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祖師爺把刀給我的真正用意,他們的計劃是讓我用斬命刀對付天牢之主。
我們誰也不知道,天牢之主的修爲究竟有多高,唯一能剋制對方的辦法就是跟他對拼壽命。
尚興言把我的壽命改成了三千年,這樣我見到對方就有了一拼之力。
我爸說話的時候,並沒揹着任何人,餘無生說道:“主公放心,我等臨死之前一定會把壽命轉移出去,無論最後誰碰上了天牢之主,我們都可以拼死一戰。”
我爸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我在家裡等你!”
我拔刀指向往破碎空間中蔓延的建木:“諸位,完成借命人使命的時候到了,願此戰之後,陽間再無借命人。”
“願陽間再無借命人!”
三千借命人齊聲怒吼,地動山搖!、
我看向手持兵刃,無畏挺立的借命人不由得眼眶一熱。
如許男兒,如許豪傑,很快就要血灑天牢,壯烈成仁了。
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也沒記住他們的面孔。
我說不清,借命人究竟是上天給我們的生機,還是留給我們的悲劇。
但是,我知道,從謝半鬼開始的借命人的傳奇,將會在這一戰之後結束。
這一戰註定了,是沒有人見證的壯烈,也不會被載入史冊,流傳於世。
或許,若干年之後,江湖上還會有人提起,術道中出現過一羣爲了向地府借命,去斬妖除魔的人。
但是,那時候已經不會有人記得我們爲什麼出現,又爲什麼戰死了。
我下意識的說道:“如果,我們當中還能有人活下來的話,就去找一個會寫書的人,讓他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
“書名就叫《陽間借命人》吧?”
“借命人的傳奇,不該被埋沒。”
“茫茫江湖道,煌煌借命人。”
我在說話之間,建木已經連接好了陰陽客棧附近的空間。
餘無生開口道:“主公,我們該出手了!”
“等一下!”我沉聲道:“我一直在觀察天魂出動的頻率。我們現在出去,馬上會撞上這一波增援戰場的天魂。”
“等他們出來之後,天牢就會出現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空檔,那時候,纔是我們衝鋒的最佳實際。”
我還在說話時,大批天魂已經從天牢中蜂擁而出,術道聯軍一時間連連敗退,被增援而來的天魂壓向了山腳。
我眼看着天牢門口鎮守的天魂越來越少,揚刀指向建木所在:“借命人,衝鋒!”
我和葉陽直接衝向了空間深處,這裡沒有戰鼓,沒有旌旗,也沒有吶喊衝鋒,卻是我們借命人最後的執着。
我一路衝進之前,被地先生控制的五方墓同時啓動,陰陽客棧面向兩界山的出口被全部放開。
陰陽客棧裡被囚禁的妖魔鬼怪,從出口上胡亂跳進了天魂背後,當即打亂了天魂的陣型。
還在跟地府諸將廝殺的天魂,頓時分出一半撲向了軍陣中亂竄的魔物,鬼魅。
李春風看準時機,喊道:“全軍出戰,攔住天牢入口!”
王小渙的山海玄騎,從空間缺口中呼嘯而出,斜向插入天魂的背後,手持重盾快速結陣,硬生生的擋住了回防牢門的天魂。
繡衣衛,修羅軍,詭棺門,相繼跳出陣外與天魂廝殺在一處。
林照握拳怒吼道:“棺材門人,全部以身爲棺,葬盡天魂。”
詭棺門人身上變幻出的妖異紅光,像是無數髮絲纏住天魂,將其拖向自己的身軀,一道道人影隱沒在詭棺門人的身上,直到他們的身軀再也承受不住不斷積累的天魂,才瘋狂衝向戰團,在人羣中轟然爆開。
僅僅片刻,半數詭棺門弟子就在天牢前開出了一塊空地。
與此同時,林照,林霰是身後也浮現出了黃泉並蒂蓮的虛影。
“先別拼命,我去找一個人。”王屠夫卻直奔一個坐在角落裡的術士走了過去:“請問可是觀宗師!”
那人正是天下四大宗師,樂器宗師觀天涯。
王屠夫早就在畫影裡看見,其餘兩大宗師,從正面打上了兩界山,觀天涯一直沒有出現,還以爲對方不會來了。
沒想到,觀天涯竟然躲在了借命人的隊伍裡進了陰陽客棧。
不對,王屠夫敏銳的發覺,觀天涯也是借命人。
觀天涯調了調琴絃道:“老夫本來不想來,沒想到我那不爭氣的徒弟混進了陰陽客棧,我只能過來走上一朝了。”
“老夫,先幫你擋一擋天魂,你去把我徒弟找出來。”
王屠夫面向宗師觀天涯道:“那我得先看看,天涯宗師的冤魂曲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萬一,冤魂曲沒有傳說中那麼威力,我豈不是,白白幫你找了一個人出來?”
觀天涯反笑道:“誰來給我做陣心,你來麼?”
“我來!”聶小純,秦心一起走了出來。
傳說,觀天涯的冤魂曲,並不是用樂器演奏,而是聚集冤魂吟唱。
觀天涯並不在乎自己演奏冤魂曲的時候,會碰上什麼樣的冤魂,他在乎的只有陣心的鬼魂,是不是符合自己的要求。
觀天涯上下打量了兩個丫頭一眼,才點頭道:“嗯!資質尚可,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