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眨眼半個月就過去了。
由於一陣風杜鬼的得力統籌調度和數百工匠的勤勉賣力的工作,落霞堡落成了。遠遠望去,金碧輝煌,觸目皆是連雲殿舍櫛比華屋,迤儷蜿蜒廣達數裡之遙。
衆人歡天喜地地搬進去,心下都高興無比,諸葛風更是笑得跟個白癡似的。
易蒼生留連在自己的氣派精緻的華屋之內,連連感慨:難怪世上的貪官污吏土豪劣紳那麼多,那種良田千傾華屋連棟妻妾成羣奴僕滿地的逍遙愜意,試想幾人能不動心呢?
高處也不和顏明玉商量,直接將自己的包裹被褥搬到了她的房間和她混做一處。
顏明玉隱約感覺不妥,找了個理由搪塞他:“你不是收了個徒弟嗎?讓他來陪你就好了,爲什麼還要糾纏我?”
高處翻翻眼睛:“那個白癜風老頭兒?半夜起來看起來比鬼強不了多少,把他趕走還來不及,我哪敢讓他陪我?”顏明玉拗不過他,只好引狼入室。
獨孤丹藍在一側看着他們打鬧,一向溫柔嫺靜的臉色卻是浮出幾分苦澀落寞。獨孤鶩將一切看在眼裡,也只是嘆了口氣。
杜鬼帶了一個滿臉堆笑的中年人走到高處面前,介紹道:“這是我三叔鐵鵬杜舉。偌大落霞堡日常打理怎能沒有人手呢?我帶了十幾個兄弟替您跑跑腿看看門什麼的,這些人就由我三叔來幫您管束着吧。”
高處點點頭。上次遇見個神鵰杜蓬飛,這次又來了個鐵鵬杜舉,看他孔武有力雙目有神料來不是個傻鳥。
“好,不舉,那就辛苦你了。看門護員打掃院子清理茅廁這些事就都拜託你了,從今日起你就是落霞堡大管家。”
杜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尷尬着哼哼着:“公子,在下杜舉。”
高處忍着笑意,很認真的看着他,一臉的一本正經:“好,我記得,不舉嘛。”
杜舉聞聽身邊幾人的低笑聲,臉都綠了,他極力分辨:“是杜,不是不,杜甫的杜。”
高處點點頭,依舊促狹:“不管你是杜舉還是不舉,既然到了落霞堡,自管有我們落霞八義罩着你,保你所有難言之隱一掃而光。”周圍的鬨笑聲更響了,杜舉抹着額頭的汗,唯唯諾諾的去了。
一個小嘍羅撒腿如飛,跑到衆人面前,看了看杜鬼,又瞅瞅高處,張口結舌神情尷尬,不知道有事該向誰稟報,杜鬼討好高處,衝小嘍羅努嘴示意。
小嘍羅會意過來,跑上前給高處行禮:“大王,啊不是,大俠,山下來了數百人,說是要上山拜師的,場面極其混亂啊,還有人打了起來,可熱鬧了,咱們是看着啊還是管一管。”
高處扭頭問獨孤丹藍:“當初我說的是開山收徒,不是比武招親吧?”
獨孤丹藍微笑不語。
諸葛風一臉嚮往的神色:“誰說不能借機比武招親啦?真是個好機會啊,不知道山下來的人裡面女子多不多。”
高處一擂他的胸口:“擦擦你的口水,咱們下去看看。”他一揮手,像個山大王似的,帶着人浩浩蕩蕩下山去了。
山門前,黑壓壓聚攏了數百人,黑的白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男的女的,形形色色,擠滿了山門。高處心中竊喜,這下落霞堡不缺打雜的小工了。
人羣之中,兩個人正扭做一團,打持久戰,你踢我一腳,我抓你一把,你還我一拳,我咬你一口,招式百出,打的甚是激烈。人羣圍成一圈指指點點,不時的還有喝彩聲響起。
高處來了興致,向人羣中擠去,一邊看一邊大聲叫好。易蒼生一看不對啊,這勸架的的怎麼比打架的還來勁啊,忙喚諸葛風進去將他揪了出來,高處不滿的瞪他一眼,卻發現師傅也在嚴肅的瞪着自己,立刻老實下來。
他找了塊突兀的山石登上去,振臂高呼:“打的精彩啊不是啊,都給我住手。”人羣中早就有人注意到山上來人了,立刻都必恭必敬的都散開了站好,正在扭打的兩個人也分開了,都累的呼呼直喘氣,一個鼻青臉腫,一個滿臉血痕,俱都形象悽慘。
其中一個人甕聲甕氣道:“算你小子便宜。”另一個也恨恨的:“早晚再找你算帳。”
高處皺起眉頭,見師傅沒有出聲的意思,只好振起大師兄的威風,朗聲問道:“大膽狂徒,竟在小重山下行兇?”
兩個人中較黑較高較胖的那個用手指着那個滿臉抓痕的那個:“他先出言不遜的,我氣不過才動手的。”
另一個捂着臉很委屈:“誰出言不遜了,我不過說了句‘仁兄貴姓啊’,你就撲上來連抓帶撓。”
那人粗聲粗氣急吼道:“你喚我仁兄,還不該打?”
高處看了看他五大三粗的塊頭,一臉的疙瘩肉,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他叫你仁兄就該打呢?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啊,難道還要他喊你叔叔不成。”
那人氣憤的吼道:“睜大你那雙無神的小眼睛,姑奶**插喇叭花,腳踩繡花鞋,如何會是仁兄,你家的仁兄這麼打扮啊?”
高處倒吸一口冷氣,看着他腳下的繡花“小船”道:“莫非你竟是女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那“女子”一臉的不高興。
高處苦笑着轉向被打的那位:“這位你都看到了,人家可是女人啊,你怎麼可以和女人掐架呢?”
另一人面紅耳赤卻不服氣:“瞧他那熊樣,誰看的出來是個女人啊?”那女人掄拳又要上去打,衆人連忙勸住了。
諸葛風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哎呀我的媽呀,長的可真難看。”女人本被人勸住了,此時又跳了起來:“黑小子,別叫媽,。我葉賽花可沒有你這麼大個兒的兒子,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人羣嘩的鬨笑起來,諸葛風氣的鼻子都歪了:“好潑婦,居然在爺爺面前撒野,當大俠西北風是假的麼?”
說完就要衝下去,高處死死將他抱住,交給顏明玉一邊安撫,自己額頭冒汗,望着那葉賽花:“葉姑娘是吧,你今日也是來拜師的麼?”
“不錯。”女子大大咧咧把頭一揚,“不拜師我來這裡幹什麼,窮鄉僻壤的,難道是專門來認個黑小子做兒子的嘛?”衆人鬨笑,諸葛風又要急,顏明玉製不住他,索性點了他的穴道。
高處爲難的撓撓頭,問那女子:“那姑娘,你要拜誰呢?”
那葉賽花掃視一圈,指着易蒼生道:“我要拜他。”說完低下頭吃吃的笑了,略點忸怩:“我就喜歡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嘿嘿。”
易蒼生本來看熱鬧呢,一聽之下魂飛天外,幾乎沒有當場暈過去,他瞪着高處,一字一句說道:“你若答應她,我和你割袍斷義。”
高處笑眯眯的:“好吧,我看如果不答應你的話,你都馬上要自殺的樣子,我怎能這麼不仁義呢?”
易蒼生鬆口氣正想誇他善解人意,不想高處話風一轉:“但是我怎能因爲你不樂意就毀了人家葉姑娘一片真誠呢?何況人家大姑娘長的又這麼漂亮。”
易蒼生痛苦的呻吟一聲:“我就知道,不該對你抱有任何幻想要不是拼了命也打不過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武白在一側哈哈笑了起來,高處瞥他一眼:“別笑了,真怕你一個喘不上來就過去了。”
獨孤鶩看高處頗感爲難的樣子,也覺得頭痛,他想了一西吩咐道:“先請衆人上山,擇徒的事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