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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騫裝着不在意的樣子,瞟了一眼陳洛兒飛起紅雲的臉,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
“哪裡哪裡,只是突然被嚇着了,眼前這麼俊朗的一位公子,怎麼着被人叫成了姐姐呢。”
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了,眼前的這位姑娘,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的名字應該是叫做“陳洛兒”的。
陳洛兒見對方並不怎麼在意,便開始泡茶,末了,將泡好的茶又手遞到了那花子騫的面前。
“公子,請喝些熱茶——”
花子騫忙伸出手來接她遞過來的茶碗,只見那手兒細膩修長,煞是好看,不覺多看了幾眼。
陳洛兒注意到了花子騫有異樣,便轉移話題:
“公子,這裡的茶比不上花府裡的茶好喝,公子好歹喝一些吧,不然,真是讓人有些過意不去呢。”
花子騫趕緊接茶,不小心手兒碰到了陳洛兒的纖纖玉手,倆人都有些緊張,差點兒將茶灑掉了。
“你的手沒有燙着吧。”花子騫忙問道。這茶湯很燙手的,如果燙着了她,他會心疼死的。
陳洛兒慌忙將手兒放下來,搖搖頭說:
“沒事沒事,沒有燙着,倒是讓公子受了驚嚇。”
花子騫看着她慌亂卻明淨好看的臉龐,說:“我是一個男人,哪裡有那麼嬌弱?”說着,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小口茶,說茶不錯。泡茶的手藝更不錯。
陳洛兒心裡卻打起了鼓來。他說他是男人,明明我也是啊,怎麼着他只說他一個人是呢?難道他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
陳洛兒疑惑着,悄悄側了頭看了花子騫一眼,見他只是專心喝茶,並沒有那個意思一樣,便暗忖自己真的是多心了吧。
倆人再這樣喝下去,陳洛兒覺得有些受不了。這花子騫說的話似有所指。樣子卻又正常得很,再喝下去,弄不好就會露餡的。
陳洛兒決定將硯臺拿出來,早點兒完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然後對方走人,自己也不再受這番的折磨了。
和一個與自己不可能有瓜葛的男人坐得這麼近。她真是緊張和不適。
“公子請慢喝茶,我去拿了硯臺出來與公子看看。”陳洛兒站了起來。
“那再好不過!去吧,我等着。”花子騫放下茶碗,柔情地看了一眼陳洛兒,微笑着說着。嘴角揚起好看的幅度來,讓離開座位走出屋子去拿硯臺的陳洛兒忍不住想着,哎。哪位姑娘嫁了這樣的男子,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哪怕只與他呆上一年,此生便也足亦!
陳洛兒出門去,卻看到香草還呆呆地立在院子東邊的一棵花樹下走神。見她出來了,趕緊過來道歉,嚇壞了的樣子。
陳洛兒不怪她,笑了,拉了她的手,說:
“剛纔的事情沒事了,別往心裡去。我已經處理好了。天晚了,你去安排寶兒和鄭先生他們的晚餐吧,我陪着這位花公子看看硯臺,你不必再來續水了,去吧,沒事的。另外,我們的飯你不用管的,我自會安排好。”這花子騫是大客戶。需要她親自好生安排一切。
見陳洛兒這般大度,香草自責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看了她一眼,往院外走去。安排晚飯去了。
陳洛兒見院子裡再沒有其他人的,便安心進了自己的閨房,關上門,又進了空間,從泉水裡拿出了那方硯臺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出了空間,放到閨房裡的桌子上,用一張乾淨的棉布輕輕擦拭了水跡,這才捧出了房間,往茶室走去。
一進茶室,發現那花子騫正站在一處牆壁前看掛着的一幅畫。
陳洛兒將硯臺輕輕地放在了喝茶的桌子上,又將兩個茶碗放好,這纔對花子騫說:
“花公子,硯臺拿來了,不妨過來看看吧。那畫沒什麼看的,是朋友送過來的。”
花子騫邊看邊說:
“這畫一般,像陳公子這麼雅緻的人,怎麼着都應該有一些高品質的掛畫的,等到有時間了,我送與陳公子一些補壁。”
說完,便迴轉身子,朝着這茶桌走過來。當目光落到了那桌子上面擺着的硯臺上時,不覺又睜大了眼睛,緊走幾步,過來,坐下,呆呆地看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天,才說了一句:
“這就是給玉墨姑娘雕刻的硯臺?”
“正是。花公子好生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陳洛兒心裡很自信,但是在別人面前好歹還是要謙虛一點兒的。
花子騫彷彿沒有聽見她說話一樣,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這方硯臺上!
“啊,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沒想到,硯臺也能做成這種樣子來!看之似玉,實質是石,用之好用,真是好看啊,這魚兒的樣子,是多麼得可愛的安閒啊!真是好生嫉妒那玉墨姑娘啊,居然得了這樣的一方好硯呢!”
被對方認同了,誇獎了,有些小小懸着的心兒也徹底地放下了。
陳洛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說:
“花公子喜歡就好,你都喜歡了,相信那玉墨姑娘也會喜歡的,這樣的話,某陳的心也放下了。”
花子騫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這方硯臺,又看又摸的,說怎麼這麼水潤?陳洛兒回答說自己一直將它養在水裡的。
“這方硯臺叫什麼名字?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雕的每方硯臺都有一個名字的。特別的名字是吧。”
陳洛兒盈盈一笑,說道:
“嗯,我爲它取了一個名字,喚作‘青魚硯’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公子定奪一下吧。”
花子騫聽了,玩味了片刻,讚賞地說:
“這個名字好,看似普通,實則恰當又貼切,叫着也響亮呢!真好,真是太好了。想那玉墨姑娘的案上,如果擺上這麼一方硯臺的話,她是再沒有什麼遺憾的了。瞧它的樣子,既簡單,又大氣,真真是符合玉墨姑娘的氣質呢。”
“是啊,玉墨姑娘真是幸福呢。”陳洛兒話裡有話。不但有好看好用的硯臺,而且還有這樣一個好公子記掛着她,身爲青樓女子,足矣!
“哎呀,真是不得了,陳公子,你可真是讓花某刮目相看呢!居然如此手巧心靈,賦予了這原本普通的石頭以無盡的生命!了不得了不得!”
“哪裡的話,雕蟲小技算得上什麼?不過是混碗飯吃的一點小本事罷了。哪裡能與花公子相比?”
“不能這樣說,你謙謙公子樣,卻又有一身這樣的好手藝,讓人心生羨慕啊!此生能結識陳公子這樣的雕硯高手,真是三生有幸,花某有禮了!”
說着,花子騫當真是對着陳洛兒施了一禮,慌得她趕緊也欠身,想扶他的手,又覺得不妥,只得比對方的腰趴得更低了。
“公子若再這樣,真是折煞某陳了!”陳洛兒心裡開心,卻不敢貪功和驕傲。
於是倆人又好生坐下,一起喝茶賞硯。陳洛兒很開心,覺得遇到了真正懂硯的高人;花子騫開心,不但看到了這麼難得的美硯,而且還是這姑娘巧手雕出來的,更有一種神奇的感覺在裡面。
倆人說着話兒,氛圍也越來越好,越來越輕鬆。
陳洛兒偶然看了一眼窗外,見天已經黑下來了,便主動說道:
“花公子,天色已晚,你也還未吃晚飯的,不如今天給某陳一個機會,請花公子到外面去吃一餐飯怎麼樣?”人家到自己家裡來了,不讓吃飯就讓別人走,是最不禮貌的行爲了。
花子騫一聽,大喜過望,說道:
“陳公子如此提議自然是再好不過。不過,今天你可得給花某一個機會,讓花某如此賞心悅目一個多時辰的光陰,真是感激不盡,晚上,還是我來請陳公子吃飯吧。”
“那怎麼行呢?你是客人,哪裡有客人反過來請主人的道理?”陳洛兒不答應。
“既然這樣,我答應你,今天晚上你請我吧,等過幾天合適的時候,我再請你可好?你不答應的話,我便不去吃飯了。”花子騫的話讓陳洛兒心裡發笑,這個花公子,此時的舉動倒突然有些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了呢。
想了想,覺得不錯,便答應了:“行,就聽花公子的。那走吧,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出去吃飯。”陳洛兒想着一定要帶對方到這條街上最好的地方去吃才行,太普通了,會讓人家覺得自己的心不誠的。
花子騫卻說道:
“且慢。今天我是專程來給硯臺銀子的,現在銀子還沒有給,怎麼好走呢?既然我很滿意這方硯,不如先將銀子付了,然後我們再出去。”
“這怎麼好意思?”陳洛兒心裡高興,表面卻實在覺得有些不妥。這麼和諧的時候,談錢真是有些煞風景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生意與我倆的晚餐是兩碼事情,陳公子何必太過計較?”
說着,花子騫拿出了一張銀票來,放到了桌子上,問道:
“六千兩可還合適?”
陳洛兒好生開心啊,忙說道:
“啊,太多了,不值那麼多的!”
“怎麼會?這價錢我也知道是不多的,但是我們還有機會合作,暫且就這個價吧,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了陳公子的。”
花子騫十分大度。
陳洛兒便委婉地將銀票收下了。自己辛苦這麼多天,爲的就是這些銀子,有銀子在身上,她才覺得安全啊!