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棋的毒並未能夠影響得了馬爾藍絲毫,反倒是被馬爾藍識破,並且將此事告知給了齊子軒,齊子軒聽後不禁勃然大怒,“她果然還是想要你的性命!”
“她當然想要我的性命,否則爲何捱了軍棍還不離開此處?”馬爾藍嘆了一聲,“齊夢棋已經不是從前的齊夢棋,她的心勁兒很足,所以我們必須小心防範纔是,如今正在軍中,或許我們不應該將她留在這裡。”
“狡兔死走狗烹,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既然我們之間已經相互利用完畢,也該到了該讓她離開的時候。”
馬爾藍深以爲意地點點頭,齊夢棋留在這裡是個禍害,還是讓她回去禍害沈墨霽的好。
齊夢棋的渾身上下都是毒,所以齊子軒不打算和齊夢棋講道理,而是準備將齊夢棋打昏,直接丟到外面去,而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而且齊子軒命人將齊夢棋丟到了北絨的地盤裡,意思不言而喻。
待齊夢棋悠悠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在一個熟悉的環境裡,因爲她的面前站着一個熟悉的人,正是北絨太子沈墨霽。
“太子殿下?”
齊夢棋有些迷糊,她明明在大周軍營裡面待得好好的,爲何會突然出現在沈墨霽的身邊?
難道說,沈墨霽派人將她接了回來?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性,齊夢棋便喜不自勝起來,可再擡眼的時候,齊夢棋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乃是完全錯誤的,因爲只要看了沈墨霽一眼,齊夢棋便知道沈墨霽在生氣,而且十分生氣。
至此,齊夢棋已經完全明白過來,看來她是被齊子軒和馬爾藍髮現,所以才被丟出了大周的軍營!
“太子殿下恕罪,是夢棋辦事不利!”
恕罪?
沈墨霽怒極反笑,他的確很生氣,因爲他辛辛苦苦送進去的齊夢棋竟然被人發覺,如此明目張膽地丟在他的營帳門口,可不就是齊子軒和馬爾藍對自己無聲的嘲笑麼?
“太子殿下,夢棋自以爲已經很努力的,可是不知爲何還是被他們發現了破綻,不過夢棋已經在馬爾藍的身上下了毒,相信不出幾日……”
齊夢棋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沈墨霽擡起一腳,將齊夢棋踹翻在地,“齊夢棋,你到何時才能夠明白,本宮的目標從來都不是什麼馬爾藍,馬爾藍不過是一介女子而已,本宮要的是齊子軒的性命!”
“太子殿下恕罪!”
齊夢棋自知已經觸犯了沈墨霽的威嚴,因此只能一直跪着,待到沈墨霽的情緒平復了一些,齊夢棋這才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沈墨霽的臉色,“太子殿下,雖然夢棋已經被齊子軒和馬爾藍髮覺,可還不代表我們已經全盤皆輸。”
沈墨霽卻沒有說話,他知道齊夢棋是個有才能的,可她終究只是個女子,有的時候眼界未免窄了些,就比如這次的事情,如果齊夢棋是給齊子軒下毒,也許現在他已經攻入了蒼翠城,又哪裡需要在這裡受這樣多的屈辱?
“太子殿下,如今我們雙方還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而且大周沒有充足的糧草,他們很快就會將蒼翠城變成一座死城。”
沈墨霽不
禁冷笑,到了現在齊夢棋還不明白自己錯在了何處,齊子軒擺明了就是老早之前就知道齊夢棋的目的,所以才故意藉着齊夢棋的口給自己傳遞了假消息,如果不是這樣,那場戰役的結果就不可能表面是齊子軒退敗,實際上是北絨的兵馬損失的更多!
“齊姑娘,你走吧,這裡容不下你。”
沈墨霽坐回了椅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殿下,夢棋不會離開您!”
齊夢棋萬萬沒想到沈墨霽會突然說出這等絕情的話來,即便她的任務失敗,也不該受到這等待遇。
“你該知道,作爲本宮的人,便應該對本宮有用,可是如今你非但無用,反而壞了本宮的大事,這等人,本宮留在身邊還有何用處!”
說着,沈墨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身邊人將齊夢棋拖出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遠處傳來了齊夢棋的呼喊之聲,可沈墨霽並未放在心上,左不過是一個用不着了的人,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而且齊夢棋的身上有着不能解開的毒,看樣子已經毒發過兩次,只要毒發七次,齊夢棋就會七竅流血而死,所以根本就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從一開始齊夢棋回到沈墨霽這裡的時候,沈墨霽便已經不再信任齊夢棋,或者說,沈墨霽從未信任過任何人,所以他寧願殺了齊夢棋,誰讓齊夢棋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呢?知道的太多的人,就該死!
齊夢棋被丟在爛泥之中,她的身上一點兒盤纏都沒有,照這樣下去,即便她不會毒發而亡,也會被凍死餓死,甚至被過往的野獸吃掉。
誰能來救救我?
齊夢棋的眼神中帶着無助和怨毒,她不怕死,可是她怕臨死的時候並不能將馬爾藍帶入地獄之中,這纔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恰在此刻,雪蘭出現了。
如果說此刻齊夢棋最不想看到誰的話,雪蘭應該在其中,因爲齊夢棋很清楚地知道,雪蘭代表的乃是馬爾藍的意志,雪蘭出現,那就說明馬爾藍想要自己死。
可是她還不想死!
“雪蘭姑娘,大嫂來了麼,或者說,大哥來了麼?”
雪蘭只是搖頭,她不想和齊夢棋說話,她也很清楚,齊夢棋的渾身上下都是毒,所以還是不接觸的好。
因此,雪蘭只是手起刀落,將匕首深深地插在了齊夢棋的胸口之處,可憐齊夢棋還想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勸說雪蘭帶着自己回去見齊子軒和馬爾藍,可惜她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了。
齊夢棋覺得生命力在從自己的身體裡面慢慢流失,她覺得自己能夠看到的世界越來越小,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能抓到一片虛無。
“我不甘心,不甘心……”
呢喃着,齊夢棋沒有閉上眼睛,可是她的生機全無,早已經是死透的人,雪蘭再三確認之後,這才離開了原地,左右這裡也是無人區,說不定待會兒就有野獸聞着血腥的味道過來,如此一來,倒也免得自己去處理屍體這麼麻煩的事情。
雪蘭的身上沒有一滴血,她的武功很高,自然不可能給齊夢棋反擊的機會,所
以她目光沉靜地對着齊子軒和馬爾藍述說此事,馬爾藍偷眼觀察着齊子軒的表情,看着齊子軒根本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馬爾藍反倒是覺得不安起來,想着此事莫不是自己做過了?否則齊子軒怎麼可能是如此做派?
“好了,你們且先下去。”
馬爾藍揮了揮手,此事她的確是擅自做主,因爲齊子軒正在領兵,想着也不是什麼大事,左右齊夢棋被沈墨霽扔出來之後也是死路一條,莫不如自己給她一個痛快,再者說,齊夢棋原本就想要自己的性命,難不成自己還不能反擊?
待營帳之中只有齊子軒和馬爾藍二人,馬爾藍才蹭到了齊子軒的身邊,“大皇子,爾藍如此做,大皇子可是覺得不妥?”
“我覺得是否妥當又有什麼用,如今夢棋已經死了!”
馬爾藍聽着覺得有些刺耳,心裡面也不由得涌起一股氣來,她還沒有述說自己的委屈,怎的齊子軒反而不滿起來?
沒錯,齊夢棋曾經是齊子軒的妹妹,可齊子軒乃是當今聖上和皇后娘娘的兒子,又不是平南王府的世子,這本來就是狸貓換太子的誤會!
“反正人已經死了,大皇子若是想要罰爾藍,便儘管罰吧,左不過是挨一頓軍棍,若是大皇子不想下令,爾藍自己去領就是!”
說着,馬爾藍竟然真的要走出營帳,齊子軒十分清楚馬爾藍的個性,若是馬爾藍這般說起,她就定然會這樣做,因此齊子軒即便心頭惱怒,卻也將馬爾藍拉了回來,“還嫌不夠丟人麼?”
“這會兒大皇子倒是覺得丟人了,從前夢棋在大周軍營的時候,大皇子怎麼沒有覺得丟人?她擺明了就是想要我的性命,而且利用齊夢棋將假消息傳遞出去,也是大皇子允准的事情,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齊夢棋早就已經沒有了活路,我這麼做,難道有錯嗎?”
馬爾藍快言快語,竟讓齊子軒覺得無話可說,看着齊子軒怔怔的模樣,馬爾藍也不預備和齊子軒多說,“反正這大周的軍營裡還是大皇子做主,大皇子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聽着馬爾藍如是說,齊子軒不禁眯起了眼睛,這丫頭如今仗着失憶還真是膽大妄爲,從前的時候可沒有發現馬爾藍如此。
啪!
一聲脆響響在了馬爾藍的身後,馬爾藍的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不爲別的,只爲齊子軒竟然用手打在了那個羞人的位置!
“大皇子,你……”
馬爾藍護着身後,再也不肯讓齊子軒碰上一下,齊子軒倒也沒有着急,“剛纔皇子妃不還信誓旦旦地說任由我懲罰麼?怎麼,皇子妃想要說話不算話不成?”
“我……”
馬爾藍一向伶牙俐齒,可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剛纔她不過在氣頭上,所以說話難免糊塗了一些,誰知道齊子軒竟然抓住了自己這個空隙。
“還不過來。”
齊子軒故意沉下臉來,倒顯得有些威嚴,馬爾藍自然是不情願的,齊子軒的巴掌不疼,可如此責打,難免會十分害羞,更何況這裡乃是營帳,外面還有守衛的士兵在,若是讓他們聽了去,日後可便沒臉見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