心態。
對於這位算是看着自己長大的長輩,徐鳴塵有着理所應當的尊重,更何況自從自己從家裡搬出來自己打拼事業以後, 裡裡外外孫叔的確幫了不少的忙。
捫心自問, 若沒有孫叔的人脈幫襯, 徐鳴塵如何能混的像現在這般如魚得水?
約的地點是孫叔名下的小茶館, 約的理由是徐鳴塵說從來還沒給孫叔敬過茶。
話說回來, 敬茶是小事兒,更重要的事情徐鳴塵沒說,可孫叔大概也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
茶館裡, 徐鳴塵用剛剛學會的法子爲孫叔斟茶,看起來還挺像模像樣。
孫叔人胖, 典型的心寬體寬度量大, 一笑起來就是個大寫的憨厚。
憨厚叔喝了茶笑眯眯地八卦:“說說吧, 你跟那個小演員是個怎麼回事兒?”
提起年瑩瑩,徐鳴塵也跟着笑了笑, 隨口答:“覺得長的還行就捧了唄,孫叔年輕的時候不也捧過一個名模嘛!”
有時候真的沒有必要強行說這個圈子亦或者是那個圈子,理論上只要有權有勢,其實哪一個圈子你都能進。
就像是年瑩瑩,一個學文學的, 想要踏進演藝圈, 不也是這麼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孫叔叔大概是想起了曾經自己親手捧出來的名模, 目光裡夾雜着幾分懷念。
那是年少輕狂之時養的小情人, 情人, 就是名義上的意思。
動輒上千萬的別墅也可以說給就給,再貴的車做起痛車的時候也不心疼, 逛街的時候可以絲毫不考慮物品價格。
除了名分,什麼都給的那種情人。
孫叔說:“弄的我都想喝酒了。”
徐鳴塵調侃道:“是,一醉解千愁嘛。”
孫叔用手象徵性地點了點徐鳴塵,一副要跟他算賬的模樣,最後兩個人又都坐在那兒笑。
沒有人再提起那個名模,曾經風光一時走上了國際性的T臺,讚譽無數風光無限,最後卻又緋聞不斷以至於跌了身價,宛如新星墜落,然而再無東山再起之日。
那是孫叔的正牌太太的手段。
孫叔也是知道的。
你看,太太永遠是太太,是那個可以跟她的男人並肩站在一起的人,即便是後來離了婚依然可以稱作爲前妻。
不似情人,無論外面怎麼風光,衆人提起時永遠夾雜着不屑和厭惡,永遠都見不得光明。
孫叔對他說:”你的那個小情人很會做事。“
鋪好的路可以安安分分一步一步的走,不惹事不招搖,該媚的時候媚,該拒絕的時候拒絕,這就是男人眼中的會做事。
徐鳴塵點頭應:“是挺會做事的。”
從捧她至今還未覺得乏累,她一如初見時乖巧聽話。
“差不多就得了,你爸挺惦念你的。”孫叔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帶着幾分長輩的無奈,“你爸不容易。”
徐鳴塵停頓了一秒,才道:“不是有徐鳴溪嗎,他又不止我一個孩子。”
孫叔便道:“孩子是有兩個,但是兒子就只有你一個啊。”
重男輕女的思想早就該在腦海裡廢除了,但是商海沉浮爾虞我詐,這渾水也實在不適合讓女孩子趟。
想了想徐鳴溪平日裡愛好的那些小家子氣的東西,徐鳴塵覺得是挺夠嗆。
可回去卻也是萬萬做不到的,當時離家出走本也不是孩子氣的決定,如今走到了這一步更是沒有回頭的道理。
徐鳴塵爲孫叔斟茶,嬉皮笑臉地耍賴:“我這不是有孫叔麼,孫叔會替我照顧好父親的,也會替父親照顧好我的,對不對?”
孫叔到現在也還沒有個孩子,人到了中年總是想要個能在身邊吵鬧的人,徐鳴塵這撒嬌耍賴的樣子倒是討喜的。
他就笑:“我就知道你找我肯定是有事兒,說說吧,是想讓我投資還是幫你拉媒牽線?”
徐鳴塵歪了歪頭,貌似是在思考這個問題,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了兩下,他說:“孫叔你猜猜,我這次拜託你的事情是什麼?”
心照不宣。
大家爲的都是那塊風水寶地。
他這回是想探聽商業機密,所謂的地皮價錢。
奈何孫叔就是裝傻,東繞西繞死活就不肯談正經事兒,徐鳴塵被磨得差不多了只好繳械投降:“孫叔,您也太厲害了,我要不把這話說的敞亮些,您是不是真的就不打算捅破這層紙了?”
到底是跟父親同一輩的人,跟徐鳴塵相處的時候總是想把他當孩子一般教導,只不過與徐父不同的是,徐父向來喜歡棍棒教育,打一頓記不得,多打幾頓總歸是能記得的,可孫叔卻是喜歡循循善誘,等他熬到沒有耐心的時候才道:“下回再想刺探商業機密的時候要再多做一些功課。”
徐鳴塵點頭稱是,遂又接了一句極其好學的話:“那我這回功課還應該怎麼做才能刺探到你們的預計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