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很冷,身上很痛,七七想抱着身子,那種疼痛卻讓她無法得逞;七七使勁地咳嗽,每天咳一下都牽扯着身上的疼痛,每咳一聲都滿嘴的血腥味。
七七真的想死了算了,勉強擡起眼向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一了百了的東西,但地牢裡除了縛她的鐵鏈,只有鋪在地上的乾草了,七七失望地閉上眼,又忍着疼痛猛咳了一氣,吐了兩口血,卻聽到雷仁的聲音傳進耳裡:“打開門!”
那看牢門的士兵忙道:“雷將軍,大將軍吩咐了誰也不許探視!”
雷仁卻厲聲道:“你雷大爺也是奉了大將軍吩咐,來看人犯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七七沒聽到看門牢門的士兵再出聲阻止,然後聽到“咣噹”一聲,門打開了,雷仁走了進來,揮手把那兩個跟進來的打發了,才蹲了下來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道:“小菱,這是最好的治跌打損傷的金創藥,黑色的外敷,白色的內服,一次兩粒,你仔細用了!”
雷仁說完放下那塊玉牌和那本小冊子,見七七沒有動,嘆了口氣道:“你也不要怪憎大將軍了,如果不是因爲這塊玉牌,這次絕對不能這麼饒了你,換作別人絕計是活着走不出來的。”
七七還是不做聲,雷仁搖搖頭用手按着那本冊子又道:“小菱,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什麼孫小菱,看到這本冊子,大將軍甚至懷疑當初是你下毒來毒害他,不過最終因爲這塊玉牌,大將軍還是放過了你,小菱,起初帶你逃命的時候,我真的以爲你是害怕那隻四腳蛇,衝口而出,但現在我不相信,想想你做的那事,害死了多少與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以後也不能來看你了,你就好自爲知吧!”
雷仁一走出牢房,七七一揮手把玉牌和那金創藥打落到別處,卻抓着冊子哭了起來,她本是恨尹長寧,見他太順利了,想整整他,也整整那些平日高人幾等的“鐵血衛士”,沒想到這一路逃回來,死了九成。
一哭,七七又痛苦地咳了起來,看着不遠處的兩瓶藥,七七還是艱難地爬了過去,抓在手裡,打開白色那瓶,一口氣吞了四粒,吞下藥,七七又邊咳邊哭了起來。
七七在地牢裡天天做噩夢,總夢到那些人的臉不再是輕視她,似乎在向她索要性命,七七非常後悔,幾乎天天以淚洗面,苦捱了不知多少時日,那身上的痛因爲雷仁的藥,竟然一日好過一日,七七隻覺得自己真的是屬草的,不管別人怎麼踐蹋,她都可以頑強地從地裡伸出葉葉蔓蔓!
七七不知道帛瑗抓住“大司馬尹長寧私去梧城,損失‘鐵血衛士’五百人”一事參了尹長寧一本,尹長寧違旨不歸已經有罪,一次梧城之行,把尹長寧陷於更被動的狀況,尹長寧不僅不能繼續南下,萬般無奈還不得不遵旨北歸。
尹長寧走時,並沒有放了七七,七七被放出來是尹長寧北歸後的一個月,孫少白如往常一般依例來探望她,才知道七七被尹長寧毒打了關進了地牢。
孫少白極是氣憤,找到了留在桐城的韻王爺帛瑗,帛瑗並不知道七七爲什麼被尹長寧關進地牢,但知道這個蘇七七是降將孫少白的親妹子,孫少白本也爲這妹子才降的,爲了安撫降將孫少白,又爲了有個好名聲,便下令將七七從地牢裡放出來的。
因爲七七是尹長寧簽了契約的家奴,帛瑗到底覺得爲個沒有任何權勢的降將孫少白沒有必要與尹長寧扯破臉皮,所以放了人卻沒有撤了七七的奴籍。
七七更不知道尹長寧是大周皇朝中南下最爲強硬的一派,也是主戰派中的中流砥柱,因爲梧城之旅被迫北迴,七七的報仇計劃才成了真正的遙遙無期!
不管七七多麼想報仇,在遙遙無期、看不到結果後,應該離了將軍府遠走高飛的,但七七卻沒有走,死皮賴臉地賴在桐城的將軍府。
孫少白來找過七七數次,數次都被七七拒絕了,孫少白以爲七七是無臉返家,就提出在外先給她找個房子住着,等心境好一些再回家,七七還是拒絕了,孫少白爲之氣結,不知七七都被尹長寧打成這樣了,扔在地牢裡等死,七七爲什麼還是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