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娘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南宮翔即便文武雙全,到底也是個年輕人,比不得她面對事情的時候這般冷靜,她望向自己最心愛的兒子,“無妨,那一次也刺殺失敗,左不過齊子軒還能夠留着他這條性命而已。”
“可那些人已經被齊子軒抓走,看來是要去審問一番,倘若那些人招認了是我們指使他們去刺殺齊子軒,那麼豈不是要壞了大事?”
南宮翔如今有些埋怨起宜妃娘娘來,如若不是宜妃娘娘想出這個主意,他也不會讓人去刺殺齊子軒,如今事情敗露,他要如何是好?
他還不想讓南宮景大怒,從而將怒氣遷到自己的身上!
“皇兒不必憂心,一則齊子軒未必能夠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些什麼事情來,二則即便他們招認,可又有什麼證據呢?我們手中有那些人的家人,他們不會真的說出什麼來的。”
南宮翔的心中這才安心了一些,只是依舊在頤和宮裡面來來回回地踱着步,他十分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了一般。
可到了隔日,事情還是朝着南宮翔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去,只因齊子軒親自拿着一紙供詞來到了御前,狀告的正是南宮翔買兇殺人之事!
南宮景大怒,他原本就臉色蒼白,如今聽聞自己的兒子竟然買兇想要殺自己的心腹,更是怒氣攻心,不知爲何,他竟從一開始就偏向了齊子軒,好似南宮翔當真是能夠做下此事之人一般。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子軒方纔將昨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末了還磕了個頭,“皇上聖明,微臣曾經答應過那些人,要將他們一家老小救出來,還請皇上下旨,將七皇子殿下關押在府邸裡面的那些人放出來,畢竟他們是無辜的。”
實際上齊子軒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人是無辜之人不假,可若是當真從南宮翔的府邸裡面搜出這些人的存在,那麼這些人就是最好的證人,否則好端端的,南宮翔在府邸之中藏着這些人做什麼呢?
“逆子,逆子!”
南宮景氣得嘴脣都在哆嗦,“來人,去搜七皇子的府邸!”
南宮景竟然沒給南宮翔一丁點兒辯駁和反應的時間,左右這件事情只有搜過才知道,如果沒有人,那麼證明南宮翔的清白的,可若是當真有人存在,那麼就說明齊子軒真的被人刺殺,而幕後主使之人正是南宮翔!
此刻南宮翔還在頤和宮,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南宮翔的腿腳都軟了,千錯萬錯,他不應該將那些人藏在自己的府邸裡,原本只是用那些人來威脅刺客爲他辦事,可如今竟然成爲了自己的把柄。
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母妃,父皇派人去搜,若是真的搜出了那些人,可要如何是好?”
怪只怪南宮翔用了自己的心腹之人,而並非是從外面僱來的刺客,若當真是正統的刺客沒有家人也便罷了,可是爲了能夠使得刺殺之事更加有把握,南宮翔還是用了自己的人。
“皇兒莫慌,只要我們抵死不認,你父皇不會真
的拿我們怎麼樣。”
宜妃娘娘心中又何嘗不慌亂?都道帝王最是無情,南宮翔是他的兒子也便罷了,可自己不過是後宮裡的女人,倘若南宮景真的起了疑心,恐怕自己的地位不保。
可是,她必須要保全南宮翔!如果南宮翔還在,起碼她還有一點回環的餘地,可若是連南宮翔都不在了,那麼這盤棋,她便是輸得徹底。
“皇兒,你聽着,如果有那麼一日,一定要有人來擔責的話,那麼便是本宮這樣做,此事不關皇兒的事情,你可明白了?”
“母妃……”
南宮翔十分震撼,他聽出了宜妃娘娘的意思,她竟是要將全部的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母妃,此事萬萬不可,若是沒有了母妃,日後我在宮中孤立無援,可要如何是好?”
宜妃娘娘卻搖搖頭,“並非如此,你文武雙全,深得你父皇的疼愛,倘若此番皇上真的怪罪下來,也只能是皇上忌憚我在後宮的勢力,所以藉機小題大做而已,倘若皇上此番放過了我們母子,那便是皇上忌憚皇后娘娘的勢力,所以此事的關鍵並不在於你是否真的刺殺了齊子軒,而在於皇上的心意而已。”
“若是日後兒臣登基,一定先將母妃救出來擁立爲皇太后!”
有了南宮翔這句話,宜妃娘娘也十分欣慰,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唯有先保住南宮翔,那麼她日後纔有出路。
殊不知,沒有人願意給她這條出路,因爲此刻在南宮翔的府邸之中已經搜出了大批的老弱婦孺,看起來是某些人的家眷。
不用太過審問,這些人便哭哭啼啼地交代了一切,而這件事情自然很快傳到了南宮景的耳朵裡面。
“放肆!”
南宮景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來,“來人,將那逆子給朕帶到御書房!”
見南宮景這等架勢,齊子軒心中卻並無多少信任之意,因了此刻他還只是平南王府世子,而南宮翔始終都是七皇子,血濃於水,南宮景到底會如何抉擇,還要看之後自己的火添得是不是夠足。
這道旨意很快就傳到了頤和宮,南宮翔的腿腳幾乎軟了下來,看來南宮景十分生氣,而這件事情正是自己所主使的,自己還有活路麼?
“母妃,兒臣該怎麼辦,怎麼辦?”
南宮翔眼巴巴地看着宜妃娘娘,此刻也只有宜妃娘娘還能夠給他出些主意了。
“無妨,就按照本宮剛纔的話去做,本宮和你一起去面聖,本宮就不相信皇上爲了區區一個世子,還能夠將本宮和七皇子都辦了不成!”
說着,宜妃娘娘率先走在前面,而南宮翔也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走在後面,只是他的心中依舊忐忑不安。
二人不多時便來到了御書房,如今的御書房裡瀰漫着低氣壓,南宮景一臉的陰霾,見了南宮翔之後,他更是咳了數聲,“好一個逆子!”
“兒臣見過父皇,兒臣冤枉,不知父皇說的是何事?”
南宮翔自然是先行裝作無辜,左右他又沒有親手去刺殺齊子軒,無
論齊子軒再如何巧舌如簧,無論他手裡面有多少證據,到頭來只要自己不承認,那麼南宮景就沒有辦法治他的罪。
“如今供詞也有了,人證也有了,七皇子還想要抵賴不成?若是如此,可真真是朕的好兒子!”
南宮景冷哼一聲,他此刻也不過是詐南宮翔一句而已,刺殺齊子軒之事的確存在,可此事到底是南宮翔所爲,亦或是其他人所爲,還有待查證。
不過瞧着南宮翔的模樣,此事竟是八九不離十了!
因此南宮景的臉色更加黯淡了幾分,“你爲何要指使人去殺世子?”
“父皇,兒臣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南宮翔連連磕頭,似乎當真十分冤枉一般,齊子軒卻冷笑,“七皇子殿下這齣戲演得可真好,如若不是七皇子殿下派人去刺殺我,難道我還能自己刺殺自己不成?”
“可若是世子遭到了刺殺,爲何如今還好端端的,身上一點兒傷口都沒有?”
“難道真的要受了傷,才說明遇到了刺殺?”齊子軒頓了頓,“還是說七皇子殿下很失望我沒有死,身上甚至連一點傷口都沒有,白白地浪費了七皇子殿下的心腹之人?”
“你血口噴人!”
南宮翔幾乎無力狡辯,誠然,他此番用的刺客都是心腹之人,可偏偏就是他的這些心腹從背後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讓他如今幾乎沒有辦法迴環。
“皇上,微臣的供詞乃是刺客親手所寫,而從七皇子殿下的府邸也搜出了這些人的家眷,相信只要讓那些家眷們辨認刺客的屍體,那麼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南宮翔越發覺得膽戰心驚,齊子軒的這個方法不可謂不毒辣,他可以堵住幾個人的嘴,卻不可能將那些人的嘴都堵上,一旦有人承認是那些刺客的家眷,而這些人還在自己的府上,他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你如何解釋?”
南宮景對於南宮翔越發失望起來,曾幾何時,他想要將皇位傳給南宮翔,如今眼看着自己的年紀已經大了,也許不過多久他便要歸天,可如今南宮翔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實在是讓他失望。
如今南宮翔連齊子軒都不肯放過,那麼日後他的那些手足,恐怕也不可能有一人逃脫他的魔爪。
只是,爲何南宮翔要殺齊子軒?
即便是南宮景也百思不得其解,而這正是齊子軒想要南宮景所想不通的事情,只要南宮景起了疑心,那麼勢必會調查自己的身份,以南宮景的能力,遲早有一日會知道。
只有讓南宮景自己調查,他纔會相信自己的皇子身份!
毫無疑問,齊子軒的目的已然被宜妃娘娘洞悉,而此刻宜妃娘娘擔心的並不止是這些,而是如何幫着南宮翔脫困。
“皇上,此事和七皇子無關,都是臣妾做的!”
宜妃娘娘突然跪在南宮景的腳下,“是臣妾一時鬼迷心竅,方纔派人去刺殺世子,至於在七皇子府邸裡的那些家眷,也是臣妾派人藏匿在七皇子府上的,此事七皇子也不曾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