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給她喂些難吃的、苦苦的東西,小時候她喜歡生病,但姥姥每次逼她吃藥,都會給她吃塊麥芽糖,不象這種的苦,無邊無際的。
好不容易睜開眼,一張老婦人的臉印入七七的眼瞼,七七一下翻身坐了起來大聲問:“你是什麼人?怎麼在我的房間裡?”
那老婦人還沒開口,七七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尹長寧,七七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小聲道:“是將軍爺呀!”
尹長寧看了蘇七七一眼才淡淡道:“你生病了!”
七七一聽忙從牀上爬起來,剛一出被窩身體一冷,才發現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褻衣,忙又縮回被窩道:“奴婢不爭氣,讓將軍爺擔憂了!”
尹長寧聽了笑了一下道:“本帥會爲你擔憂?孫小菱你還真是高看了你自己!”
七七一聽才反應過來,自己那句話還真不妥當,自己是個奴婢,尹長寧有多少比自己還高貴得多的奴婢,他要真擔憂,還真夠他忙的,於是忙換上知錯就改的嘴臉道:“奴婢亂講話,奴婢該死,請將軍爺責罰!”
尹長寧挑了一下眉道:“孫小菱,別說你別的本事沒有,認錯的本事倒是誰也攆不上!”
七七忙點着頭道:“就是,就是!奴婢一定改!”
尹長寧也只能哭笑不得,好一會才道:“孫少白三番五次請求本帥要贖你家去,因爲孫少白的戰功,本帥數次都答應了,而你卻三番五次推卻了,本帥很想知道你爲什麼願意呆在這裡做個奴婢,而不願家去做個千金小姐?”
七七一聽在心裡又把孫少白又狠狠地罵了一通,自己願意呆在這尹長寧身邊做奴婢關他什麼事了,他一天沒事盡瞎操心,臉上卻帶着卑賤地笑容說出了一句足可以把周圍的人全噁心倒的話:“奴婢也不知道爲什麼,奴婢…就是不想離開將軍爺,離開了,奴婢會瘋掉!”
管豐聽了嘴角抽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纔要瘋掉,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女子,生得醜不是她的錯,但講這樣的話可見她真的很適合呆在紅帳裡。
尹長寧聽了七七這麼與衆不同又這麼大膽的表白,又挑了一下眉道:“難不成小菱姑娘對本帥動了春心!”
管豐嘴角抽得更厲害了,他這個主子總的來說算得上不苟言笑、城俯極深的人,眼下這句話居然帶着調情的味道,當然,如果面前是那個什麼天雪公主,管豐倒還可以理解他主子的心情,在大周的皇城,與他主子關係暖昧的女子多了,但眼下這個孫小菱,要氣質沒氣質,要模樣沒模樣,要談吐沒有談吐,要腰身沒腰身…,人長得黑不溜秋,實在算不上個好的調情對象;做事又毛毛燥燥、風風火火,沒被尹長寧打死,她已經很幸運了,管豐曾一度還認爲孫小菱幾次三番可以逃脫一死,是因爲孫小菱救過尹長寧的緣故,但眼下,尹長寧對孫小菱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微妙。
七七聽了尹長寧的話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翻臉的心都有了,但一想到翻了臉,自己白受了這麼多罪,於是便含羞帶怯地道:“奴婢…奴婢,哪裡敢呀?”
管豐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頭,卻聽尹長寧道:“原來是不敢呀,這樣吧,從明兒起,你給本帥做貼身侍婢,那機會可就多了!”
七七一聽先是一愣,然後又是一喜,自己熬了這麼久,總算熬到尹長寧身邊了,但尹長寧這廝顯然不是好侍候的主,自己不會再入狼窩,但一想到自己的模樣,就算入了狼窩,最多不過是一死而已,於是欣喜地點起了頭,管豐見了看了尹長寧,卻聽尹長寧道:“管豐,明日起,小菱姑娘搬到本帥的房間,負責照顧本帥的起居,做本帥的貼身侍婢!”
管豐差點急暈了,但知道尹長寧做了決定的事,誰也改不了,於是只得有些不情願地道了聲:“是!”
七七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急轉而下,她雖病了一場,顯然因病得福了,做了大將軍尹長寧的貼身侍婢,但怎麼聽那貼身侍婢四個字都覺得怪怪的,但認爲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的七七暫時就忽略了那個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