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奴正想叫住七七,七七忽丟了賣豆腐的徑直走了進去,龜奴一見忙吆喝着人抓蘇七七,蘇七七來過這裡,還有些記憶,幾下就竄上了二樓,那龜奴吆喝到了人,也咋咋呼呼地追了上來,七七找準了方向就往前面熱鬧的地方跑。
七七本來是撞運氣來的,沒想到這些年倒黴的事遇多了,總算順暢了一些,她一上二樓,就見珍大娘子帶着人走了出來,七七伸手摘下迎春花順手扔了,一下跑上去。
方珍珠今天有貴客,出來本是迎着貴客去的,沒想到一下從斜裡竄出個又黑又瘦的黑小子,方珍珠正有些生氣要訓斥那些龜奴,沒想到黑丫頭竄到她身邊居然小聲叫了一聲:“珍大娘子!”
方珍珠愣了一下,那“珍大娘子”自己有幾年沒用過了,沒想到這纔回桐城沒有兩天,居然就讓人認了出來,當然,桐城現在歸屬大周國,她倒沒什麼可怕的,只是在自己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黑小子這樣的人,於是止住步子道:“青裳,你們先去‘鳳桐屋’侍候貴人,我一會就到!”
七七纔看清楚方珍珠身邊還有個穿紅着綠的美豔女子,那個女子眼光輕佻地看了七七一眼,擺着極細的腰身走了過去,方珍珠才轉向七七道:“請問客官如何稱呼?”
七七笑了一下道:“奴婢私下有話與娘子講!”
方珍珠聽七七自稱奴婢有些納悶,看模樣是象個奴婢,但舉止卻比一般的奴婢要大膽得多,難不成是受了那家主子的指使,於是便將七七請進自己的房間,七七其實也是這“奴婢”用順了,一時之間改不過口來。
一進方珍珠的房間,七七便有些羨慕地道:“沒想到珍大娘子這些年不用賣酒了,住得居然這麼闊綽!”
方珍珠不動聲色地道:“怎麼稱呼你!”
七七便道:“就叫奴婢小菱好了!”
方珍珠聽七七自稱“奴婢”有些吃驚,但這名字就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了,於是一寒臉道:“那小菱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七七笑道:“珍大娘子,奴婢又不會害你,你急什麼,小菱最近手頭緊,娘子能不能給奴婢尋個差事,讓奴婢糊個口,僅此而已!”
方珍珠聽了哼了一聲道:“你認爲我會答應嗎?”
七七嘆口氣道:“奴婢好些年沒見着珍大娘子了,乍一見到只覺得珍大娘子還如當年一樣親切,想來投奔,謀口飯吃,珍大娘子收不收留都沒關係!”
方珍珠不知爲什麼聽了七七這話有些動容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我可以給你機會,以後你就留在‘百花樓’跑跑腿吧!”
七七笑了一下道:“還是珍大娘子好,只是奴婢的身體給人糟蹋狠了,幹什麼都不成,這個跑腿也怕不大中珍大娘子的意!”
方珍珠見七七在笑,就算黑也面有戚色,萍水相逢,七七可以對她講這樣一番話,方珍珠不知道爲什麼心痛起七七,但七七自稱是“奴婢”,她還是有些擔心惹事,但想想這麼個醜奴,不一定是哪家得寵的奴僕,自己背後的靠山,應該也不用忌憚,好一會才道:“我‘百花樓’養你一個閒人怕也不差這個閒錢!”
七七一聽立刻站了起來道:“多謝珍大娘子,奴婢將來如果可以鹹魚翻身,定不忘珍大娘子今日收留之恩!”
方珍珠看着七七那張黑臉,倒不指望她可以鹹魚翻身報答什麼大恩,淡淡地道:“以後你就在竈房做幫手吧!”
七七便喜孜孜地連大將軍府也不回了,當天夜裡就在方珍珠給她找的地方住下了!
劉管事做夢也沒想到,一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蘇七七出了門居然一去不復返了,蘇七七到底是個有契約的奴婢,雖不重要,上頭的吩咐也莫名其妙,象是管不管都無所謂的,又不讓約束她的去留,卻又經常有人詢問,這麼突然一走了之,將來上面問罪下來,劉管事也怕承受不起,他的人手本來就少,更又不願意爲着蘇七七這樣的奴婢大動干戈去尋找,忙修書一封帶去了上寅的歆王府:奴婢孫小菱於三月初六,離府而去,至今未曾歸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