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踏上官道不久,忽見前面有數十鐵騎絕塵而來,十幾名虎狼男兒俱都武士裝束,當首坐着一中年漢子,身披金甲戰袍,腳踩鹿皮馬靴,頗爲威武。衆人看他們這一行人神氣,似乎都是身份尊貴之人,遂站在路邊相讓。惟獨高處面露喜歡色迎了上去。
十幾騎武士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高處高聲歡呼一聲:“高叔叔你怎麼來了?”卻見那當首一人頷首微笑,正是太平王府總管高幹。
他翻身下馬,推金山倒玉柱單膝跪倒:“見過公子。”十幾名武士也都下馬見禮。高處趕忙上前相攙:“叔叔莫要折殺了我,快快起來。你怎麼這麼一身打扮,莫非戰事又起了嗎?”
高幹道:“公子多心了,並無戰事。老爺即日進京,我帶了鐵十三衛先行開路。”
高處奇道:“進京?所爲何事?”
高幹俯耳上來一陣低語,高處道:“有這種事?靖倫那廝心狠手辣,我爹爹此行豈不是很危險?”高幹道:“公子多慮了,宮廷中自然有人接應。況且有七龍八虎同行,公子儘管放寬了心。那廝不動則罷,若有干戈,以老爺英明神武,定可一戰蕩平。”
高處聽他這麼說,心裡放鬆了很多,卻又嘆息道:“唉,我家那老頭天生的勞碌命啊,這才享了幾年清福啊,又要去爲朝廷奔走。”
高幹從懷裡掏出幾卷書道:“這是老爺的畢生心血,是他多年來的武功秘籍和兵法陣術,公子無事多多翻看。”
高處道:“你是偷來給我的嗎?”
高幹道:“我哪有這麼大膽子和本領,是老爺囑咐我交給你的。老爺以前所慮不過是怕你到處惹是生非,如今你已經到處惹是生非了,那些顧慮都無所謂了。倒不如長些本事,把是非惹出點水平來。”
高處道:“知子莫若父啊,我爹他早該這樣了。可惜耽誤了我這麼多年的青春。”
高幹笑道:“公子生性不羈,即不願受累宮廷,又不期望做什麼英雄豪傑,老爺怎會不懂。但是叔叔有句話你要謹記,身爲男兒,大是大非一定要顧的,人總要有些骨氣才行。”
高處嘻嘻一笑:“叔叔放心,老子英雄兒好漢,我差不到哪去的。”
高幹從包裹中又取出一物遞給高處,卻是一件精緻柔軟細膩光澤的玉衣。
“這暖玉寶甲是夫人特意囑咐我捎來給你的。夫人說你不必回家,難得跑出來一趟,在外面儘量多玩些日子好了,夫人她說他不會想你的。”
高處道:“我金剛不壞之體,穿這東西做什麼?”高幹道:“什麼金剛不壞啊,說說而已,遇見絕世兵刃還不是隨便就戳個窟窿。這暖玉寶甲是祖傳之寶,即使倚天屠龍再現也不能傷它分毫。而且它質地特殊,冬暖夏涼,公子當內衣穿也是好的。”
高處接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生死雙劍,道:“你們隨高叔叔進京保護我爹去吧。”
生死雙劍對視猶豫:“公子,老爺的命令是”
“不必多說,宮廷中的事情沒有比你們更熟悉的了,有你們在我爹身邊,我才能放心啊。你們不必擔心我,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我怕什麼。況且我身邊這麼多朋友,會有什麼事呢?”
生死雙劍又看了看高幹,依然有些爲難:“高將軍,你覺得呢?”高幹哈哈大笑道:“公子喜歡逍遙,你二人平時定是掣肘太多,惹了公子不開心了,也好,隨我去吧。江湖險惡,公子請多多珍重。”
高處眼睛泛紅:“你們也自珍重。”十幾人翻身上馬,片刻走的乾淨。高處見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不由一陣歡喜又一陣惆悵。
易蒼生走上來徘徊了一會兒,問道:“七龍八虎十三鐵衛似乎是太平王”
“咳咳咳”高處連忙打斷他,“我們也趕路吧。哎呀,誰咯着我的腳了?”諸葛風咧着嘴喊疼。
高處看他一眼道:“怎麼,咯了我你不該道歉嗎?”
諸葛風揉着腳說:“對不起了,要不你也咯我一下吧。”高處連忙跳開:“不必了,天啊,你是那是腳嗎?簡直是熊掌啊!”
高處翻開手裡的幾卷書看了看,自言自語道:“心血是不假,卻要幾十年之功才能研透,真是苦啊。有沒有速成的呢?”
十方在一邊眨了眨眼:“你的徒弟我的師傅不是教過你天絕三式嗎?”
高處喪氣地看他一眼:“別提那老光頭,哪天我殺上少林寺,把他的眉毛鬍子都剃了。”
十方想起師傅,非常思念,低頭不語。高處觸景生情,也想起母親,心想我娘居然說她一點也不想我,真是好沒道理。若非她怕爹爹此行坎坷,家中興許會另有禍事殃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