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扇是用檀香木製成的各式摺扇和其他形狀的扇,主要使用對象爲女性,亦稱爲文扇。檀香木,又名旃檀,白者白檀,皮腐色紫者紫檀,木質堅硬。檀香木製成檀香扇具有天然香味,用以扇風,清香四溢。
這些是後世對於檀香扇的一些簡略描述。而在當時檀香扇剛剛被髮明出來的時候,夏木晚跟本就是連檀香木是什麼也都完全不知道。聽了婁寫意的隻言片語,再打量着手中的扇子。夏木晚心裡哀嘆,這要怎麼評價纔好。似乎確實是專門送給她而做的,形制爲女扇,大扇骨爲竹製,小扇骨爲檀香木製,雖說扇形規整精良,卻怎麼看都給人一種粗糙感。
“這扇子的優點自然在於它自帶的香氣。”在手中掂了一掂,“意外的很輕。”在手中反覆的打開又合攏,打開又合攏,“雖然特意做成了女扇,可是你不覺得……”直接將扇子放在桌面上,“對女客來說,扇面太難看了。不管是絹扇還是宮扇,華麗美觀的扇面纔是首選。”
直接聽愣了的洛煙滿是不敢置信道:“扇……扇面?堂堂嚴家百年制扇的當家人居然只評論扇面?”這,就算讓她想嘲諷都覺得是在白費力氣。
“你認爲一個千金小姐或是名門貴婦會怎樣評論一把扇子?”夏木晚說的再理直氣壯不過,“除了這把扇子是出自哪個名家之手,唯一可以比拼的就是誰的扇面更加美麗優雅,更加符合其貴族出身的氣質。所謂女人,不過如此。”
哦,金玉良言。在場的兩位男士不約而同的暗自點頭。
同樣身爲女人,在這方面絕對無法反駁夏木晚所說的話。洛煙被噎了個理所當然更加鬱悶無比。平心靜氣下來好好想想,夏木晚所說確實沒有錯誤。以女人愛美的天性,樸素的扇面自來就不得那些千金小姐們的歡喜。扇面的問題嗎……
看着在自己面前就陷入沉思的洛煙,夏木晚一愣,頓時心裡微微笑,只這樣一看這個叫做洛煙的女子認真起來竟是分外的可愛。不過爲什麼看她一副嫵媚妖嬈的樣子,自己卻只覺得她可以被稱之爲可愛,甚至,有種她還只是個孩子的錯覺。
“大哥,大嫂。”一進門這兩句詞分明就是在敷衍,真正讓嚴莫楚笑着叫出來的人名是,“煙兒。”
真是的,煙兒,叫得可真不是一般的親密。再看向嚴莫楚那笑得滿臉都要開了花的樣子。夏木晚很想意味深長的發表一下感慨,但是……洛煙的衣着打扮,確實是已經婚配了的女子。
嚴莫楚這麼熱絡的樣子,難道不怕會引起很大的麻煩嗎?
“嚴家……二少爺。”洛菸嘴裡說的分外的生疏,但是自她與嚴莫楚兩人之間眉目傳達的情意可以看出,這兩人感情可是好得很,“原來您在家,洛煙貿然前來未能及時通知,實在是失禮。”只是見她如此明目張膽的樣子,嘴上說的那套也謙虛太過了。
“裝裝”嚴莫楚纔不管旁人的眼光是什麼,伸手就去掐洛煙的臉,“你根本就是知道我在家,還跟我裝臉子玩。怎麼?我都已經屈尊降貴的來了,你就沒有表示?”眼睛一掃洛煙身旁的桌案,伸手就搶過來一個盒子,“我自己拿了。”還炫耀的晃晃。
洛煙這下也顧不得形象問題,直接從嚴莫楚手中把木盒搶回來:“你也不看看是不是給你的就亂拿。”說着還當真打開了給嚴莫楚看,“你看你看,根本就不是給你的。”
“那哪個是我的?”直接伸手就去自己翻找。
洛煙趕忙搶先自己找出來:“給你給你我上輩子欠你的啊。”
禮物拿到手,嚴家二小少爺感到滿足立刻轉變了話題,不過率先他是拽着洛煙往外走:“早讓你來你不來,來了我可就讓你好好見一個人。相信我,你們可像極了。”
“莫楚等等。”夏木晚安靜的看了半天卻眼見好戲要轉移戰場心中自是不甘,連忙叫住了也是有話要說,“你且在這裡等着,看我叫來的人符不符合你的心意。”對着一直站在旁邊絲毫沒有存在感的蕭然招手,附在他耳邊輕輕一聲就已經足夠。
對於夏木晚的自信,嚴莫楚表現出絕對的信任。只對着她一笑,其實大家都知道嚴莫楚究竟想要誰過來讓洛煙認識。安穩的坐了也不着急,只又對着洛煙玩鬧:“其他盒子裡面是什麼扇子?給我看一眼如何?”面對着洛煙他永遠都要自己自爭自取,沒辦法,洛煙不給。
即使面對着方纔還在明爭暗鬥的嚴家大少爺、大少奶奶,洛煙對於自己與嚴莫楚的親密也絲毫不作任何掩飾。看似確實是一種挑釁,畢竟對於嚴家風吹草動都瞭如指掌的洛煙,嚴家兩位少爺之爭根本就是禿子頭頂上的蝨子——明擺着。但是面對着洛煙這樣一個看似滿是疑團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夏木晚卻直覺上覺得這裡面的事情絕對遠遠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直等到洛塵跟在蕭然身後走進門,夏木晚一眼就看出滿面疑惑的新洛管家對於這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匆忙中又把他叫來有着什麼必要是一概不解。轉頭去看蕭然,還是一臉坦然。奇怪了,爲什麼蕭然不事先告訴洛塵一聲,總不會已經認定了要給洛塵驚喜吧……惡俗。
向衆人行禮完畢,洛塵看向夏木晚,眨眨眼睛示意自己完全不知道爲什麼會被帶到這裡。
而此時的絕對主角嚴莫楚表示自己很生氣,起身將身材纖細的洛塵摟在懷裡:“看什麼呢,你主子爺我叫你過來的。”一手擡起他的下巴,掐着直送到洛煙的眼前,“煙兒,你看他長得像不像你?很像吧”
洛煙可看不了這個,趕緊起身將洛塵拽進自己懷裡,手指上上下下指着嚴莫楚就是一通教訓:“你這人長得像個女兒家,動起手來怎麼這麼沒輕沒重。他是個大活人好不好,要是個貓貓狗狗什麼的恐怕早就被你掐死了。”轉身安慰懷裡驚魂未定的洛塵,“姐姐疼你,可憐的乖乖沒事吧。哎呀,下巴都給掐紅了”
純真大男孩洛塵對於如此豪放的女子乃是平生第一次見。比起方纔嚴莫楚的重手重腳,其實洛煙將他抱進懷裡的舉動更加令他膽戰心驚。飛速後退兩步,俯身行禮道謝之餘半天這腰身都擡不起來,可以令人想見那張柔情清秀的臉紅成了如何窘迫的樣子。
洛塵嬌羞尚需要歷練,洛煙可是看他這幅模樣自己笑得極爲歡暢,拍着嚴莫楚的肩膀:“你說的是他啊,方纔在門前就見過了。第一眼還不覺得如何,見了我的名帖卻頓時一愣神,看着我發了半天的呆,原來是覺得我長得很像他是嗎。”
夏木晚把話接過來:“洛塵有個妹妹,就叫做洛煙。”
恍然大悟的點頭,洛煙嘖嘖道:“可惜我卻沒有哥哥,而且這個哥哥看上去比我還乖嫩,做我弟弟卻還差不多。”擡頭細一琢磨,拍手,“聽這意思,你的妹妹應該不在你身邊吧。不然你應該讓我連同你妹子一起做個比對。那就能看出真像假像了。”
“你跟他做比對一樣。”嚴莫楚見洛塵半天都不肯把頭擡起來,自己走過去又是伸手就掐下巴,“你看你們的眉眼,雖然不盡相同,眉宇輪廓卻隱約有些相似。”鬆開洛塵,別有意味的摩擦着下頜,“你說你不是她妹妹洛煙,誰信?連名字都一樣。”
聽這話的意思,嚴莫楚是肯定將洛煙與洛塵的關係鎖在一起了。既然如此,洛煙乾脆一大度:“成,我認洛塵做我兄弟了。”但是有句話是要說清楚的,“我做姐姐他做弟弟,我可受不了有個長得比我都年輕的男孩子,卻要我管他叫哥。”
旁人還未如何洛塵卻是拼命反對:“洛老闆身份尊貴,洛塵不過是個書童,出身貧寒。萬萬高攀不上洛老闆,莫楚少爺您就別拿洛塵取笑了。”對着幾位主子匆忙行禮,“洛塵還有要事,告退。”話都說不利落的居然逃了,看臉居然還是紅色的。
哼哼而笑,洛煙手點嚴莫楚:“你就欺負老實人吧。這也就是你家的奴才。換了別人像你這麼玩,早扁你找不到北了。”
對此說法,嚴莫楚則表示:我很乖巧,我很無辜。
雖然拿不準這個叫做洛煙的女子對於嚴家究竟是抱着什麼心態,但是自嚴莫楚來了之後她的態度瞬間判若兩人是可以肯定的。不多時她起身告辭,嚴莫楚更是親自送她出門,不用旁人跟隨。
夏木晚對此並不表態,她看着擺在自己面前說是要送給嚴家其他主子的木盒更感興趣。尤其是送給嚴家老爺嚴復的扇子,很想知道會是把什麼樣子的名扇。
打開盒子,在手中端詳,扇骨是竹製,花紋看起來很漂亮,在手中彎曲兩下,柔軟還很有彈性,扇骨過關。展開,烏黑透亮的黑紙扇,扇面上用真金粉書寫“心經”,倒也不出奇,只是這紙張摸上去極爲平滑,是把好扇。
站在一旁的蕭然卻變了臉色,輕聲道:“一把扇子半把傘,這是黑紙扇。”
“怎麼?很有名嗎?”夏木晚卻不知道如此平常的一把扇子居然還有個名頭,“一把扇子半把傘”一定很經久耐用。
伸手將黑紙扇從夏木晚手中拿過來,蕭然仔細尋找了半天,方纔嘆了一口氣:“大少奶奶,這黑紙扇是我嚴家可以成爲皇商的依靠。正是因爲嚴家有了這黑紙扇,纔會在蘇杭衆多大小扇莊之中脫穎而出。如今這把扇子上面沒有任何嚴家的刻印,若這把黑紙扇不是光有其表,那麼嚴家黑紙扇的製作工藝,很可能已經外傳了。”
另注:這黑紙扇是我度娘來的,是王星記傳統名扇,人稱扇中一絕。雨淋不透,日曬不翹,經久耐用,人譽“一把扇子半把傘”,曾作爲貢品選送皇室,名譽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