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的賓客怎麼辦?”齊正凌正眼都不瞧一下齊子軒,卻詢問起馬爾藍的意見。
“世子婚禮,在場的賓客權貴無非分爲兩種,一類是想與父親交好,廣結人脈的,還有一類就是單純來賀喜的,這樣也不必過多擔心,只要府裡下人安排周全,即使耽誤一會兒想必也沒有太大關係。”
馬爾藍越是在情急之下,卻越能夠冷靜下來。這讓齊子軒心生佩服。
府里人多眼雜,此時卻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平南王府南邊一個廢棄了的梨花亭旁邊,一男一女在竊竊私語。
“適才想和你說說話的,但是……但是你的妻子卻在那裡……”昭和公主從前性子是最爲活潑的,如今卻不知爲何這樣扭扭捏捏,言語也吞吞吐吐的。
“公主千金之軀,什麼時候想召喚臣去宮裡陪着臣義不容辭,只是公主那日回去了一切可安好?”
齊君津溫柔款款,聲音卻比平常壓低了許多。
“託津世子照料,一切都……”話還在嘴邊,昭和公主的一口櫻桃小嘴就結結實實的被齊君津堵上。
停留了許久,才緩緩放開。
“你……”一股燥熱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昭和公主驚慌失措腦子已是一片空白,心中卻小鹿亂撞似的砰砰跳個不停,臉頰早已紅透,連着到了耳根。
“請公主治臣大逆不道之罪。”齊君津眼神中略閃過一絲慌張,直視昭和公主的時候,卻是一往情深。
“可你畢竟已經是一紙婚約跟別人入了洞房的……我……”顯然沒有意料到事情進展的如此之快,努力的讓自己恢復理智,卻久久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日齊君津救了自己以後,他的容貌就在自己腦海之中開始揮之不去,每日都恍恍惚惚,再次偷着出宮卻再也找不到。
不久前聽了太子妃說去參加平南王世子婚禮,便軟磨硬泡的求了聖上一同前去。
本以爲是想趁此機會再出去瘋玩的,可誰又能想到這位從小養在行宮的庶出養公主卻爲了一個有婦之夫動了心呢。
那日分別之後,君津就日夜思念公主,原本以爲再也不會見到,不想今日卻能再次見到,臣此生便無憾了。”齊君津容貌俊美,才氣過人,又這樣用情至深,想必世間女子見到此狀都會爲此動心吧。
“我信你。”昭和公主情到此時,早已被感動的一塌塗地,迎着齊君津寬闊溫暖的臂膀相擁在一起。
太子南宮瑞坐在東邊廂房會客的廳裡歇息了好一陣。門外傳來一聲敲門聲。
尋聲而去,原來是齊君津。
“臣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已習慣了這樣的繁文縟節,適才還百無聊賴,見了齊君津已是十分欣喜,“君津可是有好東西給本太子帶到這了,如今待在這裡實在是憋悶死了。”
“太子殿下,臣確實有一物給太子。”雙手抱拳,神秘的說:“城外有一稀罕玩意兒,如今想是已經蔓延至城裡了,如今大家都在外面
‘觀賞’呢,臣特意來通知太子,若是太子願意的話……”
“外面人多雜亂,臣妾怕太子……”太子妃猶豫着勸說道,昭和公主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公主去了哪裡也不和本宮說一聲,派人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讓太子妃擔心了。”如今看着昭和公主似乎比剛纔還要羞澀,太子妃以爲是齊君津在場的緣故,於是道:“我們就不去了,我在這陪公主喝點東西,太子還請津世子照顧周全。”
太子聽了喜出望外,“如此也好,有齊校尉陪伴左右,想必麟兒你也放心一些,不必再嘮嘮叨叨,不准我做這做那的了。”
外面剛纔還安靜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還沒出門,就看的一個黑色的物體直直的撞向了大門。“這是……”
“來人,護駕!”不知從哪裡瞬間出來的十名暗衛瞬間滿副武裝,腰間佩戴的刺刀已經抓在手裡,隨時待命。
“不礙事,你們都退下吧。”齊正凌身邊僅幾個隨身伺候的公公,完全沒有抵擋的能力。
門外的天氣塵土飛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地之間變得昏暗起來。
打開門的瞬間,只見外面天空飛着零散的蝙蝠,有個別掉落在地上,摔斷了翅膀便再也飛不起來。
“送親的花轎遲遲不來,聽說就是在半道上莫名的遭遇了蝙蝠的襲擊,至今還不知道怎麼樣。”
南宮瑞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只是兒時聽太傅教書說過蝙蝠會吸人血,生性殘暴陰冷,“這送親的可不是要被吸光了精血?”
齊君津將剛纔狠狠撞在門上死掉了的蝙蝠撿起,細細觀察一陣,道:“據臣推斷,這種蝙蝠應該生活在深山洞穴之中,常年不見光,應該喜食腐食,只是這傾巢的蝙蝠集體飛出,自開國以來,還從未見此異象呢!”
“校尉不僅武功過人,不想學時也如此淵廣,本宮佩服。”
“太子過獎,只不過是從前遇見過,所以才略知一二罷了。”
鎮北侯府和平南王府都在京中繁盛地帶,只是一個在城西北,一個卻在偏東南,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如今送親隊伍停在不到兩裡地之外,街上圍觀的人早已經四散逃跑着回了家中。
齊正凌手下副將帶着一隊人馬趕到那裡,用火三下五除二便清除的只剩下爲數不多的苟延殘喘,那剩下的卻還是不屈不撓,總是朝着轎子撲過去。
處理完畢,有幾個轎伕因爲混亂中裝上轎子,或是被絆倒踩在腳下,受了些輕傷,其餘的都沒有什麼大礙。
青環和阿樹躲在旁邊商鋪裡,經歷了這整個過程,都驚的出了一聲冷汗。
慌慌張張準備完畢,又手忙腳亂的就那樣繼續啓程。
門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敲打着的聲音震耳欲聾。轎伕和送嫁的下人們個個灰頭土臉,很是狼狽。
倌相守在正門,對着打頭的花轎聲音洪亮喊道:“落轎!”
“起!”
“拜!”
隨着一聲聲的指令,馬爾藍並齊子軒兩人攜着一縷紅綢緞,一步一步的離平南王府大門越來越近。
“新娘子跨火盆!”門內換成了一個女倌相,馬爾藍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由着青環和管事婆子一起攙扶着。
尋常婚禮上火盆不過是一盆放些燒紅的木炭予以象徵,如今這卻燒的異常旺,火舌噼裡啪啦作響,如此跨過去只怕是要將喜服燒的不成樣子。
“如今還沒有過門,她就這麼心急的想要對付我嗎?”聲音不大不小,兩旁的青環和婆子卻是聽的真真切切。
“姑……世子妃不可這樣……”青環緊張的看着兩旁就座的賓客目光聚集在她們的身上,小聲的提醒道。
正思考如何過了這一關的時候,只感覺腰間被人用力環繞起,差點尖叫一聲,熟悉的味道絲絲傳入鼻中,原來是齊子軒!
穩穩的抱着馬爾藍越過火盆,將她輕輕放在地上。
對着女倌相冷言道:“繼續下一項吧。”
終於一波三折,等到禮成。
如今齊子軒終於站在了自己身邊,無論再出什麼事馬爾藍都無所畏懼了。
“現在新人行拜堂禮。”平南王府正廳大堂上,正位坐着齊子軒生父,當今朝廷威武大將軍齊正凌,旁邊是養母,齊君津生母,吏部尚書沈長清庶女沈霞。
齊子軒的生母沈微與其乃是同父同母所生,相隔僅有一歲,所以從小親密無間,只是當做雙生胎養大。
後沈微嫁入平南王府的時候,連沈霞也一同接進了王府成爲側室。
沈微入府不過多日便懷有了身孕。適逢大周遭遇北絨挑釁,周邊生事不斷,齊正凌臨危受命,率領精兵替大周收復領土,驅逐蠻人。
誰曾想北絨野心熊熊,竟一舉潛入大周都城,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齊正凌幡然醒悟,數萬強兵如今全部都跟隨自己在外,於是連夜快馬加鞭班師回朝支援京城。
京中大戰了一天一夜,百姓流離失所,連皇宮都被侵佔,無奈之下,南宮景只得臨時決定,一路右下江淮先避一避風頭,舉家逃難路上,齊子軒生母難產,生下齊子軒隨即血崩而亡。
後來打退北絨,天下重新建立秩序,齊正凌對沈家有愧,於是將沈霞扶正,自那時起至今都是沈霞一人,再沒有另娶過他人。
“一拜天地!”金線細縷的蓋頭下,馬爾藍一陣刺痛感從膝蓋傳來,幾斤昏厥過去,只得盡全力將身體壓在齊子軒的身上才能勉強支撐。
“二拜高堂!”
“你怎麼……”齊子軒感覺到馬爾藍的身體都在顫抖,豆大的汗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心聲不安感。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馬爾藍支撐不住,疼全身癱倒在齊子軒的身上。
一把抱起,顧不得周圍人起鬨逗趣,齊子軒轉身大步流星走出正門,把馬爾藍送進了西廂的婚房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