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儒本因爲熱有些紅潤的臉一下又白了,七七有些害怕地摸着自己還有些麻木的手腕,手腕處紫黑色的繩印不停地提醒着七七,不論蘇子儒、帛瑗還是尹長寧,沒有哪一個是病貓,就是蘇子儒看是三人中身體最差的,但他所講的尹長寧追上來了會從剁自己的手開始下手,那話絕對不是嚇唬尹長寧的,他是真做得出來的,七七尋思還是少招惹爲妙,於是就閉了嘴。
七七是閉了嘴,蘇子儒卻發話了:“他很在意你!”
七七一時沒明白蘇子儒口裡的“他”是哪個,明白過來是指尹長寧,想到尹長寧寧可放了蘇子儒也不願意自己丟了性命,於是有幾分得意,有幾分矯情還有幾分扭捏地道:“哪有在意?”
蘇子儒沒理睬七七的矯情繼續道:“你也喜歡他嗎?”
七七愣了一下,雖自己現在多少有些喜歡尹長寧那廝了,但冷不丁被人問出來,就算七七勵練得皮粗臉燥,但到底還是芸英未嫁,於是有點臉紅道:“奴家…,奴家…,”七七“奴家”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回蘇子儒這句話比較好,蘇子儒輕哼了一聲道:“以前真沒看出來,你還真不是那種老實本分的人,連尹長寧這樣的人都被你馴服了!”
七七一聽血一下涌了上來,自己幾時有馴服過尹長寧?當初如果不是程蕙那賤人把自己送進尹長寧軍帳的,自己知道尹長寧是何許人?但她分析利弊得失後,迅速地把那涌上來的血又壓了回去假裝沒聽明白地道:“奴家不明白太子爺所講是何意思!”
蘇子儒卻“撲哧”地笑了出來,七七不喜歡這個話題,趕緊轉了話問:“太子爺,我們這是去哪裡呀,是去金烏還是去那水塘子呀?”
蘇子儒擡頭看了一眼荒漠不冷不熱地回道:“你希望去哪裡?”
七七心裡“唏”了一聲:小姑奶奶當然是希望回那水塘子呀!
蘇子儒沒等七七回話繼續道:“‘川馬塘’已經讓帛欣的軍隊佔了!”
七七“啊”了一聲,蘇子儒便道:“尹長寧對付本殿的招術本是用來對付帛欣的先頭兵的,只是不小心讓我們給遇上了!”
七七又“啊”了一聲,然後言不由衷地道:“蘇太子的運氣好象真的不太好!”
蘇子儒冷笑一聲道:“我是運氣不好,不過把招術用到我身上,現在就看你的尹大將軍用什麼方法對付帛欣了吧!”
七七一想到底還是蘇子儒考慮得長遠,那些東西用在蘇子儒身上,那又用什麼東西對付帛欣呢?七七不免有些着急起來,蘇子儒有幾分淡漠道:“很擔心尹大將軍的安危!”
七七連忙擺擺手道:“沒有!”
蘇子儒便道:“尹長寧是大週一個非常傳奇的人物,據說是尹相的義子,出道也極俱傳奇色彩,總之讓人的感覺有些象從天上掉下來的一個人物,不過從他出道以來,大岐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好過!”蘇子儒說得急促,所以一下又咳了起來,七七聽到講尹長寧有些感興趣,但尹長寧的這一段故事她聽幾個人講過了,可以說是比較清楚,但七七還想再聽一遍。
蘇子儒咳過後才道:“後來我讓人查過他,王大慶那次偶遇到你,他跟着你一起到了那個小院子,小院子住的女人很神秘,你們都稱她爲青姨,我聽了王大慶的描述,覺得很象當年岐國聖元皇后的貼身侍女小青,他是不是封榮?”
七七愣了一下,知道這話可不能隨意回答,於是便道:“太子爺在講誰,講什麼故事?”
蘇子儒哼了一聲然後又有些淒涼地道:“這江山本是就他的,似乎也該由他來拿回去,可是讓我想不透徹的是,他那麼個無情無義的人,怎麼會讓你這麼生死相隨、義無返顧地跟着!”
七七聽了這話覺得有點冤枉,她現在是對尹長寧有那麼一點點好感,但自己幾時候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跟着尹長寧去享那榮華富貴,她會毫不猶豫地挽着袖子上;但跟着尹長寧去送死,她七七想自己可沒那麼高的情*。但仔細一想自己跟着尹長寧,顛簸流離、吃苦受累是經常的事,那尹長寧但凡一榮華富貴起來,好象與自己都不沾邊,於是有些憤憤地道:“太子爺真是謬讚了,幾時到了生死相隨,要生死相隨也是天香公主和長公主與他生死相隨!”
蘇子儒聽了這話笑了一下道:“你怕心裡還不知有多嫉妒她們吧?”
七七一聽立刻指着自己的鼻尖叫道:“我!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我還不稀罕呢!”
蘇子儒哼了一聲道:“口是心非!”
七七的血又一次涌了上來,也顧不上利弊得失了,在她的眼裡,眼前這個蘇子儒纔是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怎麼蘇子儒倒打一耙,把這桂冠栽自己頭上了,於是狠狠地還回去道:“太子爺,怕比奴家還要口是心非吧!”
蘇子儒淡淡道:“講來聽聽!”
七七便道:“太子爺似乎很喜歡天香公主!”
蘇子儒沒回話,七七帶着得色地道:“那天香公主好象很恨太子爺,想必一定有原由吧!”
蘇子儒閉上眼睛道:“所謂原由,有原纔有由!”
七七這時才發現蘇子儒其實生得還是不錯的,很長的眼睫毛,一口齊整而潔白的牙,唯一的缺憾就是臉色太過於蒼白,但就這唯一的缺憾使他看上去更高貴,只聽看上去極爲高貴的蘇子儒慢慢地道:“當年義父把我送到岐國太子封榮身邊,被凍殘了,有些事也就不敢再有什麼奢望了!”
七七不明白蘇子儒以底對什麼不奢望了,對皇位還是對天香,在她看來他對這兩樣顯然都沒放棄,用手遮了一下日頭忍不住問:“太子爺,咱們在這裡曬着毒日等什麼人嗎?”
蘇子儒點點頭道:“對,等着替尹長寧或帛欣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